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高,而且看起來有些佝僂,似乎是一個老者。
「深夜造訪,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說話的是張青,這些江湖話,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他就很熟練,畢竟他那個年代,江湖比現在的昌盛。
「朋友有什麼事,我們換個地方說,這裡都是我普通的族人。」那老者這次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的飄渺了,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的傳入了林風和張青的耳中。
林風和張青跟著那老者來到了旁邊一座低矮的山丘,三個人都是一陣的沉默,但是林風能夠感覺到,那老者似乎並不是很防備他們,或許,這老者實力深厚,根本不懼任何人。
林風沉思了一陣,當初自己上網查詢苗族的信息時,還真沒留意到對苗族老丈怎麼稱呼,林風硬著頭皮叫了聲老丈,待看到對方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說道,「老丈,請問,巫醫寧布衣住在哪裡?」
寧布衣,就是梁超讓林風尋找的人,在苗族,一般醫者都是稱呼為巫醫,因為苗族供奉的乃是蚩尤,而蚩尤則是巫族大神!
「你尋他做什麼?」那老者總算是轉過了頭,藉著微暗的光亮,林風看清了,這個老者,頭上紮著一方青巾,長相很普通,但是臉色卻是紅潤無比,看起來根本不像老者。而且,林風總感覺,這個老者,他有些面熟。而且,寧這個姓,總是讓他想到寧曦。
「受一個長輩所托,前來尋找。」林風按住了心中的感覺,說道。
「他死了。」老者淡淡的說道,說完便轉身準備下山。
「死了?老丈留步!請問他什麼時候去世的,是因為什麼過世的?」林風一愣,連忙高聲的喊道,而林風這一聲,似乎是驚擾到了山坡下的小村莊,一陣犬吠聲此起彼伏,而且有燈光亮了起來。
那老者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悅,「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麼多的問題,你們走吧,已經打擾到了我的族人了。」
「老丈!」
落在林風的喊聲中,那老者已經走下了山坡。
「怎麼辦?」林風問張青。
「算了吧,看樣子,我們是問不出什麼的。」張青似乎是打算放棄了。
林風和張青向山下走去,遠遠地看見,那小山村裡,一隊人馬已經擎著火把尋了出來,擁著那老者往回走。
林風正要跟著張青離去,但是眼神不經意的一瞥,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裡啊,林風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後試探的喊道,「寧曦?」
遠處那柔弱的身影一震,而後緩緩的轉了過來,寧曦根本看不清林風的面孔,但是就憑那一個聲音,他就能確定,肯定是林風。
「阿哥!」
寧曦發出一聲驚喜的喊聲,就要向著林風跑去,但是先前那老者卻是咳嗽了一聲,寧曦身體一頓,便停留在了原地。
臨汾可不管那些,快步跑到寧曦的身前,一把抓起她得手,驚喜的問道,「寧曦,你怎麼在這裡?」
寧曦扭捏了一下,悄聲說道,「阿哥,這裡,是我的家啊!」
家?
林風看了看周圍那些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苗族小伙子們,恍然大悟,寧曦是苗族女孩,她也曾說過家鄉在SC,沒想到,這裡就是她的家鄉啊!不過看看周圍小伙子們的反應,似乎,寧曦在這裡頗受愛慕啊!
「阿哥,這是我爺爺。」寧曦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林風的手,只好羞紅了臉,帶著他走到先前那老者的身前,悄聲說道。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林風在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看起來有些面熟,雖然不是長相上的問題,但是怎麼說也是寧曦的長輩啊。
「先前不知您就是寧曦的爺爺,不敬之處還行見諒。」林風趕緊向著那老者躬身道歉,笑話,這可是未來老婆的爺爺啊。
「原來,你就是寧曦口中的那個華家郎。」那老者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林風,隨後點點頭,「跟我來吧。」
分主次賓客落座後,那老者再次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尋找巫醫,這次,該說實話了吧?」
林風說道,「爺爺,我們真是受人之托,鬼手梁超梁老讓我們給他帶句話,說讓巫醫寧布衣履行二十年前的一個承諾。」
「巫醫寧——」坐在一旁的寧曦似乎吃了一驚,隨後看了一眼爺爺,不再說話。
「梁超,原來那個老鬼還沒死啊。」寧曦的爺爺喃喃自語一聲,隨後便不再說話,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林風悄悄的挪到了寧曦的身邊,悄聲問道,「寧曦,那個巫醫,還在人世嗎?」
「阿哥你說什麼呢。」寧曦驚呼一聲,隨後摀住了林風的嘴,似乎是林風的話,犯了什麼忌諱。
張青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個林老弟,有時候特別聰明,有時候又笨的可以,無奈之下傳音說道,「林老弟,你莫不是真的沒看出來?這小姑娘的爺爺,就是巫醫寧布衣。」
「什麼?他就是巫醫寧布衣?」林風一驚,竟然直呼出聲,惹得旁邊一些苗族的老者都對他怒目而視。
「不錯,我就是寧布衣。」寧曦的爺爺,緩緩的說道,「二十年前,我和梁超斗醫,輸了一招,輸給了他兩個承諾,已經完成了一個,我本以為,這輩子,不再會有完成第二個承諾的機會,沒想到,現在竟然來了,年輕人,說吧,梁超提出了什麼要求?」
林風平復了一下心情,沉聲道,「爺爺,這不是要求,而是請求。」隨後,林風便將汶川地震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而後著重突出現在災區最缺少的便是醫者,如果多一個醫者,或許都能夠挽救回許多的生命。
林風說完,整個房間內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林風緊緊地握住寧曦的手,心,卻是漸漸的陷入了低谷。
「哈哈哈哈!」
驀地,寧布衣卻是發出了一聲長笑,「梁超啊梁超!沒想到二十年前那一場比試,我輸的不甘心,你贏得也不痛快,好!那我們就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