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你侍候我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用跟我這般見外,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怪罪於你的!」我笑著安慰她,我不想這個女孩在我面前落淚。
「小姐,您總是這般的善良!」冰兒輕歎著說道,「我知道小姐一直沒將我當外人,可是,奴婢畢竟是奴婢的命,這是更改不了了,冰兒只願這一世就陪在小姐身邊,能夠一直侍候小姐。」
我略怔,看著這個丫頭,聽著她的話語,這古人衷心的奴僕不少,沒想到今天竟是被我遇見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我運氣好!
說這話竟是偏離了剛才那話語,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剛才鼓起勇氣說的那話,難不成我一來這裡就要嫁給一個帝王?驚訝更甚!
「小姐,您怎麼了?」冰兒輕喚了一聲。
「我沒事,」愣怔出神的我回過神來,對著她淺淺一笑。
「小姐,即使您不願意嫁給他,您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奴婢剛才多怕您有個什麼閃失,就此離冰兒而去,」說到這裡,隱去的淚光再次泛了出來,惹人憐惜。
這古人的眼淚怎的說來就來,已這種演技,都可以去演林黛玉了!
「冰兒你不要這樣,我這不是沒事麼?」我拉過她的手,柔聲說道。
她略驚,抽回了手去,我對著她一笑,這個時候,我除了裝笑,竟是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了,這古人與現代人就是不一樣,在他們眼中,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雖然我是剛來這裡,可是,那些個寫古代的書我還是看了不少的,對於這個還是略知一二。
冰兒幫我收拾好一切,裝扮好,化了淡淡的妝容之後,我慢慢從愣怔之中醒轉過來,是的,我不是在做夢,我沒有變成鬼魂,我大概是投身到這個女子身上了,佔據了她的身軀。是上天的安排嗎?既然如此,那我已經無路可退,回不去了,那我也就只能待在這個女子身上,靜觀其變了。
我看著鏡中的人兒,這張臉,這張熟悉的面容,又是一驚,這鏡中的人兒竟是與我有著同樣的面容?我再一次愣怔了,巧合,絕對的巧合!剛才她口中所說的暮府,想來這小姐也姓暮了,如此之巧,讓我再一次懷疑這個我是不是處在夢境之中!
冰兒一直看著呆呆的沒有言語的我,突然聽見一絲細弱的歎息聲,從鏡中看見她微皺的眉頭,我轉頭看著她,戲虐的說道:「冰兒幹嗎歎氣?你現在這模樣就像個怨婦。」
冰兒身子略動,恍惚的眼神醒轉過來,看見我正盯著她,慌張的說道:「奴婢是不是又犯錯了?」
「冰兒,在我面前幹嗎總是這麼緊張?你就這麼怕我?」我語氣抬高了幾分,板起了面孔。
「不是的,小姐,奴婢……」冰兒連連擺手。
「呵呵,我與你開玩笑呢!」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冰兒驚愕的看著露出笑容的我,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小姐您還能與奴婢開玩笑,奴婢那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幾分,」見我這般,冰兒竟是展顏一笑。
我淺笑:「為何這麼說?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何這般愁眉苦臉的。」
「小姐這樣笑笑很好,奴婢沒事,不會再愁眉苦臉的對著小姐了,」冰兒有些高興過了頭一般,眼中再次閃爍著淚光。
我心中雖然迷惑她這言語與神色,卻也不能一下子將其全部問清,她剛才那般欲言又止,定是隱藏了什麼?或是她以為我應該知曉她話中的意思,所以沒有明言?她怎會知道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那個小姐了!
老天已經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了,將我帶到這裡,我還能怎樣,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沒想到一來這裡,竟是讓我嫁給什麼玄帝,讓我進皇宮,我自是不願意進皇宮,我不願意與眾多女子去爭,也不願意與眾多女子去分享一個男人,皇宮在我的印象之中都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人可以就那麼憑空消失,可以就那麼突然死去,我寧願嫁一個平凡的人,簡簡單單的過一世,至少陪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沒有再說什麼,冰兒也沒有再說什麼,彼此都安靜了下來,我靜坐著,端倪著鏡中的自己,雖是那張臉,可是,明顯的年輕了幾分,瞧這模樣,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可憐這麼小,還是花季時期的少女,就要嫁人了,嫁了人之後,一瞬間就會老卻許多一般,不再是那個可以嬉戲打鬧的少女,而是一個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少婦了,女人大概都是從這一時期開始有大的轉變。
年少心性,不諳世事,哪知事事艱險,人心毒惡,只是閨房之中,心靜如水,時而泛起波瀾的未知少女要怎麼去面對這即將開始的另一番的人生。
想到這裡又覺得悲哀,為何要這麼早就嫁人呢?女人難道命該如此?
忽又有點慶幸,幸而她不是那個未知的少女,而被我這個已經滿是傷痕的人取代,早已遍體鱗傷的我怎麼還會懼怕傷痛,痛過之後,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什麼都看得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