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海風習習,碼頭上除了一艘大貨船閃著昏暗的燈光外,四周都四黑呼呼的無一個人。
船老大和幾個水手在船艙內喝著啤酒,船老大不住地伸頭出去向碼頭那邊張望,碼頭上空無一人,當他第十次望向碼頭時,終於看到了一束燈光由遠到近,刀疤臉上的眉頭才舒展開露出了得逞的笑。
由遠動近的那抹身影正是我啦。不是我故意遲到的,而是我有意遲到的。我很早就到了,躲在暗處看著,本來想看看那船老大是不是真的蛇頭,要是真的話,今晚起程那總該還有其他人偷渡吧,但我觀察了一整天,除了那船老大和那五個水手外,根本就沒有人再上船。
我拖著行李箱小跑著,那船老大卻等不及似的衝上碼頭,怎麼那麼久?」
忙剎住腳步,我氣吁吁的說:不好意思,大叔,有點事耽誤了,我們快走吧!」
「我幫你拿行李。」船老大說歸說,但手早就快一步伸向行李了。
「不用了,謝謝大叔!」我心想: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要是心術正的哪有那麼心急的?
我拎起行李箱,小心翼翼的蹋上木板上船,從小到大我可沒有學過游泳,正宗旱水鴨一隻。
船老大跟在我後面上了船。一個水手出來解開繩子,拿起木板後,我就聽見「嗚——噠噠噠……」的船鳴聲,船開了!
我站在甲板上環顧一下船艙內,船艙內的水手都各幹各的活去了,小矮桌上放著幾個空啤酒瓶和空碟子……
看來我得小心為上。心中正這樣想著,不料在我身後的船老大猛推我一把,我醒悟過來時都幾個踉蹌摔倒在船艙裡的木板上了。
「大叔,你……」我心中立即防備起來,看來他們真的是壞人。要是他們敢動我的話,姑奶奶我好歹也學過跆拳道和空手道,打起來不一定會輸,但是,這是在船上,要是不小心掉進海裡那就死翹翹了那我不是虧大了?先看看再說吧!
「嘿嘿~~小姐,乖乖的把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不然的話,你就不要想著去台灣了,就在這裡先陪陪老子的兄弟們,再丟到海裡餵魚!」船老大奸詐的瞇起小眼,臉上的刀疤隨著臉部肌肉曲扭起來甚是恐怖。
我四下一看,那幾個水手也無聲的把我給包圍起來,黝黑的臉因聽到老大的話而掛著奸笑。彷彿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心中也有點慌,表面顯得更慌,口齒不清的道:大…大叔,我…我哪裡有…有什麼錢?要是…要是有錢的…的話,我就…就不會坐…坐你的船了。」不找我去當演員真的是浪費了!
「費話少說!快點拿出來!」船老大瞬間換上凶臉,走近來彎下腰,伸手捏了下我的臉,陰險的笑了笑,看看,這手感多好,一定是未開過苞的,在台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但是你要是不聽話,老子手下的兄弟可不介意幫你開苞!」
我聞言不由打了個冷顫,望了望他們,強忍著船老大,不,是蛇頭,我強忍著蛇頭濃郁的口臭,拚命的用力眨著大眼眨出淚花,帶哭腔道:不要啊,我把錢給你們,給你們錢就不要碰我!」虎落平陽被犬欺,貞節要緊啊!
「那就快點交出來!」蛇頭直起身,兇惡的說。
「是,是……」我點頭如搗蒜,暗暗的鬆了口氣,打開挎包的鏈子,雙手伸進去,摸到手機,揭了電池,拿出手機卡捏在手心,再裝好電池。
蛇頭似是等急了,一把搶過來舉起就倒。
「啊!?」
隨著我的驚呼聲,我的梳子,像筋,錢包,面霜,洗面奶,雨傘,電筒,小白小青連籠子全都掉到甲板上了, 有的還滾得老遠。小白小青被摔得昏頭昏腦的眼冒金星。
另外有兩個水手上來,搶過皮箱,拉開鏈子,將裡面的衣服一件件的抖了抖再扔到一邊去。
蛇頭撿起我的錢包,打開一看,裡面只有兩百多元,一張郵政卡和幾張買東西的會員卡。他抽出現金,塞進他的口袋裡。
我看著他們的動作,心中升起惱火:為了此行,為了金龜婿,我忍,我忍……呼……捏緊拳頭,我拚命呼氣吸氣。
蛇頭捏著銀行卡,對著我問:密碼多少?」
「203070」我胡謅了一個數字。
「真的?~~」蛇頭一臉不相信,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是真的!」我急急的說,一手指著門口,一手舉起發誓,我…我發誓,要是有假,我就從這裡跳下去餵鯊魚!老天爺啊,玉皇大帝啊,您們當作什麼也沒聽到吧!就當我放了個屁,別應驗誓言哦!拜託拜託!
「哼!諒你也不敢玩什麼花樣!給我放老實點,要不然吃虧的還是你!」蛇頭將卡又收進口袋,顯然很滿意我的態度,收拾收拾東西進裡面去!」
「哦,哦!」我忙點點頭,蹲下收拾散了滿地的東西。撿起小籠子,拍了拍,小白小青動了動。會動就證明沒事,幸好我有防備,不然什麼都被搜刮乾淨了。還好我穿的運動服是沒有口袋又剛剛合身的那種,從外表一眼就能看出有沒有在口袋裝東西。
那兩個水手把我的衣服抖盡了也沒搜到我一分錢,不由得喪氣地站到一旁催促:快點!」
我直接抓起衣服就往皮箱塞,也不管它髒不髒了,剛收拾好,一個水手打開一塊地板,露出一個黑黑的洞口。另一個水手就直接將我的行李給扔下去,回頭凶巴巴的道:快點滾下去!」
「我……」裡面會不會是有其他人,該不該下去呢?
那個水手不耐煩的走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拖到那洞口,下去!」
我掙開那人的手,探頭看了一下:黑黑的,什麼也看不到。不過還好有一條繩梯上下落的。深呼了一口氣,我順著繩梯下去,腳剛剛到地,頭頂上砰」的一聲,我所在地就一片黑暗,上面還傳來重物壓住洞口的聲音,我伸手試著推動它,卻徒勞無功,木板依舊紋絲不動。
我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行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