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幹嘛啊?為何收拾行李啊?」丫鬟匆匆搶過小姐手中的包袱,神色顯得有點兒慌張。
「噓!小玉,你聽我說,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我必須去瞭解一下我未來夫君的為人。小玉,你幫我離開好嗎?」此時,小姐已經熱淚盈眶了,卻仍以哀求的眼神看著小玉。
「可,老爺他……要是被發現的話……」聽這吱吱嗚嗚的話,貌似丫鬟仍有些猶豫、顧慮啊!
「你放心,我這個女兒形同虛設,他不會發現的;而且,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只見,小姐眼底閃過一抹憂傷,晃蕩著孤寂的身影走向了窗台。
透過細沙窗簾,看似遙望窗外,但實則,她眼神飄渺,沒有半點兒焦距。
「嗯!……嗚嗚……」面對小玉的哭泣,小姐仍舊是無動於衷,仿若留在此處的只是個空殼子罷了。
她,雖貴為一員外府千金小姐,但並未享受到貴為小姐的寵溺與對待,形同一個長期寄居於此的人兒,而她的誕生又只是父親的一時酒後亂性。
19年來,在她的印象裡,父親的模樣是模糊不清的。(哦,不,應該說是根本就沒見過)3歲那年,母親身患惡疾,不久,便離她而去了。
母親,一個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因家道中落,出於無奈只好嫁於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父親,一個滿身銅臭的男人,對待他們的婚姻,他只當作是一筆交易。她的誕生,也未曾改變過父母之間的關係,形同陌路的兩個人卻又要住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哎!!!!
她不想再重蹈母親的覆轍,她的宿命該怎樣改變呢?
曾幾何時,她想過要了結自己,跟隨母親的腳步,和她一起生活在那個不會有過多哀傷的天地。雖然,沒有父愛,但仍能得到母愛,她無限渴望著。
但,她真的甘心離開嗎?她為什麼要選擇退縮呢?她,作為一個人,生存是一種責任,她必須承擔起這一切。
「小玉,別哭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但是,我還是會去探個究竟。」沒有半點兒起伏的語氣,可話裡話外卻又透著一股倔強之氣。
小姐的倔強讓小玉驚訝不已,她自小就和小姐一起生活,和她形同姐妹般。她的開心與憂傷,她全看在眼裡,但從未真正地瞭解過。眼前的這位小姐讓她覺得陌生,好似不曾相識般。
「小姐,別傷心,我會幫你的!」看樣子,小姐是絕望了。
最終,小玉也只好下定決心,準備幫她逃離此地了。畢竟那是她的終身大事,她認真看待並不為過。
抬起衣袖,擦拭著粉紅面頰上的淚痕,呆呆地看著小姐孤立的背影。
漸黃昏,整個員外府裡忙忙碌碌的,準備著老爺、夫人們的晚餐;誰也沒有那個閒工夫,注意這裡的任何動靜。
在月光的照耀下,窗扇上輝映著一女子高挑的身影;女子靜靜地仰望著夜空,欣賞著皎潔的月亮。聆聽著不遠處,荷塘裡青蛙的歌聲。
一陣陣微風吹來,她緩緩閉起雙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只屬於夜晚的芬芳,貪婪地吮吸著甘甜的夜露。
夜,越來越寧靜了,而月光卻沒有一絲要暗淡的意思,仿若隨時準備方便於人似的。
「小姐!小姐!」閨門外,小玉小聲地呼喚著。
「嗯!那我走了!」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異常。
背起簡易的包袱,沒有絲毫的留戀;只是輕微地抱了小玉一下,就徑直朝院子的角落輕輕跑去了。
那個角落,是她兒時常常嬉戲的地方,有著她美好的回憶,也有著她的不捨。
很快,她便輕車熟路地抵達了角落,將包袱捆綁於腰間,踮起腳尖踏著腳下的大石塊,翻上了圍牆。
「夫人啦!你先回房間吧!我去看一下慧兒,畢竟她是我的親骨肉,馬上就要出閣了,我總得去知會一聲兒,好讓她有所準備啊!」說罷,便見這位中年男子,嘴角顯現一抹奸商的專利笑容。
「嗯!好!辦完事兒馬上來啊!不要偷溜到四妹那兒去了!」嬌媚的聲音在空中迴盪著,不免讓人有點兒沒胃口了——作嘔啊!
「那當然!」應了聲,中年男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原本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頃刻間,竟換上了一副慈父的嘴臉。
離女兒閨閣不遠處,就開始叫喚著女兒的雅名——慧兒。一聲聲呼喚傳來,原本快要離開院牆的另一隻腳,在那一刻竟隨著自己的驚慌顫抖著;一個不小心,已穩穩地摔在了院牆之外。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家丁,也驚動了這個一向警覺的中年男子。
「小玉,你怎麼在這兒?三小姐呢?」察覺到小玉的慌亂,中年男子越來越確定剛才的那聲巨響與慧兒有關。
「說,剛才,那個是不是三小姐?」看著中年男子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小玉忙跪地求饒。
「剛才的是三小姐,記著,給我完完整整地帶回來,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中年男子威嚴地發號著使令,片刻平靜後,從小玉身旁走過,逕直朝慧兒的房間走去。
「跟我進來!」言語裡無半點兒的苛責,但,卻讓人覺得詭異。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嗎?小玉心裡沒底兒了,只覺得此刻正與虎狼同行,一時竟有些慌亂了,不知所措。
「還杵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進來!」半響,見小玉仍處在原地,沒有半點兒的反應;終於,中年男子發飆了,凶狠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慄。
「是!老爺!」一進屋,小玉便低著頭,跪在了桌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起來吧!」老爺故意壓低了聲音,好讓這威嚴的氣氛淡了去。
小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硬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叫你起來,你聽到沒!」又一怒吼!小玉終於才聽明白。
「小玉不敢,是小玉犯的錯,老爺你責罰吧!千萬不要罰小姐!嗚嗚……」說罷,小玉便開始小聲地抽泣著,希望可以借此來軟化老爺的鐵石心腸。
可老爺卻始終沉默不語,至始至終,心裡都在打著如意算盤呢。
「小玉,今天的事,我就不責罰你了;但是小姐嘛……」老爺故意拖著長長的尾巴,一副好似正在認真考慮的模樣。
「老爺,我求您了,您罰我吧!小姐體弱,經受不起的!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您。」眼看已達到目的了,老爺臉上,再一次露出他那商人專利的笑容——陰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