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蛇王子出宮了!
怎麼辦?
一向沉穩冷靜的蛇二也不由得開始發了慌!
思慮了半晌,還是悄悄地又順著窗口返回。蛇王子不在,那就還是快點回到如意閣,好歹把那裡的下人想辦法引到那個樹洞去。
此時天已全黑,蛇二拼了全力向前爬著,越爬越著急,越急心越亂,心越亂,就越容易犯錯。
經了一個叉路口的時候,竟是一個不小心,猛地一頭紮到一雙軟布繡花鞋上!
「啊!」隨著一聲尖叫,那雙軟布鞋一下子跳出幾步遠。緊接著在她周圍瞬間又出現了好多聲驚喊——「蛇!有蛇!」
蛇二慌忙抬頭,見是幾個挑著燈籠的小宮女被自己驚到,正嚇得步步後退。剛剛那個被撞到腳踝的丫頭甚至還嚇得哭了起來。
它有了些許的愧疚,小女孩怕蛇是很正常的,就連紅衫綠柳最開始也怕它們,只不管呆得久了,這才慢慢的習慣了而已。
意識到這樣不但驚了別人,怕是連它自己都會有危險。蛇二開始迅速的後退,打算繞過這個路口另謀它路。只可惜剛退出不遠,竟是突然被人從後面用一個大罐子狠狠地扣住。那罐子落地時夾到了蛇尾,痛得它下意識地哀嚎。
「別怕別怕!我已經把這蛇給罩住了,讓你們受驚了!」說話的人是名男子,嗡聲嗡氣的。一邊說著還一邊動手將那半截蛇尾給塞進了罐子裡。然後手迅速地一提,蛇二隻覺得身子往後一仰,不受控制地摔進了罐底。再聽著砰地一聲,本來還是能見得星光的罐子口兒瞬間被蓋子封上。
眼前的世界黑暗一片!
「衛將軍!」外面一個顫顫的聲音傳來,像是剛才發出驚叫的小宮女。「您抓的那條蛇會不會是逃妃娘娘養的?」
「對啊對啊!」有人隨聲附合:「一定是逃妃娘娘養的,不是說她是……她是蛇……」
「別亂說話!」抱著罐子的男人趕緊開口:「人只是失蹤了而已,大家幫著一起找找,沒找到人之前不可以妄下定論。你們自己小心些,我這罐子本來是要裝酒的,這下得回去換只新的了。」
「那就多謝衛將軍了!不過將軍可萬萬不要傷害那條蛇,皇上早下令我們全宮上下都不可以傷害蛇類,您千萬要小心些。」
「知道,等明早換崗的時候我自會帶它出去放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位衛將軍一說完這罐子是要裝酒的,蛇二就真覺得空氣裡瞬間便瀰漫了一股子酒味兒。
漸漸地身子開始無力,隨著走路時產生的晃動,蛇二的神精也開始恍惚起來。要不是擔心著陶菲,有找人的念想還在支撐著,怕是它早就在這酒香這中暈睡過去。
蛇向來是怕酒的,修行萬年的夏候墨許是不怕,但是蛇二不行。他的道行僅僅是可以聽得懂人言且有了自己的思想而已,對於外界所施加的威脅,則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就這樣被人捧著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蛇二隻覺得頭暈到了極點,再也沒有辦法支撐。下一刻,身子一歪,意志徹底消散,暈倒在了罐子裡。
那衛將軍當然不知道這條蛇已經有了人類的意實,正如他之前所說,他只想著明天一早把這只罐子拿到宮外去,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蛇放了。
回到禁軍營,隨意地將罐子放桌上一放,人便又離開去繼續巡夜。
這麼一折騰,時間過了大半。眼瞅著夜越來越深,留在洞裡陪陶菲的蛇一呆不住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漸漸地漫上心來,越來越濃。
怎麼辦?怎麼辦?
蛇一開始圍著陶菲轉圈兒,沒有了蛇二它就像沒有了主心骨兒,又慌又亂,完全沒有頭緒。
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自己也出去找找。直覺告訴它,蛇二出事了!要不然絕對不會這麼久都不過來!
再看了看還沒有清醒的陶菲,心裡更急。夜裡本來就涼,這地方是個洞,又陰又冷的,再不搬來救兵,那就不只是摔傷,凍也凍壞了。
有了這樣的念頭,蛇二很快地爬出了樹洞,回頭瞅了陶菲一眼,便迅速地朝著南書房的方向爬去。
蛇二去找蛇王子了,應該是去南書房吧!
這時候宮裡還有一些下人仍然在幫著找陶菲,只可惜,並沒有看到紅衫綠柳。
其實它完全可以攔下尋找的人,然後再將人引到那個洞口。但是蛇二說過了,那樣不行。本來就有人傳陶菲是蛇精了,如果這時候再有一條通人事的蛇出現,那豈不是把這罪名給坐實了麼!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髮往南書房去爬。可是當它終於爬到時,卻發現那裡早已經熄了燈火,安靜無聲。
不在?
蛇一更慌了。
但卻也想到有可能是蛇二已經找到了他,他們正往那樹洞處趕去。也許跟它走的不是一條路,它沒有看到呢!
一有了這樣的想法,蛇一趕緊轉身原路返回。心裡念叨著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可惜,怕什麼來什麼。
還沒等爬出多遠,突然只覺得頭頂有一片黑雲壓頂而來。緊接著,「砰」地一聲,自己的活動範圍便被限制在了一個很小很小的黑匣子裡。
「嘿嘿!」外面一聲怪笑,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本來還想到外頭去抓一條入藥,沒想到這宮裡頭就有現成兒的。」
「小六子!」又有另外一個人開了口:「這樣做好嗎?皇上不是早下了旨,咱們大燕皇宮裡如果發現了蛇,誰都不可以傷害!」
「噓!」小六子四下瞅了瞅,小聲道:「皇上現在也不在皇宮,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抓了蛇?它只是蛇,又不是人!再說,入了藥,你娘和我娘的病症都有治!我這也是沒辦法!你看,這就是天助我倆!剛才衛將軍就抓了一條,現在又有一條。正好咱倆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