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走了過來,藍心知開心的望著她笑了。
「兩位大哥,這是我的上司方靜小姐,我請她進來坐一坐,行嗎?」她望向兩個忠於職守的大漢。
方靜是明白人,她連看也沒有看兩個大漢,只是淡淡的望著藍心知。
「我說誰在醫院裡搬畫架作畫呢?於是過來看看,我看了幾幅你作的畫,你最近很努力。但一個畫家不僅僅是將自己的情緒放在畫作裡,更多的是考慮畫作本身的靈魂。」
聽著方靜淡然的語氣,有了孩子之後的她少了冷漠和刻薄,但依然保持著她看問題獨有的犀利。
藍心知望向了她畫架上的畫作,那是一幅雛菊花在結籽時花籽隨風飄零,當花籽成熟時,雛菊花已經生命到了終結的時候,花籽卻隨處在飄,然後生根發芽。這看似平凡的一幅作品,卻被方靜一語中的。
方靜收回畫架上的目光:「花自飄零水自流,心知,雛菊媽媽的生命雖然已經到期,但是零落成泥更護花。雛菊媽媽從來不會哀傷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因為她的雛菊女兒正勇敢的迎風生長。而雛菊女兒要以媽媽為榜樣,綻開出屬於自己的生命之花。」
「方姐,這是你作為媽媽在看待這幅畫,可我是從女兒的角度來畫的。雛菊女兒一直以為媽媽已經不在了,可有一天,另外一隻雛菊告訴她,媽媽還在,她就想找到媽媽……她是不是很傻?」
藍心知以一幅畫來比喻她自己茫然失措的找尋,方靜則以媽媽的身份來鼓勵她勇敢的為自己而活。
「雛菊女兒不是傻,她是很有孝心,雛菊媽媽知道會很開心的。」方靜拍了拍她的手,「橫看成嶺側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欣賞畫作人的心情不同,得出來的結果也不盡相同,心知,你很有創意,繼續努力。」
藍心知的心情豁然開朗了很多,方靜完全能明白她畫作的意思,卻沒有點破她的心思,只是借畫喻人的鼓勵和安慰她。她將目光望向了方靜的肚子,笑著道:「方姐,你的寶寶會不會踢你了?他調皮嗎?」
「還不會,寶寶要三個多月之後才會有拳打腳踢等動作的,現在他就是一粒種子,正在我的子宮裡生長發芽。」
方靜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撫她的小腹,彷彿這樣撫愛自己的孩子一樣。
「真奇妙啊……」藍心知忍不住也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
「阿靜……阿靜你在這裡,你讓我好找……」李志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男人一走過來,雙手擔心的撫著方靜的肩上,方靜報他淡淡的一笑。
藍心知看著他,想起那日他和嫩模Coco相擁在街上走過的畫面,是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得包容男人的出軌,並為他們出軌的理由找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呢!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病房了。」方靜微微一笑。
「方姐再見!快回去休息吧!」藍心知知道她是高齡產婦,醫生囑咐過一定要注意身體。
望著方靜遠去的背影,她和李志的感情糾結了十多年,終於在這個寶寶的到來時有了一些轉機。
每一個人都是一本書,裡面有著不為人知的動人故事。
每一個人都是一朵花,綻放著獨一無二的魅力光芒。
晚上,藍心知靜靜的躺著,身體剛剛恢復了一些體力,又畫了一天的畫,她確實有些累了,於是沉沉的睡去。
*
*
拓跋野離開醫院回到了公司,處理完幾天積存下來的事情後,梨冰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
「爺,藍小姐母親的事情我已經開始查了。」他遞給拓跋野看。
拓跋野拿著文件夾一看,神情在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對於梨冰的辦事能力,他一向是毋庸置疑,但是對於這樣迷宮一樣的齊婉婉,他卻是心情越來越沉重。
他感覺在藍心知的周圍,都佈滿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陷阱,一個陰謀未解決,另一個陰謀又浮上了岸,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將我們的調查保密,盡量不要讓心知知道。」拓跋野合了上資料夾對梨冰說道。「畫筆方面有沒有進展?」
梨冰道:「我們調查過畫筆生產商那邊,確認了是童小姐向生產商建議使用頭發來做畫筆,但我們始終找不出來畫筆裡女人的頭髮是誰。而且罌粟女那邊有新的進展,她已經搜集了一些證據在手上,證明童小姐那晚的詭異畫筆案有可能是假現場。」
「她這樣做不是在欲蓋彌彰嗎?」拓跋野一拳擊在牆壁上。
「如果童小姐真是畫筆案的主謀,她在您要她出國的時候就應該離開而不是留下來,可她卻處心積慮的留了下來,而且以這種自殘的方式。只能說明她對藍小姐的仇恨是越來越深,而且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梨冰分析著,自從藍心知那晚成功解了拓跋野的降頭之後,他對藍心知的看法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拓跋野蹙緊了眉頭:「現在有罌粟女二十四小時監視著她,她不敢輕舉妄動。書書是個熱情善良的好女人,為什麼她妹妹會是個心機深沉到有時候連我也看不清的女人呢?」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梨冰又怎麼會知道呢!
*
*
愛琴海灣。
童畫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她靜坐在院落裡,看黑夜來臨,等拓跋野的到來,明知道她懷疑自己是害藍心知的兇手肯定不會來這裡,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她早已經過了憧憬夢幻愛情的年齡了,開始度入初步剩女的行列,她人才漂亮,畫作也是廣受好評,只是缺一個男人。
「罌粟女,你愛過一個人嗎?」
「至今為止,還沒有令我心動的人。」所以她還在遊戲江湖。
「你真幸福!」童畫淒涼的笑了。
如果不愛,就沒有期望。
沒有期望,就不會等候。
不會等候,就沒有憂愁。
沒有憂愁,就是簡單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