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裡沉著嗎?為何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眼睛被水給壓抑和瀰漫著嗎?為什麼無法睜開眼睛?
她是在地獄裡嗎?為什麼覺得身邊總是有許多噪雜的聲音,還有一絲絲冰涼。
她死了嗎?為何腦子裡還有模糊的記憶。
有一個聲音始終在她的身邊,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有些熟悉,可又覺得陌生,覺得陌生,可又是那麼的熟悉。
像是博濤的聲音,又不像。
像是爾傑的聲音,又不像。
這到底是在哪兒?她不住的問自己。她想睜開眼睛,可是不能。
她想動彈身體,可是動彈不了。
她就像一個被束縛被五花大綁的可憐的人。
她已不再是她。
「很快就結束了,你很快就解脫了,我們也會解脫。」一個聲音在她的身邊喃喃自語。
是個男人的聲音。
耳邊還有他說話時噴出的溫熱的氣息。
一雙大手把她的身體拖了起來,高高的舉了起來。
她有了一種懸空般的感覺。
那種感覺十分的不妙,讓她覺得不踏實,也不真實。
唯一有一點真實的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等你身體裡的鮮血流乾的時候,你就解脫了。」
我身體裡的血?難道我身體裡的血最終真的會獻給祭神嗎?
可是到現在為止,她依然不知道祭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這裡的神嗎?是藏在那個神秘祭壇裡的神嗎?
可是她能感覺到危險離她越來越近了,她能聽到閃亮的匕首被拔出來的聲音。
她將會像牛羊一樣被人宰割掉,鮮血嘩嘩嘩的流出來,噴濺在那個珠子上。
那面牆慢慢的拉開了,一個托盤和托盤裡的珠子出現在眼前。
那個珠子不斷的轉動著,發著隱隱的光芒。
然後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那雙大手放在了一個硬硬的涼涼的高檯子上,或者說是鐵板上。
就像一條放在案板上的即將被宰殺的魚。
那種冰涼的感覺越來越濃,好像躺在冰箱裡一樣。
「偉大的祭神,您要的獵物我已經帶來了,這是您最終要得到的,之前的那些只不過是陪襯,只不過是為了迎接這個獵物到來的一種鋪墊,這一天,我們都等了太久了……」
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在紫寒的耳邊不斷的迴盪。
她終於聽出來了,是爾傑,果然是爾傑的聲音。
他在跟誰說話?祭神?他在跟祭神說話嗎?
這是最後一個謎團了,祭神最終要浮出水面了。
她有一絲欣慰,也許這一切真的該結束了。
可是她又很難過,結束就意味著死亡,她會死嗎?
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她早該死了,在她殺死博濤的那一刻就該死了。
所有罪孽深重的人都該死,都逃不過一死。
「很好,你做的很好。」另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是個沙啞的沉悶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
好像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又在空靈的山谷裡迴盪。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紫寒想不出也聽不出是誰,難道是祭神?
這裡,除了爾傑和自己,恐怕就只有祭神了吧。
她想睜開眼睛,她想看看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她做不到。
再極力的掙扎,也做不到。
所以當她終於絕望的時候她反倒平靜了。
睜不開那就不睜吧,注定了的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注定她要死,那麼即使睜開眼睛又能怎麼樣呢?只是多看了一些世界的骯髒而已。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被禁錮的靈魂,我們部落被禁錮的靈魂終於要得到解脫了,哈哈哈哈……」嘶啞的聲音在笑,完全不像是一個神靈,倒像是一個惡魔。
這就是所謂的祭神嗎?怎麼聽起來像一個魔鬼。
爾傑已經拔出了匕首慢慢的朝著紫寒下手了。
他終於把這個重要的獵物帶到了祭神的身邊,用她來換取自己想得到的。
他將用匕首剝開紫寒的皮肉,讓她的鮮血噴湧而出,然後衝開那個珠子,只要珠子被衝開,祭神的目的就達到了,爾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屍鎮將會因此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真的要死了嗎?她感覺到爾傑的匕首已經快要插入她的心臟了。
「等一下……」祭神突然又說話了,聲音還是沙啞,令人窒息。
爾傑揚起匕首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他沒有想到祭神會讓他停下,他不是急著要用紫寒的鮮血嗎?可是他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讓她甦醒,我要讓她看到她所做的罪孽。」祭神說。
爾傑沉默了幾秒,然後放下了匕首,他必須得按照祭神的吩咐去做。
讓紫寒甦醒。
只有他才能讓紫寒甦醒。
紫寒的心動了一下,我要甦醒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甦醒之後會怎麼樣?還不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