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華挽著匡軍醫從趙站長家去南山坡中,一路上,兩人是第一次挎著胳膊走路,從相知到相愛的五年中,也從沒有過這樣親密無間的悠閒中。
只可惜身處險境,讓人生中最浪漫情懷,罩上一層濃濃的恐怖陰影。
匡軍醫在以前平日的軍營中,接觸到的男人肌膚也最多,是傷員、也是她的戰友、病人。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匡雅雲自己也在想:「為什麼我給戰友量體溫、擦傷口、甚至接屎接尿,接觸異性肢體時天天有,可從來沒有過這樣微妙感覺?
我的身體為什麼像要溶化了似的,還像有一種電擊的感覺!
難道說愛會讓我身體感觸神經起變化嗎?」
匡軍醫在享受幸福中,思索著沃華剛說的這段:「咱現在北上,需要他這種位置上的人幫助,在蘭川車站,除他趙站長幫咱能登上北行列車,沒有其它方案。
雅雲,要知道,低頭看看咱現在的扮相,哪還有一分軍人氣質呀?
是純老百姓,可還是逃難的啊!熱心腸的人,總還是有的。
唉!咱都走到這步天地了,事到此刻,也只有在提高警惕中進行吧!」
匡雅雲也知道是這條理兒,可是總想和沃華多說幾句話。
平時也找不到談話切入點,在那年代的知識分子,還帶著舊時代的儒家風氣。另外,匡雅雲懷疑的也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嗎?想乘火車,車站站長大力相助。不會有這等好事吧?」
經過沃華這樣一分析,匡雅雲也認為,古平洋在電文中明確指定登車站點,足以證明蘭川車站有內線。
又對身邊自己挎著胳膊的沃華說:「沃華,我分析咱小分隊應該不是孤軍作戰,聽古團話意,一定有內線接應。」
沃華有些心亂,又不好一口否定,長歎一聲告訴匡雅云:「唉!現在局勢很亂,對目前既要大膽向前,又要謹慎從事,沒有古平洋在身邊,我有點六神無主。
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有突發事件也別怕,別忘了,十名神槍手可都夠手急眼快的,有三十、二十敵人,不在話下。」
匡雅雲與沃華兩人,急步來到村口西南土山一帶。沃華一聲口哨,丘立國一聲夜鶯長鳴,兩人在村西口山坡前找到了同夥十幾人。
大家也正在商確乘車辦法,幾位小兵暴躁的要去攔劫火車、強行乘坐。
見沃華與匡雅雲回來,才算平靜了許多。
丘立國也參加大家討論中,他並不壓制不同設想,丘立國和牛百萬此刻目地主要是讓戰士們各抒己見,排泄長途夜行軍疲勞。
可是這些英勇善戰的青年神槍手,說來說去,他們的情緒還是覺得,沒有在前線和敵人、刀對刀槍對槍的一決上下痛快!
戰士們夜行軍到是沒人道出苦與累,可是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沒什麼結果。
這些在戰場上常讓刺刀見紅的人,沒事做、沒仗打,閒下來閒話也就多了起來:「唉,說說看,我不知道這支特工兵、特在什麼地方,有點像地方武裝游擊隊似的,偷偷摸摸的,一點都不大氣!」
大多數戰士,都是有這方面情緒。
沃華把大家叫到一起,和丘立國、牛百萬說了剛才的一切。
丘立國一拍大腿說:「沃團,只要讓咱上車,在路上就咱自己說了算。我想法子混到司機房裡,列車到哪停,咱在哪塊下,一切可就歸我管了……」
沃華最後告訴大家:「請大家記住,上車前,咱是從河南逃難出來的。
咱是閔文秀她表哥的金礦,招來的礦工。
咱是投奔閔文秀表哥,去尖山子金礦打工的,千萬別亂講活,日落前乘車北上。這一天時間只有耐心等待,不可以出現任何意外!」
沃華轉過身對牛百萬說:「牛班長,錯了、錯了,大家看,我也忘了,記住!職稱只能在心裡叫。千萬不可因語言有誤釀成大禍!
沃老爺子,錯了、錯了,我這麼叫也不對,這是你們對我爹的稱呼。爹,你帶著你孫女去老趙家,幫女主人做午飯,最好是烙炳,把水壺都帶滿水。
午飯就送到這裡來。為了避免有詐,我決定拒絕站長邀請都去他家吃飯,連他家做的飯,也要咱自己人參與其中去做。我不怕苦一萬日,只怕粗心大意有萬一,前功盡棄!」
牛百萬在006團是最受尊重的長輩,是團部炊事班班長。這次小分隊單獨執行任務,是古平洋團長、派到沃華身邊的特別戰士——只為照顧好十六勇士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