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淡雅,清輝皎皎,輕風習習,蛙鳴幽幽,賢兒將脖子上的持飾除下,拆開,擺放在各男妾的身邊,圍成一個圓形的圈子,待明月升至夜空中央時。
他盤腿默唸咒語,一串串神密的符號從他口中念出,明月的光芒似乎被他聚中在了一點,由各個怪異的掛飾把這光芒吸收起來,形成一圈最明亮,最溫柔的月光圈。
賢兒將手上的戒指取上,拋至半空,額上的紅點更加鮮紅,戒指在月光圈正中飄浮著,中間的紅寶石射出了一條耀眼的白光,這白光呈幅射狀散開來照來男妾們的頭頂,這時周圍突然暗了起來,空氣中飄動著不安的因子,彷彿一些遊魂在低訴,在尋找回家的路。
賢兒咒語更急,四周的遊魂被這白光緊緊地攝住,不能再四處遊蕩,終於,在月光最盛之時,妾們的魂魄也找到了自身的肉身,化為一縷輕煙,鑽進了各自的身體。
戒指的光芒黯了下去,月光的芳華也由原來的集中,而慢慢地變淡,水水的手心緊張得冒出了汗,牙關緊咬,但全身還是不停地顫抖著,想想看,西門,冷笑,傅大少這些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最親愛的人,如果沒有救活,她真的不知道有什麼面目活下去?
奇跡般的,冷笑的眼皮輕輕地動了一下,「他動了!」水水激動地叫著。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倒把賢兒給甩在了一邊,他輕輕地抹抹頭的汗珠,成功了!
果然,隨著冷笑的開頭,妾們一個個都張開了眼睛,但顯然對自己為何躺在空地是很是迷茫,一個個傻傻地看著眾人:「我怎麼在這裡?」
水水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55555555,你們終於醒了!我想死你們了!……」
月光下,一個小小的人兒想極力抱住一大堆男人,並且超大聲地哭著。
「都活了還哭什麼哭?」柳青青嫉妒地說。
「那你幹嗎也哭?」水水反問道。
有嗎?我哭了嗎?柳青青抹了抹嘴角,該死的眼淚怎麼真的出來了?
「大家都餓了吧?快來看看我和慕天準備的食物!」楚南開心地大叫著說,水水沒有怪他,他能不開心嗎?但他,似乎忘記了某個女子此時正在酒樓裡癡癡地等他。
「哇,好美啊!」眾人一齊驚呼道。
一個超大型的圓桌上,擺著一個心形的蠟燭圖案,中間是怒放的鮮花,還有亮晶晶的杯子和盤子,整只的烤雞還有自製的蛋糕,小點心,鮮果,這些都是這些古代人從末吃過的東西,一時間把眾人給驚呆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燭光晚餐?並且是月光下的燭光晚餐?
這麼一來,讓水水忘記了悲傷,和妾們一齊坐在了桌子旁邊,賢兒自然也被讓到了她的下首,功臣麼!
她環視著周圍的美男,一時間百感交集,想哭也想笑,過往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她的腦海,千言萬語唯有一句話,她站起身拿起酒杯:「乾杯!」
「乾杯!」一時間把酒歡顏,眾人幸福地暢飲著,柳青青和聞名也喝醉了,原來,大家在一起的感覺這麼好啊!
只有賢兒有些鬱鬱不樂,因為他的教主,冰刀,由於魔性末被淨化還在紫晶宮內!
一直喝到月兒西沉,這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可累壞了侍劍和那些宮人,等把他們一個個安置好後,天色已經微明瞭。
「哦,頭好疼!」水水睜開醉眼扶著額頭說。
她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睜開眼,嘩,在她超大的榻上,橫放著十幾個超美的男人,終於,團圓了,她看著熟睡中的男人,幸福地笑了!
「神女!」
門外一聲溫柔的呼喚讓她回過了頭:「額,是賢兒啊,我可要好好地謝謝你!」水水眼睛亮晶晶地說。
賢兒撓頭:「呃,神女,我們教主他……」
哦,水水想起來了,紫晶宮中還困著一人呢!
