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慕香 第十四章·九州逐鹿 4
    磨鐵扶起被震倒的袁向鯉,大叫不好,是火器庫爆炸了。

    袁向鯉心中暗暗叫苦,那是用去幾百萬兩紋銀從西域購置的火炮彈藥,聽這聲音,估計所剩無幾了。顧不得查看傷口,袁向鯉大吼一聲,親自上陣迎敵,磨鐵緊隨其後,護住袁向鯉。袁向鯉充入戰陣,同磨鐵一起,二人砍殺一陣。士兵見了袁向鯉,士氣為之一振,終於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迎敵。

    曹軍卻並不戀戰,確認糧草被焚,火器庫被炸之後,迅速收攏戰陣,邊打邊退。由於訓練有素,很快與袁軍拉開距離。袁向鯉無心再追,下令士兵休戰,全力滅火……

    天濛濛亮的時候,大火終於被撲滅,經過勘察,糧草損失了多半,兩座火器庫爆炸,接近半數的大炮都被炸毀,剩下的夜需要重新熔鑄。袁向鯉一怒之下斬了十多名守夜的軍官,並下令暴屍荒野。

    經此一役,袁軍元氣大傷,袁向鯉不得不下令後退五十里安營紮寨,休整軍隊,等著補充的糧草運到軍中。

    曹守敬得知消息,重賞了夏侯與衛兩位將軍,並補發軍餉,以振士氣。

    袁軍因此耽誤了半個月,直到一小批糧草和火器運到,才修養生息。糧草、火器都不足夠進行較大的攻堅戰,眾將士力主大軍向南撤退,修養半年,養精蓄銳之後再攻打京畿。而袁向鯉似乎是急於攻破京畿的城防,不顧磨鐵和眾將士的勸阻,傳令三日之後攻城。

    京畿城內除了京師派來的援兵,便四處抓捕壯丁,修築工事,以加固城防,夜襲袁軍,為京畿修築防禦爭取了時間。

    洪慶二十年,袁向鯉進攻京畿,重兵壓城。曹守敬調集精銳,聚集在京畿,與袁向鯉針鋒相對,決一死戰。

    出戰之前,袁向鯉將江南紅袖送來的一百多個女子,連同一百多箱金銀擺在陣前,宣佈凡是前一百名攻入京畿的士兵,無論職位高低,均重賞十二坊美女一名,金銀一箱,晉陞三級。破城之後,所有將士,大辟三日,所得金銀美女不需交公,均歸自己。

    士兵將袁向鯉的話一一傳下去,五十萬士兵士氣大振,喊聲震天。

    兵臨城下,大軍壓境。

    京畿城卻安靜的很,也不見有人加固城防,甚至沒有瞭望的士兵。

    只是,整個京畿城外瀰漫著一陣一陣似有似無的肉香,袁兵士兵得了袁向鯉的許諾,個個以一當十,勇不可擋,並未在意這時斷時續的肉香。

    袁軍的一隊精銳先鋒很快逼近京畿城下,破城錘、投石機紛紛發射。巨大的石塊轟然砸在城牆之上,如同地動。城牆上沒有隱蔽好的守城兵士被石塊擊中,登時斃命,摔下城牆。投石機停下的間隙,城牆弓弩手彎弓搭箭,萬箭齊發,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從空中灑了下來。袁軍先鋒身在平原,又無巨盾相互,避無可避,中者立靡。第一隊快被守城將士擊退,袁軍陣腳不亂。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第二波攻勢很快搶上,填補了第一隊留下的空白。城牆上,弓弩手來回換了三匹,射下數萬隻毒箭。袁向鯉遠遠的看著,心中奇怪,曹軍為何不用火箭?那樣豈不是殺傷力更強?

    袁軍的第二梯隊很快逼近城下,眼看著就要接近城牆。緊緊跟在第二梯隊身後的,破城錘和長梯,只等著前面攻到城牆之後,搶上城池。袁軍一路攻來勢如破竹,城牆之上的兵士反應卻遲鈍起來,彎弓搭箭的速度明顯變慢。

    袁軍第二梯隊與第一梯隊合成一處,向著城門狂奔。突然袁軍腳下的土地轟然陷落,整隊整隊的袁軍紛紛消失不見,撲通撲通的落入城外的湯池之中,池中發出嗤嗤的爆響,緊接著是一疊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猶如狼哭鬼嚎,一陣陣濃烈的肉香瀰漫開來,很快傳遍整個陣中。

    袁軍這才發覺,原來京畿城外,早已布下陷阱,圍繞著京畿城一圈的是幾乎十丈深,十丈寬的湯池,上面佈滿土塊敗草。湯池之中,全部被灌滿滾油,汩汩冒著熱氣。袁兵士兵不斷陷入坑中,很快被滾油燒焦,慘叫聲此起彼伏,屍體汩汩冒出屍油,在油坑內不斷翻滾,直到被滾油燒焦,肉香濃烈。緊跟在後面的一隊士兵停不住腳步,紛紛陷入坑中,立即被滾油燙死。幾個兵士半個身子浸入湯池的滾油之中,雙手兀自抓緊泥土,希望爬上來,很快下半身便融化在湯池裡,只有半個身子出來,在地上留下一片黃色的油跡。一個千夫長一馬當先,不料一頭扎入湯池之中,腦袋立即在滾油之中爆開,腦漿四濺。十幾匹戰馬收不住腳步,連人帶馬墜入湯池,濺起大片大片的油花,撒在後面跟隨的將士頭上、臉上,慘叫聲不絕於耳。不過幾炷香的功夫,袁軍第一二梯隊幾乎死傷殆盡,不多時,京畿城外油煙瀰漫,湯池中屍體越積越多,飛過的鳥獸被油煙熏死,落了一地。而此時,袁軍前鋒卻連京畿的城牆都沒有碰到。

    湯池煮屍,讓袁兵士兵毛骨悚然,很多士兵不顧督陣長官瘋狂的持劍砍殺,紛紛回退。

    先鋒受錯,大軍受阻,士兵快馬向袁向鯉通報。袁向鯉得知曹守敬所用湯池,眉頭緊皺,下令大軍暫緩攻勢。

    京畿城內,所有能燒的木頭都集中在城牆各處,辟有專人日夜焚燒,護城湯池中的油始終滾燙,冒出氣泡。

    袁軍不敢再次冒進,後退十里商議對策。

    袁向鯉心急如焚,顧不得解甲,忙詢問身邊的將軍,這守城的究竟是何人?

    稟告將軍,是趙子虎和張誠。這二人皆是身經百戰曾百勝,洞悉兵法。那趙子虎原名趙睿,因傾慕三國大將趙子龍,而改名趙子虎。曾經鎮守雲南,身邊有幾元虎將,尤其善於守城。至於張誠,聽說之前是個謀士,後來自讀兵法,帶兵打仗,曾多次替曹守敬戡亂,尤其擅長攻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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