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笑罵道:「別不正經了,小心被人瞧了去,告你個罪名。」我努努嘴,看向樹叢後面,他心領神會,嘴角牽揚,掛了笑容。
我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我確實看見樹叢後面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人還是鬼,」他說:「那我將他抓了出來,看看是人是鬼。」
「不用了,讓她瞧著去,咱倆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滿不在乎的說道,他點頭稱是,我笑了起來,「今天是有事問你,卻盡瞎扯去了,」他慵散的椅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拿了茶水輕抿著。
我卻像個警察審問犯人一般,嚴肅的看著他:「老實回答我,你那天怎麼逃出去的,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又碰見了你大哥,還再次大搖大擺的回到宮中來了,也不怕梅妃找你麻煩。」
差點沒將電視你那套給搬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現在所說的將作為呈堂證供等話語!
「我那天就那麼殺出去的,被一個宮女給救了,那宮女是個好人,將我藏起來,還給我找來治傷的藥,其實我一直都藏在宮中,並沒有走遠,二哥醒了之後,我就知道你應該不會有事,自然又露面了,只是躲著梅妃不讓她瞧見而已,其實我也不怕他瞧見了,」他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急道:「你是不怕她瞧見了,你去她宮中瞧瞧,看她不見你就把你給劈了。」
他驚恐的聳聳肩,繼而又頑皮的笑了起來,我知他假裝害怕,他都敢做了,怎會害怕,還這般清閒自得的模樣,我輕歎著:「你怎麼就想著劃傷她的臉?她又沒得罪你?」
「看著不順眼,張狂,囂張,」他不滿的說,一副小孩子的口吻。
聽得他這話,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卻又無可奈何:「你還真是厲害得很,人家姑娘花容月貌的,你居然看不順眼,難道你喜歡醜女啊?」
他正色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不關乎美與醜,在我心中沒人比得過你,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我驚愕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突然說出這麼句話,倒讓我覺得尷尬了,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以此來掩飾我的不安,卻難以逃開他那灼熱的目光。
「子楠,妍櫻,你們倒是好興致,」玄帝爽朗的聲音響起。
我循聲看過去,玄帝正對著我們笑著走過來,一身深藍色衣衫,卻沒不會覺得他暗淡,反而很好的襯托出了他的神采,看著他精神煥發的容顏,我亦笑了起來,轉眼竟看見了他身邊的那個我心中最想忘懷的人。
只見他一身藍衫,帶著清恬的笑意,俊朗的外表,深邃的眼睛,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如往日的他一般,身上散發出一種閒散淡定的氣質。
「大哥,二哥,」秦子楠旋即起身,看著迎面走來的二人,高興的喊道。
玄帝走到我的身邊,在他面前,我似乎從未行過禮,不知道是他不介意,還是我討厭行禮,只聽他柔聲道:「妍櫻,怎麼跟子楠說得這麼高興,你們聊什麼呢?」
「瞎聊一氣,閒著也無聊,剛好看見他也無聊的閒逛,就喊過來說說話,」我輕笑著回道。
秦子楠笑著說:「二嫂說得是,大哥二哥也一起坐,我去拿兩張凳子過來。」
說完,就興匆匆的跑進屋中,這是他第一次喊我二嫂,他的臉上隱隱劃過一絲刺痛,卻也不想被人發現一般,轉瞬即逝,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靨。
我很不習慣,心中也感覺到一絲不舒服,這樣的他,讓我覺得不再是那個可以輕鬆說話的人了,我們之間似乎隔著一條難以跨過的河,剛才那聊得正歡的興致,不免被削減了幾分。
四個人,圍了一圈,坐了下來,我一直低著頭,不去瞧那張熟悉的容顏,雖是時常告誡自己要忘記,可是,當自己真真面對這張面孔之時,依舊覺得害怕,心中恐懼,我怕自己再次昏闕過去,害怕自己再次憶起過往。
時間真的可以淡化一切麼?我對此表示質疑,因為我跨越了時空,卻依舊沒能讓我淡忘那一切!反而在我下定決心想要忘卻之時,卻在我的心上狠狠的劃了一刀,似在提醒我過去的傷痛,似在阻止我忘記這一切一般!
它就是這般殘忍,當你想要忘卻之時,卻找了個一樣的事物來告誡你,來揭開你的瘡疤,像是以此來證明它曾經留下的痕跡有多麼深一般!
玄帝似乎興致不錯,喜悅的表情寫在臉上,看著我說道:「妍櫻,我請大哥過來是想幫你看看你的手,看看能不能恢復原樣,大哥醫術高明,我想他應該能夠幫得上忙的。」
我輕笑著:「我都說了不要緊的,我不介意,就這麼點小傷,就不勞煩大哥幫忙了。」
「可是,看著你這傷疤,我就覺得心疼,」玄帝滿眼柔情,疼惜的看著我,怎麼這話這麼耳熟呢?是的,秦子楠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啊!
「你不覺得這些個小疤痕其實看久了,還挺可愛的嗎?」我伸出雙手,嬌嗔道。
「梅妃臉上的那傷都給治好了,如以前一樣,你這手也定能恢復原樣,這事得聽我的,雖然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看著它們會心痛,我竟沒能好好保護你。」玄帝略帶自責的說道。
這話也聽著耳熟,這兩人怎麼說話的強調與內容都差不多!
我將手放在了原處,輕笑著看著他:「梅妃姐姐的傷治好了就好,免得我心中不安。」
說出這話我就後悔了,玄帝驚愕的看著我,秦子楠亦是愕然,帶著一絲恍惚!那人卻是雲淡風清的笑著,並不說話,表情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眼中隱藏著一絲淒涼之意。
玄帝輕柔的說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只怪子楠。」說完,拿眼看著秦子楠,我心下不安起來,不知他會不會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