玄天和她一起來到紫晶宮中,冰刀身上的媚毒已除,陰毒也被淨化得差不多,但是需要最後的驅毒,水水現在與凡人無異,自然不能幫忙。
「國師,看你的了!」她挑眉說。
玄天歎氣,女王,為啥要認識這麼多男人呢?每次累得都是他耶!
可憐的玄天如老黃牛一般任勞任怨地工作起來,水水偷偷一笑,她決定了,本年度的勞動模範獎就發給最最最親愛的國師同學了!
這頭還沒忙呢,忽然又有人報告說一個女子竟敢單槍匹馬闖皇宮,說是要尋夫,驚水水張大了眼睛,這年頭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她疑惑地出來要會會這個奇女子,只見來人長挑身材,鳳眼含春,一幅成熟美艷的少婦模樣,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她,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水水,好像水水就是搶她夫君的一般!
水水記憶搜遍也沒有認識她的信息呀?
「請問姑娘你?」
「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來者毫不畏懼地說。
「額。你夫君是?」
「楚南!」
水水驚呆,楚南?他居然娶了親卻還來這裡?真是大膽!
繼爾換成了一臉怒容:「姑娘請放心,若他真是你夫君,我定會讓你們夫妻團圓,絕不會奪人所好的!」水水把話說得響噹噹的,給媚兒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那顆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原以來她是一個霸道的惡女,是她霸住了楚南,看來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麼急急忙忙的幹嗎呀?我還要給水水做蘋果派呢?」楚南不滿地說。
但是當他抬頭看到媚兒時,怔住了!
「夫君!」媚兒嬌柔地撲進了楚南的懷裡,淚水簌簌地流著,楚南尷尬推開也不是,承認也不是!
這個女子救過他沒錯,但是夫君又從何說起?他瞄了瞄水水難看的臉色,終於決定和媚兒保持距離。
「那個,媚兒,你收留我我很感謝你,可是,我們好像沒有成婚?」
媚兒的心一涼,哭得更歷害:「你,你……」她突然想記他當時是失憶時成的親,他自然現在不記得,因為他選擇了遺忘!
而水水卻以為楚南要始亂終棄,怒道:「楚南,你若是個男人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看這位姑娘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不要負了她!」
媚兒感動地望著水水,一時無語。
楚南卻如被燙到一般跳得老遠,搖著手說:「媚兒,不要亂講,我,我,我如果真的和你成婚,自然會負起責任,但我真不記得啊,而且,我一直喜歡的人是她!」楚南指著水水,不帶一絲猶豫的神情,讓媚兒臉色一變,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個男子,她還是守不住他!
媚兒深深地望了楚南一眼輕輕地說:「無憂酒,忘情水,也許我也該喝一杯了!」
楚南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但末曾開口挽留她,愛情這東西,不能可憐就可以成全的,心是最好的答案,容不得半點勉強,他,只好負了媚兒!
媚兒對著水水輕笑道:「你的命真好,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說完,轉身,再不猶豫,一直向前走去!
一時間,水水對她肅然起敬,這女子,果然有骨氣,有傲氣,只是她選錯了愛的人!
「啊,我的蘋果派!」楚南聞到一股烤焦的味道後驚叫一聲向後面跑去,水水微笑,有誰能料到現在做得一手好點心的楚南曾經是一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愛情,它可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要說現在應該算是一個大團圓了,但水水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美男多則多,但是都是大人,如果有一個可愛的小不點兒在身邊的話,那不是熱鬧很多?
她終於想到哪裡不對勁了,這麼多男妾,為什麼都沒懷孕呢?
如果一個兩沒懷孕那還說明不了什麼,自從太子流產以後,但這麼多都沒懷孕,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他們的問題?
自從有了這個心念之後,水水便隔三差五地召幸男妾,來個雨露均沾,但是,還是毫無動靜,終於某一天她忍不住了!
「大夫,你瞧瞧我有毛病嗎?」水水紅著臉,吱吱唔唔地問道。
大夫仔細地把著脈,只是越把脈眉頭皺得越緊。
水水更加擔心:「是不是我?」她不敢問下去了,如果是她有問題可怎麼辦?她豈不是害了一群人?
