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空調機突然停了下來,醫院裡停電了。熱熱的悶氣從外面的強風牽引進來,氣氛是怪異的。
車宏彬咳嗽一聲,連忙地從衣袋裡拿出紙巾,車宏彬感到不舒服。
除了章豪,其他人都感到背脊發涼,張敏,車宏彬和方生的身後有東西閃過。張敏抖了一下,跟著是方生和車宏彬都在發抖。章豪很冷靜地聽張敏說下去。
「陳至是重度被燒傷的病人。」張敏繼續:「那晚,我在護士站值夜班。」張敏說,她握緊茶杯的手不停地抖動。她記得那晚發生的事,陳至的家屬慌張地要張敏找外科醫生,張敏撥通了筱麗的電話,筱麗的手機一直都在占線。
張敏把坐在輪椅上的陳至推進ICU病房,張敏用紗布包住陳至不斷流血的雙腳。張敏幫陳至做好特別護理後,張敏再次撥通筱麗的電話……
筱麗趕到二樓的時候,陳至的呼吸處於微弱的狀態。筱麗要和陳至做手術……
在陳至昏迷之前,陳至抓傷張敏的手,張敏的右手留下一條很長的疤痕。每到夏天,張敏都要穿上薄薄的長襯衣……
回想起三年前那晚,張敏情不自禁地哭,淚水濕透她的衣袖。
「謝謝——」張敏接過方生遞過來的紙巾,她在抹眼淚,鼻子裡流出鼻涕。
「筱麗還在醫院裡?」車宏彬附和著,他想起跑出去的蕭潔。
「嗯,她在兩年前就已經辭職,筱麗是主動離開醫院。」張敏低低地回答。
「張護士,你繼續說,從你值夜班開始說起。」方生衝著張敏插話,他比任何一個人都緊張。
章豪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一邊。他在思考事情。
章豪的雙手壓在病歷上,章豪聽著張敏說的全過程,他的手不斷地冒汗。章豪的腦子裡全是筱麗模糊不清的樣子。
章豪是煩亂的,枉然和害怕這兩種情緒爬上他的面部。
張敏似乎是有意地在迴避章豪的緊張。
張敏回應:「筱麗和另一個外科醫生幫陳至主診,那天的麻醉藥剛好不夠,筱麗還是堅持給陳至做手術,手術完後,筱麗安排陳至住進深切治療室。後面發生的事我記不起來了,時間隔這麼久,我真的想不起,對不起,我還要工作。」
張敏走出辦公室,她把門關上…… ……
章豪說:「我好像是看到鬼,我不敢是不是真的,我是學醫的,我不相信有鬼存在的事實。」
車宏彬很本能地反應:「不可能有鬼——」
方生也跟著表態:「如果我是張敏,我一定會想起三年前發生的全過程。除非……」
章豪的表情看起來很古怪,尤其是張敏提起陳至的瞬間,張豪似乎隱瞞著什麼。車宏彬感覺到。
「除非是張敏她說謊,是她不願意給我們說出事實的真相。」
外面下著大雨。
雨勢很大,醫院外有堵塞的車流……
車宏彬,方生兩個人的思緒被高分貝的喇叭聲打亂,除了章豪,他的反應很緊張。腦子裡全是張敏很衝動地奔出去的那一幕。
現在是早上的六點,醫院裡早已經有病人等候著排隊,掛號。住院部的病人開始吃早餐,醫生準備查房……
辦公室裡,章豪說:「我不想在背後議論張敏,這對張敏很不好。」
章豪沒有反駁車宏彬和方生的意見,章豪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而不應該說什麼。
這一點,章豪非常地清楚,他不想因為猜疑張敏而導致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章豪只好閉嘴,他不想多說什麼:「我們有事,我們下一次再聊。」
方生主動站起來和章豪握手,車宏彬也和章豪握手。
他們兩個同時和章豪說再見。
車宏彬和章豪走出醫院:「宏彬,你有沒有發現,章豪的表情和反應都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