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夜,此刻,周老爺正獨自坐在書房之中。今夜,那厚厚的賬本已經無法佔用他的思維了,靠坐在太師椅之上,好像正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良久,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叩叩……老爺!!」
「進來吧!」相較於以往,此刻的語氣要緩和得多。
來人上前附耳,傳遞著周老爺需要的信息。任務完成,便迅速地轉身離開了。
「呵呵……哈哈……」一聲聲冷笑、自嘲的笑,傳遍了整間書房,剎那間,一絲若隱若現的『心痛』蕩於周老爺的眼中。
明明已經猜到了周玉林的去處,卻還要派人前去打探,他這又是何苦呢?!
少頃,掏出懷中的一塊錦帕,慢慢地展開,一縷髮絲躺於其上。將那縷髮絲置於手掌之中,呆呆地凝視著。不知不覺間,二十多年前的回憶已被成功地開啟了:
周玉林的親娘——李曉雪,是周府的丫鬟,自小和周老爺就很要好,可謂是青梅竹馬。漸漸地,兩人日久生情,很快便墜入了愛河。
就在周老爺十九歲那年,突然有一天,從父親那兒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不久後,他就要成親了,但新娘子並不是李曉雪。當他快步跑去找李曉雪商量時,卻聽說李曉雪已經辭工回鄉了。
李曉雪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其中必有詐,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是何緣故。原本,當天他就準備動身啟程,前往李曉雪的家鄉;可父親的阻攔,不得不讓他改變計劃,重新籌謀。
大約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趁家丁不注意之時,他隻身離開了周府,踏上了追愛的旅途。
至今,那天的一幕,他仍記憶猶新:
當他滿懷希望終於找到李曉雪時,可最終映入眼瞼的一幕卻讓他大失所望。鳳冠霞帔,邁著纖纖細步,挽著夫君的胳膊走向廳堂,那新娘子便是李曉雪。
在他的『打擾』下,終於,婚禮暫停了。至今,他仍記得李曉雪那決絕的話語,那無情的雙眸。終究,婚禮還是繼續進行了,他的到來只是徒增羞辱罷了。
回到家後,不久,便成了有婦之夫,而原配夫人便是雅慧的娘——喻婉琴。可以說,他們的婚姻只是一筆交易,一場商業聯姻。同樣,喻婉琴也是被逼無奈,才嫁給了自己根本不愛的人。雖身為原配,可她的女兒——雅慧卻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如何。
而後,短短幾年內,周府又嫁進了三位夫人。她們的命運和喻婉琴差不多,都是被家人逼迫的。封建社會的包辦婚姻,不知毀了多少女子的青春,亦不知斷送了多少女子的終身幸福,而她們也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大約三年後,突然有一天,李曉雪上門找上了周老爺。當他知曉李曉雪此番前來的目的時,因一時的氣憤,竟開口向李曉雪提出了無理的條件:
「行,我幫你!但是,有個條件!!」眨巴著那雙憤怒的眸子,周老爺嚴肅地瞪著李曉雪,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那懾人的眼神,不禁讓李曉雪驚訝了,從何時起,她心中的『神』竟這般的無情、鐵石心腸了。
「嗯,你說吧!!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李曉雪爽快地開了口,懇切的語氣,讓周老爺的怒氣瞬間飛漲。
『哼!無論什麼條件,是吧!!??』微微揚起唇角,眼中顯現著邪惡的笑意。
「今晚,你……歸我了!!」湊近李曉雪的耳畔,送入了這個無理的條件。
瞬間,李曉雪瞪大了眼睛,緊咬著下嘴唇,既是不可思議,也是猶豫不決:因上山砍柴,路濕地滑,很不幸,她的夫君竟墜下了山,傷了腳。時至今日,已經快大半年了,本來就不富裕的小農之家,而今更是家財散盡。夫君的腳還有得救,她不能坐視不理,唯今之計,也只好求助於她心中的『神』了。
「嗯!!!!」良久,終於鬆開了那可憐的小嘴唇,鬆開之際,嘴唇上那道深深的牙印仍清晰可見。下定決心後,李曉雪抬頭,眼神堅定地凝視著周老爺的雙眸。
二話不說,周老爺上前粗魯地抱起了李曉雪,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了自己的私人院落。殊不知,李曉雪的眼眶已經濕潤了,滴滴晶瑩的小水珠正一路灑落著。
那一夜,周老爺帶著滿心的怒氣,一次次地闖進了李曉雪的身體。陣陣痛意襲來,已經可以和她的初夜相提並論了。那寓意萬千的淚水不斷地奔流著,可周老爺卻視而不見,反而更加地殘忍了。
一聲聲的痛苦慘叫,並沒有令周老爺放慢動作,慶幸的是,一夜的雷電交加,卻很好地幫她遮蓋了那一夜的『放縱』。
第二天,當她醒來時,身旁的周老爺已經不見人影了,徒留下桌上那厚厚的銀票。拉緊被褥,她放聲大哭,一時之間,將心中的委屈,所受的屈辱,全部發洩了。淒厲的哭聲透過微開的門縫,清晰地傳了出來,試問,一直靜靜站在門口的周老爺,又豈會聽不見呢!!
原本,一起床,就準備趕李曉雪離開的;可,這會兒,他的心軟了下來,搖搖頭,便一聲不響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