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夜,明亮的燈光。
拓跋野見童畫不說話,繼續道:「但結果呢?我縱容了你,你卻製造出詭異畫筆案來繼續害心知。童畫,收手吧!別讓我親自對你動手。」
「野哥哥,《春江花園圖》是我做的,因為藍心知入駐了香蜜湖裡你的家,那是我姐姐應該入住的地方,我只是想趁機趕走她,我不知道野哥哥要剁她的手指,野哥哥,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我不知道會有那麼大,我只是想你趕她走而已……」
童畫說出了心裡的話,她能夠忍受拓跋野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卻不能忍受他將女人帶回家,因為那個香蜜湖的家,連她自己也沒有入住過。
「然而卻事與願違,你不僅沒有趕她走,還將她留在了你的身邊,野哥哥……你已經不愛姐姐了,你愛上藍心知了是不是?你怎麼可以愛她呢?她還是非尋的妻子啊!她根本不愛你……」
童畫沒有想到那一次她卻失算了,而且失敗得那麼徹底,而現在拓跋野的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藍心知的身上了。
「童畫!」拓跋野一聲冷喝,「我要留哪個女人在我身邊是我的事,這個世界上除了書書有權質問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權利過問我的任何事情。即使你是書書的妹妹,也要明白這一點。」
童畫的臉上一片煞白,拓跋野對任何女人也不曾留情,她在他身邊十年,抵不過藍心知和他的三天時間。
「畫筆的頭髮是誰的?」拓跋野直接過問案情。
「野哥哥,這件事情我不是我做的……」
「童畫!你還狡辯!畫筆上的頭髮是一個女人的!」
「野哥哥你懷疑是我的?」童畫淒楚的道,「我剪給你,你去查DNA對比一下。」
說完她走到畫架旁邊,拿起剪刀「喀嚓」一聲,一縷黑色的髮絲被她緊緊的握在手心,然後遞到了拓跋野寬大的掌心裡。
拓跋野望著這一縷青絲,心痛的道:「畫兒,明天我送你出國。」
「不要……野哥哥……我不出國,你讓我呆在這個城市好不好?就算你一個月才來看我一次,就算你是為了藍心知才來看我,我也可以感受到你的氣息……野哥哥,求你了……詭異畫筆案真的不是我做的,野哥哥你那麼厲害,一定會查得出來的,真的不是我……」
童畫在這一瞬間聲淚俱下,她不知道要拓跋野怎麼樣才能相信她,她不要離開這個城市,不要。
拓跋野轉過身,不看她哭泣的表情。「畫筆裡的頭髮是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畫兒,你去哪兒弄了一個有著仇怨極深的女人,她既然已經死去,你為什麼不讓它安息,還要出來做孽?你的手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毒辣?」
關於這個信息,他沒有告訴藍心知,他知道藍心知不相信靈異的東西,在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他不會對她說。
童畫一時之間就懵了:「野哥哥,你說什麼?你是說有人控制著畫筆裡頭發的女人,然後殺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的野哥哥……」
「童畫你可以不承認,因為我還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我也掌握了一些資料,你經常帶一些頭髮去那間畫筆生產商處,這麼高超的殺人方法,比你的《春江花園圖》厲害多了。但是,藍心知對我還有用,她不能死,所以,你就此收手吧。」
「野哥哥……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這是別人嫁禍給我……兇手一定另有其人……野哥哥……」
童畫望著拓跋野毫不留戀絕情離去的背影,哭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復心中的驚愕。
窗外雷聲震震,雨勢啪啪,風吹吼吼。
拓跋野開著車行進在惡劣的天氣裡,他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一點鐘。
這個城市依然是霓虹閃爍,沉浸在縱情歡樂的夜裡,街上行人雖然不多,還有很多年輕人在雨夜裡棄傘牽手,這是屬於他們獨有的浪漫。
還沒有回到湖畔別墅,他的車陷進了坍塌的路面裡,他努力的試著啟動幾次,依然是啟動不了。
「該死的天氣!」
他咒罵一聲,從車上下來,冷冽的寒風灌進他的脖子,冰凍的雨像箭一樣射到他的頭上,他攏了攏黑色的風衣,邁步向家走去。
過了十多分鐘,走進了湖畔別墅。
透過眼前的一大片煙雨濛濛,他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大門口,她穿著潔白的睡袍,雙手托腮,長長的頭髮像雨霧一樣傾瀉在臉旁,杏眼卻微微有些迷茫,似乎還有些焦急的期盼。
藍心知?她不是睡了嗎?她在這麼冷的冬天坐在這裡做什麼?
好冷啊!這個冬天怎麼這麼冷!不知道會不會下雪?藍心知舉起了腮邊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呼著。
外面好黑,天氣也好冷。
她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明知道他說出去尋歡,明知道他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懷裡放縱,明知道自己越來越傻,她卻還是走到了這裡,想知道他是否會平安歸來。
藍心知閉上了眼睛,將小小的身體倦成一團,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一個夢,還是心有餘悸。
整個世界都沉陷在風狂雨驟裡,喜歡開快車的他沒有留意到地面的坍塌,飛馳進了黑乎乎的陷阱裡……
她的小心臟不禁又一緊,他現在怎麼樣呢?會不會有危險啊?為什麼那夢沒有繼續做下去?
忽然一陣狂風肆掠,雨珠不受控制的四散飄零,冷徹冰霜的雨水拍打到藍心知的臉上,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藍心知,你在做什麼?你神經了嗎?你半夜三更的跑來門口當寵物小狗給他使喚嗎?
你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是怎麼用溫柔的歡愛來侮辱你的!
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只會讓他更加看不起你!
她望向了黑漆漆的別墅門外,還好沒有聽見他的車聲,他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