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夏候墨咬著牙,狠狠地瞪著面前的這個女人。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這才勉強控制住不動手打人的衝動。
這女人說謊說得如此純熟麼?這麼扯的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他當然不會傻到真聽她的解釋,想要知道她心裡想了什麼,只需意念一動,窺心法自然會將柔妃的心思探得清清楚楚。
此時的夏候墨簡直快要瘋掉了!剛剛窺心時,他居然看到了這女人將陶菲狠狠地推到了一個大樹洞的下面。那可憐的丫頭就那樣慘慘地摔到了樹洞底下,連呼救的聲音都沒有!
微閉了眼,一股子心疼自心底泛起,一揪一揪的擊打著他的全部神經。
菲兒,他心中默念,但願你沒事。
再睜眼看了看這個女人,本是想要戳穿她的種種罪行,再令其帶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陶菲。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嚥下!
不行!他不能帶著這些人一起去找,陶菲傷勢不知如何,萬一有什麼危險他是準備要用萬年的法力來救其性命的。
所以外人不能在,決對不能在!
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
「你聽著,最好燒上幾柱高香來求求佛祖保佑朕的菲兒沒事,如若有半點差錯,朕要你全家還有整個安國來給她陪葬!」
話閉,轉身離去。
柔妃徹底傻在了當場,愣愣地望著夏候墨的背影越走越遠,突然覺得很不甘心。那就快要湧出眼底的淚又狠狠地被她逼回,隨即拔腳就追了出去!
直追到宮門口,竟是衝著那就要遠去的人高聲大喊——
「她是蛇精變的!她能跟蛇說話!她是妖怪!皇上你為什麼不信我,她是妖怪!是妖怪!」
前方的夏候墨突然的頓住腳步,極不能相信地回過頭來,看向倚門站著的柔妃。
「人,怎麼可以這樣?」
他不解!
他困惑!
他修行萬年變成人身,為的是在這個世間自由自在地行走,為的是擺脫獸身與人類肩並肩地站在一起。但是現在,他似乎看到了人類最卑劣的一面,最醜惡的一面。
這種感覺不是面對偷搶,也不是面對戰場拚殺。女人對女人的戰爭,是屬於心靈的。柔妃的心已經被邪念佔據了全部,已經面目全非。慾望驅使她用那殘忍的手段去迫害陶菲,現在,又用這樣惡毒的語言來傷害她、污蔑她!
但是有用麼?
他忽然就笑了!
只是那笑容在柔妃看來,是那麼的可怕,那麼的令人心驚膽顫。
「你聽著!」夏候墨抬起手臂,直直地指向了她——「女人,你聽著!就算她是蛇精,朕也願意用生命的代價來與她共度今生。」
秒殺!
……
紅衫綠柳隨著夏候墨出了柔妃寢宮,快到了桂園的方向時,夏候墨的腳步停住,突然跟她二人問到:
「那兩條笨蛇呢?」
丫頭們搖頭,紅衫道:
「回皇上!也不見了!柔妃故意支開咱們,奴婢特地讓蛇一蛇二跟著娘娘的,可是它們現在也找不到了!」
「嗯!」他點頭,「你們先回如意閣去,朕會把逃妃帶回來。」
「這……」眼瞅著他就要自己往前走,紅衫急了,「皇上!還是多叫些幫手吧!您一個人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夏候墨眉頭一皺,沉聲道:
「朕的命令,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是!」
打量著兩個丫頭徹底走遠,夏候墨再不耽擱,快速走到桂園裡,隨即雙臂微張,手心向天,運轉大意念。
幾乎是與此同時,被困在酒罐子裡的蛇一蛇二同時睜開了眼睛,頗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對方。
「蛇……蛇二。」蛇一戰戰兢兢地道:「有,有沒有聽到什麼?」
「嗯。」蛇二點頭,「好像有人在叫我們,也好像……」試著動了動身子,「也好像身上舒服了一點,沒有剛才那樣暈了。」
「我們是不是暈了好久?為什麼會突然醒來呢?」再嗅嗅空氣中的味道,依然有隱約的酒香,但卻不至於像之前那樣令它們昏昏欲睡。「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在什麼地方?」突然的,一個聲音隔空而來。
蛇一嚇了一跳,「蹭」地一下就鑽到了蛇二身上。
「什,什麼聲音。誰?」
蛇二被它氣樂了,好笑地看著發抖的蛇一,動動尾巴甩了它一下。
「怕什麼!」隨即下意識地抬起頭,「蛇王子,您終於回來了!」
「嗯。」夏候墨的聲音又傳來,「你們在哪裡!」
「我跟蛇一被抓了,現在被關在一隻大罐子裡,不知道外面是什麼地方,但一定還是皇宮。多虧了王子的大意念,這罐子是裝酒的,我跟蛇一差一點兒就沒命了。」
「蛇王子~~」終於辨清了聲音的主人,蛇一那個樂啊!一度成了死灰的小心靈又復燃起來。「蛇王子!」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生出一種期待,對於蛇一來說,現在這種情況就是餓了七天七夜之後突然又看到了食物。「快來救我們啊!快來救我們啊!」
「別叫了!」蛇二快被氣死,如果它有手,現在一定會死死地把臉摀住——太丟人了!「蛇王子!」蛇二冷靜地衝著空氣道:「您別聽蛇一瞎咋呼,我們沒事!您趕快去救小主子!她被柔妃推到了桂園裡一個大樹洞的下面,那顆樹很高很粗。我們爬下去看她時她是暈迷的,但是性命無憂,這才急著出來找您。可惜半路被人抓了……王子您快去救她,這會兒天涼了,總要快一點找到她才好,不用管我們……」
「知道了!」夏候墨打斷它的話,隨即雙臂再又向上抬了些許,大意念運得更開。
剎時間,蛇一蛇二隻覺得由頭頂被灌入了一股真氣,週身的不適立時減輕了一多半。
蛇一蛇二的眼睛張得更大,一股暢快的感覺由心而來,直在體內沖了一個大小周天。
蛇一不明就理,只知道自己的神經突然之間振奮了不少。但是蛇二明白,它知道,夏候墨通過他自身的大意念,在頃刻之間便給了它們至少五十年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