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藍被那一聲聲的招喚攝了心神,就這樣呆呆的坐在甲板的軟椅上,看著海的那一邊,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直到海天那邊被火燒的通紅才轉了眸子,「到哪裡了?」
「不知道,只是在海上飄。」嚴丙之回答著,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就這樣看著她發呆,因為他們實在是不知道這整個海上有什麼,只能隨著海風吹擺而到處漂流。
「噢。」向海藍輕聲應著,然後站起身來,抬頭望著天,然後一指天邊,那圓圓的月亮,「在那,往那裡走。」
往哪?往天上走?
眾人皆抬頭,很是窘意。
「我是說往著月亮的那個方向,就是,月亮所垂直的那個方向。」向海藍回頭來看著一行幾人,皆是一臉的不解。
不過,最終還是骷髏子先明白了過來。
船來到向海藍所指定的地方時已經黑天了,不過,上了岸的的時候,林中的光線倒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暗,反爾明靜透亮,好似天空中不止掛了一個月亮。
「向姑娘,你怎麼樣,我們要往哪裡走?」嚴丙之看到到了岸上的向海藍又開始判若兩人了,居然神情恍惚了起來。
似是聽到恆古久遠的聲音在招喚著她,向海藍擰起了眉,費力的抬著腳,不能自主的往前邁著。
心裡,一面想著不要去,危險,一面又想著來吧!這是她的歸宿。
這裡,高林茂密,可是,卻遮不住頭頂的月光,每一條縫隙裡都會透下月亮,糾結在一起,把射在林中每一個角落。
所以林中即使再黑的天也是明亮的。
山川,石階,每一步向海藍都走的很是艱難。
終於,眾人來到了那個隱藏很好的石洞面前。石洞前,搭垂著千年老籐,從上而落,底下都已扎入泥土裡生根發芽。
驀然的,向海藍一指那老籐對著眾人說道:「砍了它們。」突然,臉上的表情又是那般的痛徹惋惜著。
身後的貝奇拿出身上所帶的佩劍,對著老籐一陣的亂砍,那老籐似是帶著生命的尖叫著,聲聲入的向海藍的耳朵。
「啊……」滿眸的腥紅,向海藍摀住自己的耳邊,身上微微的痛了起來,好像剛才砍斷的是披在她身上的一層保護。
「向姑娘。」骷髏子扶住向海藍,現在真是進退兩難中。
「我沒事。」向海藍虛弱的說著,扶著骷髏子站穩了身子,回頭看了看四周,好像在找著什麼,但是自己又不知道在找什麼!
山洞很大很寬,只是四壁卻都存著一層粘粘的東西,似唾液般。
每一腳落在上面都發出另人噁心的聲音。
然爾,即使再難走的路,向海藍也還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慎,只是走在最前面的她,任誰也看不到她那自相矛盾的臉。
明明是不想去,卻不能能受控的往前走著。
她的身體已然不是她的,後背處的印記已經在控制著她的大腦,她的四肢,她的一切。
「啊……」向海藍只感覺腳下一滑,身體直接後仰,而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做什麼的情況下,她已經順著山洞的壁沿滑了下去。
「向姑娘。」骷髏子一驚,想要運用輕功把她給接上來,可是,腳下的滑溜程度根本讓他動用不上輕功,而他也只能隨著向海藍一起滑了下去。
身後的嚴丙之及貝奇也亦然。
他們的身子順著地洞一直的往下滑著,順滑的速度之快,讓人無法想像,最後,眾人只感覺屁股一沉,一痛,然後全部的跌坐在地上。
向海藍虛弱著身子,趴在地方,骷髏子急忙的扶她依在自己身邊,而嚴丙之和貝奇更是小心的環顧著四周。
四周處傳來淅淅沭沭的聲音,整個山洞都是在一陣的興奮裡,不多一會兒,從山洞裡的一些狹小的縫隙及洞孔中鑽出一些五顏六色的小蛇來,聚集在他們周圍,昂著頭,瞪著眼,吐著信子。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著什麼?
它們也不上前,只是把眼前的四人圍在一個圈裡,像是在看守著到嘴的食物,而它們先不動,只為了……等待著它們的主人。
嚴丙之鎮定了一會兒,環顧著四周,這裡應該是山洞的底部,也許是海的底部,整個山洞裡就像是一個溶洞一般,洞壁之上各色斑斕,有著大小不一的洞眼和縫隙。洞的頂端直達升開,可以看到那高高掛起的圓月,而那月似是永遠的明亮照人,觸手可及。
在洞壁的最頂端有著九個如盆口般大小的洞眼,依次錯開,在洞口的下方似是久遠而形成的東西,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向海藍顫抖著身子,費力的睜開眼,眼前腥紅一片,往後偎了偎身子,「我要走,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裡。」可是,嘴裡雖然這樣說著,可是身子剛偎進骷髏子的懷裡又掙了出來。
「向姑娘。」骷髏子的這一聲尖叫,不禁為了向海藍的舉動,更為了自己,突然之間,他的微睜開的眼縫居然能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一切。
也正是在這裡,突然,山洞裡湧出巨大的聲音,轟轟做響著,感覺整個山洞都在搖晃著,而四周那些小蛇們更是興奮到了極點。
四人感覺眼前一黑,再看清眼前之物時,一陣的毛骨悚然。
不知道那短短的幾秒鐘時間,頭頂上的九個盆口大的洞口下,已經倒掛著九色各色的大蛇,那蛇身剛好與那洞口般大小。
慢慢,慢慢,九條大蛇很是悠閒的滑了下來,盤成一盤,把整個山洞都給聚滿。
最中間的一條是一條金色的大蛇,蛇頭,蛇身,蛇鱗,包括它的一對眼睛都是金色的,而在它的旁邊,是一條銀色的大蛇,同樣的,蛇頭,蛇身,蛇鱗,包括那一對眼睛都是銀色的。
其它的大蛇好像是擁護著這兩條金銀大蛇,在它們的左右兩邊來回的搖晃著,帶著興奮的眸光看著眼前向海藍。
而其它三人,視若無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