大夫凝重地說:「皇上,恕臣得罪了,因皇上體質特殊,所以十月才排一卵,因為要想有孩子十分難!」
水水如遭雷擊,媽呀,別人一月有一機懷的機會,她倒好,一年才有一次,還不定是啥時候,怪不得這麼久妾們都沒有動靜呢?
「那個,大夫,有啥辦法沒有?」水水拼了,為了後代,只好追問下去。
大夫搖頭:「這是天生的,人力不可以改變的,除非……」
「除非什麼?」她的眼中又升起了亮光。
「除了皇上天天召人侍寢,待一兩年過去,可能會饒幸懷上!」
黑線!在現代,人家都忙著避孕,她倒好,一堆男人還沒孩子,這是哪跟哪呀?這大夫也是,出得這什麼餿方意呀?
大夫看著水水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感覺大大的不妙:「皇上,如果沒有事,老臣告退了!」
「去吧去吧!」水水煩惱地說。
大夫急忙擦汗跑了下去,唉,原來女王也有煩心事!
玄天看著水水這幾天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地的奇了,你說她自從沒有法力之後,可以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國事由西門太子和她打理,後宮有美男相陪,她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女王,女王!」他輕輕地叫著,這丫頭又神遊太虛了!
「啊?」水水扭過頭傻傻地問道:「國師,你叫我啊?」
不叫你叫誰呀?玄天翻翻白眼:「女王有什麼煩心事嗎?」
「啊,是這樣的……」話到嘴邊水水又嚥了下去,他是國師,說這事不太好吧?但是他畢竟也被自己XO過,嘿,對,就這樣整他!
水水皺眉:「國師,我有一件事救你幫忙!」
「什麼事?只要我能幫上忙!」玄天拍著胸脯打包票。
水水小臉浮現了亮光:「我要你幫我造人啦,哦不,生孩子!」
轟,玄天覺得眼前一黑,有種踩上套自食其果的感覺?
他沒錯過吧?面前這個一臉興奮的丫頭在胡說什麼,讓他幫忙生孩子?他堂堂國師可不是來幹這一行的!
「不行!」
「要!」
「不行!」
「那你去把我的二十八個男妾找來,我就不讓你幫我生!」
「……你威脅我!」
「沒錯!」
「這……好吧!」玄天讓步!
「哦耶!」水水歡呼,她的後宮計劃終於要完成了,嘿嘿,想想吧,二十八個美男輪番上陣,再生不出孩子她可真暈菜了!3600
「快點啦!」水水心急地催促著。
玄天黑線更重:「讓我想想,前女王是怎麼找到她的保護星神的?」
水水此刻坐臥不安,異常興奮,終於,終於可以坐擁美人啦,哈哈,能不高興嗎?只是這國師的動作也太慢了吧?
玄天端詳著紫晶球默默地出了一會神:「女王,恕臣冒昧,你今年芳齡?」
水水扁扁嘴:「二十四了,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啦!」
「那你的生日是?」
「明天!」
「不錯,必須到等到本命年的生日才可以開啟紫晶球來聚齊二十八星宿,所以,要等明天!」玄天果斷地說。
水水有小小失望,但想了一想說:「那好吧,明天就明天!」
水水獨自躺在寬大的床上,興奮地想著明的天事情,激動得難以入眠,天啊,沒料到,在現在她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無意中穿到這裡竟然做了女王,而且還有二十八個男妾,光想想就美到心窩裡去了,哪裡睡得著,只怕一夢醒來這一切都消失了!
她翻來滾去地想著,只到四更時才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冷,在夢中,水水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黝黑的洞穴,忽明忽暗的鬼火,這情景即陌生又熟悉。
不自覺地向洞穴深處行去,漸漸地光亮亮了起來,在一個石屋的榻上,躺著一個紅髮少年,那少年俊美如斯,眉眼帶著熟悉的印記,他好像是洛兒又好像不是!
很明顯,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雪白,好像體內的血液全部流乾了一般,水水走不前,不確定地叫著:「洛兒,是你嗎?」
但那少年恍若末聞,只是痛苦地皺著眉,水水上前欲握他的手,但她握了空,這是怎麼了?
