「子殤,你明白的,只是你不敢想而已。」林浩然輕輕地撫摸著月子殤不住顫抖的身軀。
手術室的燈很快暗了,醫生緩步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月子殤顫抖的抓著醫生的衣袖,害怕的問道。
「你是病人的家屬?你到我辦公室來,我們詳細談談。」醫生一臉凝重的說道。
月子殤的心猛地一顫,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卓偉翔。
卓偉翔雙眼緊閉,依舊沉睡著。
林浩然拍了拍月子殤的肩膀,在月子殤的耳邊低語道:「子殤,我會守著偉翔,你隨醫生去。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是一個人。」
月子殤茫然的隨著醫生走進了辦公室。
「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月子殤雙手緊握,害怕的看著醫生。
醫生一臉凝重的看著月子殤,無奈的說道:「你是病人的老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先生的槍傷不礙事,但是我們在為他手術的時候發現,你的先生患有小腦神經性萎縮。」
「小腦神經性萎縮?」月子殤茫然的看著醫生,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病,也不知道這種病的症狀。但是醫生的神情卻告訴她,這種病很難醫治。
「對,這是一種罕見的疾病,會讓人的記憶慢慢的褪去,最後忘卻一切。手腳無法行動,彷如植物人,最後慢慢的死去。」醫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有些同情的看著月子殤。
「醫生,這種病可以治好嗎?」月子殤懇求的看著醫生,無論花多少的代價,她都希望卓偉翔能夠活著。
醫生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所以我們才要你做好心理準備,現在的醫療水平,只能控制病人的病情,卻無法根治這種病。」
醫生的話彷如一把利劍深深的刺入月子殤的胸口,讓她無法呼吸。
「我明白了。」渾身的力氣彷彿突然消散,他竟然得了這種怪病。
月子殤失魂落魄的回到卓偉翔的病房,卓偉翔依舊未醒。
「哥,我先去看看絕。」月子殤不敢看病床上的卓偉翔,蒼白的臉色,讓她感覺到心口的地方莫名的疼痛。
「子殤,去吧,我會守著偉翔的,偉翔醒了,我會立刻通知你。」林浩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月子殤仿若未聞,走出了病房,轉身去了皇甫絕的病房。
皇甫絕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因為腦部受到猛烈的撞擊,至今未醒。
月子殤緩步走向皇甫絕,在皇甫絕的病床前坐了下來。
「絕,我該怎麼辦?」月子殤無助的看著皇甫絕。
皇甫絕的眉頭突然緊緊地皺在一起,口中發出了嗤語。
「子殤……媽媽……項鏈……留著……哥哥……」皇甫絕不斷的說著胡話。
夢中他見到了兒時的清醒,夕陽下,小男孩和小女孩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見到了他走時,小女孩不捨的眼神。
夢見了他因為思念小女孩不停地哭鬧,偷偷跑出家被車撞的一瞬間。
他亦明白了她有個妹妹,叫月子殤。
他終於明白月子殤為什麼要拒絕他,因為他們是兄妹,他們是不應該相愛,也不能相愛。
可是他寧願這一切都是夢,或許他和月子殤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月子殤可以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放棄小凡小熙,放棄卓偉翔。
但是卓偉翔為他擋了一槍,他又怎麼忍心從他手中搶走月子殤。
所以他不願醒來,不願醒來面對這一切。現實是那麼痛苦,他寧願一輩子都不醒來。
但是睡夢中,他卻聽到了子殤的哭泣聲,他不忍她一個人無助的哭泣。
即使現實在可怕,皇甫絕仍是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看到是月子殤紅腫的雙眼,蒼白的臉色。
「子殤……」皇甫絕虛弱的喚道。
看到皇甫絕醒來,月子殤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月子殤柔聲說道,溫柔替月子殤蓋好了被子。
「沒有,只是頭有點疼,見到子殤就不疼了。」皇甫絕打趣的說道,努力想讓氣氛變得緩和一些。
皇甫絕似是想到了什麼,歉疚的續道:「子殤,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們就不會受到驚嚇,偉翔也不會中槍。偉翔,他怎麼樣了?」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只要醒來就沒事了。」卓偉翔的病情,月子殤不想告訴任何人,有些事情她一個人承擔就好。
「中槍的應該是我,不應該是偉翔,是我連累他了。」皇甫絕歉疚的說道,掙扎著想要下床去看卓偉翔。
月子殤擋住了皇甫絕,柔聲說道:「絕,偉翔還沒有醒來,他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你要怎麼對待談凌。」
皇甫絕凝神看著月子殤,眼前的容顏與記憶中的妹妹重疊在一起。這是他的妹妹,是他要一輩子保護的妹妹。
至於皇甫絕家的財產與公司本就是屬於談凌的,畢竟他才是皇甫家的兒子,而他只是一個抱養的孩子。
「子殤,如果我說這件事情我不在追究,你會恨我嗎?」皇甫絕試探的問道,畢竟談凌綁架了他們,還開槍打了卓偉翔。
「絕,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其實談凌也是無意的,從他想要自首的那一刻,我就不怪他了。」月子殤一字一句的說道。
「子殤,你真的願意放過談凌。」皇甫絕眼中充滿了震驚。
月子殤鄭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卓偉翔得了那樣可怕的怪病,她什麼都不想在顧了。她只想留在卓偉翔的身邊,陪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絕,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偉翔有沒有醒了。」月子殤站了起來,無力的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看偉翔,我很擔心他。」皇甫絕掙扎著想要下床。
「絕,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在去看偉翔也不遲。」月子殤制止了皇甫絕下床的動作。
皇甫絕放棄了下床,無力的靠在病床上,看著月子殤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很想告訴月子殤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其實他早就知道,月子殤早就知道他是她哥哥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