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安寧一直都在忙著結婚的事。
兜兜特別開心,每天都哼著歌兒。蘇沫提著這麼多年的心,也總算放下了,替安寧開心。
婚期越來越近,雖然蒼吉燁最近特別忙,但婚紗、婚鞋這些東西,都已經一一安排好了。
看著滿屋子都是結婚要用的東西,安寧滿心沾滿了幸福。
她的東西都被他準備齊全了,倒是他的禮服他卻一直沒有時間去試。
今天,安寧剛送他出門,便獨自去了有名的VARE設計室。
「冉小姐,你總算來了。」設計室裡的人,見到安寧趕緊把新郎的禮服拿出來,「蒼總還沒試過這禮服呢,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看著這婚期馬上要到了,要趕緊試試,要是不合適,再拿來改一下。」
安寧將幾套禮服都拿出來仔細過目後,才說:「最近他公司裡事情比較多。這樣吧,我拿到公司裡讓他試試好了,不行的話再來改,行嗎?」
「這樣當然好。」
安寧拎著禮服,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出門。
正要打車,往蒼吉燁的公司趕去,卻沒想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將她叫住。
「安寧。」
熟悉的聲音,讓安寧回過頭去。
「悠然?」好久不見,她還是那樣優雅,氣色看起來比最初看到她要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隱隱的,覺得她的眉心間似乎透著些許的傷然。
「真是你。好巧。」悠然走近她,掛著溫婉的笑,視線停在她手上,臉上的笑更深了,「早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我都還沒來得及祝福呢!你們結婚的那天,一定不能忘了請我。」
「那是當然。賓客名單早已經準備好了。」安寧掛著幸福的笑,和她聊起來,「你最近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什麼時候回美國?還是打算一直就留在國內?」
提到『美國』,悠然的臉色略微變了變,但很快的又鎮定自若,還是那樣輕淺淡然的笑,「等你們結婚後,可能我就回美國了。」
她和威廉的打賭,必輸無疑。她注定逃不過那個金絲牢籠了……
安寧看她的情緒低落下去,剛想仔細問,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卻突然插進來。
「是嗎?我的悠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
這聲音,有些熟悉。
再看悠然,她的臉色則變得異常蒼白。
也不循聲去看,只是和安寧匆匆道別,轉身就要走。
安寧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一道挺拔的身影幾步上來,一下子就扣住了悠然的手。
「威廉先生?」安寧認出對方來。
「你好。」威廉一手抓著奮力掙扎的悠然,側過俊臉,紳士的和安寧打招呼。
「你們……」安寧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們的糾纏。
悠然對他有著很明顯的排斥,甚至說是恐懼,安寧有些不忍看到她那樣子,忍不住開口:「威廉先生,你還是先放開悠然吧,你抓痛她了。」
威廉 諾曼皺了皺俊美,立體的五官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側目看了眼掙扎的悠然。
她眼眶微紅,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憐。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放鬆了幾分力道,「你乖乖的,我不想傷害你!」
與生俱來的強勢,讓人震懾。
「你放手!」悠然去掰他的手。
威廉不放。安寧想幫悠然,卻被威廉諾曼冷言阻止,「冉小姐,你站在一旁看就好了。這是我和悠然之間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可是,她不願意被你這麼抓著。」安寧打抱不平。
「這是威廉和悠然之間的事,冉小姐就不用過問了。」威廉諾曼仍舊是那紳士的樣子,語氣卻是酷寒。
悠然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安寧也幫不了自己,她確實該和威廉諾曼這霸道狂好好談談。
「既然在這裡被你逮到,我也只好認栽。你先放手,我不走,就在這裡和你把話說清楚。」悠然一副決然的樣子。
威廉 諾曼藍色的深瞳,越發深幽。他瞇眼,卻沒有放開她,只是勾唇,神情間有種勢在必得的自信,「你輸了,該乖乖回來了。」
「可是,你給了我半年的期限。現在不過才過去一個月而已。」悠然反駁。
威廉諾曼嘲弄的笑了一下,看了眼對面的安寧,才幽幽的開口:「悠然,需要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嗎?蒼先生馬上要娶冉小姐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他突然湊近她,長指挑起她有些倔強的小臉,「怎麼?難道你想當第三者,破壞他們的幸福不成?」
安寧滿心狐疑,為什麼自己和蒼吉燁會捲到他們的矛盾中去呢?
悠然擔心安寧聽了威廉的話誤會自己,看了眼狐疑的她,反駁威廉,「你別亂說!我不會這麼卑鄙。」
威廉掛著勝利的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他也太清楚悠然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要善良的她做這種不道德的事,幾乎是不可能。這種事,從來只有他在做。
「既然這樣,那你該知道,我們的賭約,你輸了!而且輸得徹底!」威廉諾曼逼近她一步。
他強悍的氣息將悠然困得牢牢的,下意識想後退,卻他一把抓住攬進懷裡。
「要輸也是半年之後。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半年後,我也會乖乖的……回到你身邊……」或許是被他的氣息擾的,悠然的心跳得很厲害。睫毛脆弱的顫抖著,這嬌柔的摸樣,讓威廉諾曼閃了閃神。
他只是定定的凝著她許久,凝到她幾乎無法思考,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才終於開口,「好,我給你時間。我威廉諾曼答應你的事,從來沒有食言過!但你也要記得,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食言。半年後,一定會有場盛大的婚禮,等著你當新娘!」
明明是場求婚,應該浪漫溫馨的,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仍舊是刻著他強勢霸道的標誌,讓人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反倒像個枷鎖一般,將一個女人的一輩子套得牢牢的。
可是,即使這樣,至少還有五個月自由的時間……
悠然還是如獲大赦的長鬆口氣。
這樣子,威廉諾曼沒有忽視。他眸子越發沉鬱,拳頭垂在身側,握得緊緊的。
事實上,無論是在商場上,還是情路上,他始終都是意氣風發,運籌帷幄,可是,只有在這個女人面前,他總是有著天大的挫敗感。
她,讓他第一次由衷的覺得自己很失敗。
沒有再逼迫,而是強逼著自己放開她,轉身,恢復往日的瀟灑,大步離去。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頭看一眼身後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心去愛的女人。
………………
那氣息一離開,悠然深深的呼吸了下,將幾乎要奪眶的眼淚收了進去,慢慢的恢復鎮定。
安寧扶著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她,擔心的看一眼她蒼白的臉色,「你沒事吧?」
「我沒事……」悠然勉強擠出一絲笑。「讓你看笑話了。」
安寧搖頭,「沒想到,你們有這層關係。」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這幾年,我一直都跟在他身邊。」悠然說得已經很平靜了。
「他看起來很愛你。」
安寧實話實說。這種深沉內斂的男人,情感絕對是壓抑的,可是,剛剛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散落的孤寂和失落,卻絕對騙不了人。
悠然苦笑,「他不愛我,他愛的只是征服的感覺。」
「或許,他是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
是這樣嗎?
悠然忍不住抬頭。
他的車,已經消失在了這條街上,再也見不到半點兒蹤影。
如果他的禁錮也算愛 的話,那她真的承受不來。只是……看著沒有他的街道,她 的心,卻湧出一種怪怪的感覺。是失落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