隨著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同樣紅火的男子走了進來,龍烈!水水後退了一步,想要躲起來,但龍烈好像並沒有看到她一般走到了少年的床前:「炎兒,你感覺怎麼樣?」
水水有點驚訝,原來他們看不到自己!那現在她豈不是只是一個遊魂?是什麼把她帶到這裡的?龍炎,龍炎,原來他就是假扮成洛兒的少年,水水的眼內聚集著怒火,倘不他,美人們也不會被她打死,這個龍炎,真是該死!
「父王,孩兒知道,我,可能不行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把水水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更訝,魔王的兒子有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龍烈一拍桌子,石桌的一角被震了下來,他面部肌肉顫抖著說:「你為什麼要把心還給他們?為什麼要擋父王那一掌,莫非你瘋了不成?」
龍炎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他捂著胸口費力地說:「父王,我發現我已經愛上她了,所以我不能對她作出那種事,不然,我一輩子都會不開心的!」
水水的心突地一跳,他所說的她是誰?莫非是自己?
龍烈更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愛上她?你是魔,她是神,怎麼可能產生感情?好不容易把她的心取來,你不但不幫助父王完成計劃,反而又白白地送了回去,還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真是氣死我了!」
龍炎愧疚地低下了頭:「父王,孩兒知錯了,咳咳,但是孩兒自知時日不多,求父王不要再生氣了!」
那軟軟的聲音勾起了水水的回憶,是呵,洛兒也是如此可愛,讓人忍不住心疼呢!
龍烈的語氣軟了許多,撫著龍炎的頭說:「放心吧,父王一定會醫好你,再去找她算帳!」
龍炎的臉色一變,雙手突然生出了力氣,緊緊地扯著龍烈的衣襟哀求道:「不要,不要傷害她,求你了父王!」
龍烈歎氣:「你這是何苦,她醒來後只會恨你,根本不會喜歡你的!」
龍炎眼中露出了夢幻般的神色,溫柔地說:「那我也願意!」
龍烈雙手顫抖著,氣得說不話來:「你……」
「父王!」龍炎叫得更加急切,甚至水水懷疑他能否說完這句話,因為他的臉色已經變為灰敗的顏色,死神的氣息籠罩在他的頭上,讓她無端端地擔心起來。
龍烈只好停住腳步,心疼地看著龍炎:「為父的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龍炎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但仍堅持把話說完:「父王,孩兒自知無救,臨死前只想求你一件事!」
龍烈坐回榻邊歎息道:「別說傻話,你不會死的……」但這話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功力有多深,那一爪有多利害,他是知道的,想到這裡,龍烈看著兒子也要掉下淚來。
「父王,你要答應我!」龍炎執拗地說。
龍烈悄悄地擦了擦淚說:「好,炎兒有什麼要求,只要為父的可以做到,一定答應你!」
龍炎輕輕地笑了笑說:「答應我,不要再找水水報仇,你們罷手吧,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死得安心!」
水水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在不停地流著淚,痛得她幾乎不能呼吸,洛兒,哦不,龍炎,他是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
龍烈看著兒子慘白的臉還有堅決的神情,痛下決心點點頭說:「好,炎兒,我答應你!」
龍炎的力氣似乎已經用盡,聽完這句話就微笑著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空空的室內只迴盪著龍烈悲愴的哭聲,是的,這個不可一世的大魔頭,竟然也會哭!
臉上涼涼的,是什麼感覺?水水抹了一把,原來是淚,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這一個情字累了多少人?
她飄到龍炎床前,想伸手撫他的面龐,但是手指空洞洞地穿了過去,水水呆立良久,這才默默地轉身,有時候,愛了不一定能得到!
她已經原諒了龍炎,何況妾們都已經得救,自己比他原來幸福得多!
「皇上,你醒醒,皇上……」是誰在耳邊拚命地叫,水水揉了揉眼,濕濕的,她怎麼睡夢中都在流淚?
「哦,侍劍,怎麼了?」
「皇上,您做惡夢了吧?奴才看你睡得不安穩,怕你做惡夢,就把你叫醒了!」侍劍端來一碗溫水遞給她。
水水喝了一口,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經微明,她呆呆地坐在哪裡回味著夢中的事情,莫非那一切都是真的?
「皇上,您要不要再睡一會兒?」侍劍小心地問道,知道女王是恢復了,但他已經被嚇怕了,還是萬事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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