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櫻,你怎麼了?」他關切的詢問,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伸手抓住了呆愣的我,我慍怒的甩開他的手。
他訕訕的縮回手去,一臉哀傷,悲切,輕聲歎息著:「妍櫻,你是在生我的氣麼?我…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只是,我又能如何呢?看著你嫁給別人,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中,我的心中就像有一把刀子一般深一刀淺一刀的劃著,溢出血來,生疼生疼。」
看著他滿是哀切的臉,我妥協了,連如水啊連如水,我是不是該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呢?告訴你之後,我就不必自責,不用愧疚了,而你也不會這般痛苦了,只是,你會相信我這樣的說辭嗎?你定會以為我是在為我自己找借口,亦是在找借口安慰你!
「妍櫻,」連如水輕聲喚我。
我強自壓下心中的驚愕與惶恐,鎮定的看著他,看著他身上那被血染紅的衣衫,淺淺一笑:「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我能幫他處理身上的傷口,卻又該如何幫他處理心中的傷痕呢?不行,我該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無論他相信與否,至少他的心裡會好過很多的吧!
他逕自點點頭,我輕輕解開他的衣衫,那衣衫早已被血給凝結住了,黏在身上,我輕輕的一邊擦拭,一邊扯開那衣衫。
血染紅了我手中的布條,我復又跑過去清洗乾淨,再跑過來清洗他的傷口,他愣是一聲都沒吭,我一直認為他是個柔弱如女子的男子,卻沒想到許久不見,竟變得有一絲陽剛之氣。
「身上可有治傷的藥?」我問道,心中雖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卻已是顧不得那些,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再說。
他搖搖頭,我微歎:「得找點藥敷上才行,不然傷口化膿可就難以處理了。」
「妍櫻,他待你可好?」他卻是沒有顧上我所說之話,只是輕輕問了我這句話,眼中是滿是疼惜,我莞爾一笑:「嗯,他待我很好。」
他的嘴角牽動,帶出一絲苦笑,歎息聲細不可聞,眼神閃過一絲疼痛,他的心中終究是割捨不下,我該如何安撫他的傷口,畢竟是我害了他,如若不是我,他與妍櫻該是完美的一對吧!
「你呢?這段時間可好?」我隨意笑笑,撇開那個問題。
「嗯,」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要問我,我會一一告訴你的。」
我點點頭,輕輕一笑。
稍作休息之後,便繼續前行,我們不敢多耽擱,恐那琴瑟追來,怕是難以逃脫。
「連公子,你要帶我去哪?」我不解的看著連如水,問道。
連如水白淨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給了我太多的疑惑,給了我太多的不解。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他卻突然在我面前活了過來;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柔弱如女子的人,他卻突然以武林高手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帶著淡淡的憂傷的男子,他卻可以將那憂傷從身上卸掉。
「妍櫻,」連如水輕喊了我一聲,我抬眼瞧了瞧他,他欲言又止,我輕笑:「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吧!」
「沒事,」連如水笑了笑,我不解的看著他,難以猜測他心中的想法。
在城中的一處尋了一匹馬,他將我環抱在懷中,坐在馬前,一路疾馳,風呼嘯的從耳邊吹過,帶來絲絲涼氣,以前常看武俠劇,總覺得劇中的人物騎馬狂奔特別的帥氣,現在才發現,原來坐在馬上顛簸的感覺是這麼難受。
因為奔波,我的肚子再次隱隱的疼了起來,我強自忍著疼痛,臉上亦做鎮定的神色,以免他看了出來,又該多生枝節。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我們在一個湖邊停下來了,連如水扶了我下馬,我對著他淺笑一下。連如水站在岸邊,吹了一聲口哨,就見有人劃了船過來,那人將船停靠在岸邊,派自跳下船來,看著連如水,恭敬的喊了一聲:「教主。」
連如水輕點頭,扶了我上了那小船,兩人並肩站在船頭,我靜立著,看著這深不見底的靜謐的水面,輕聲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銀月村,一個安靜祥和,沒有紛爭的地方,」連如水輕聲說道,眼神靜謐如水,柔和如這月色。
我輕歎一聲:「我終究是要回去的,不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停歇,他需要我。」
連如水眉頭微皺,眼神微動,流露出一絲哀傷,淡聲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早已沒了我的存在,只剩下他了,你若要走,我自是不會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