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安寧,我們結束了……」他轉身,逼著自己往外走,不去看她那虛脫的樣子……
安寧心涼的抱著自己,蹲在冰涼的牆角邊。
和小傢伙一個無意的謊言,他卻把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去都抹掉了。
他離開了……
背影,有些踉蹌,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有些狼狽。
安寧抬手,抹去眼角的淚。
他可以誤解她,可是,不能讓他誤會了兜兜。
這麼想著,她一下子站起身來,朝他那背影小跑過去。
正想追上去,解釋孩子的事,告訴他兜兜的來源,可是……
卻被迎面過來的一個身影完全震住。
「燁,你沒事吧?」米悠然從停在路邊的車上下來,而且是駕駛座。
而,那輛車,是安寧熟悉的——蒼吉燁經常開的那輛。
安寧心頭微微一顫。
原來……
今天一整天,他是和她在一起……
聽到悠然的聲音,蒼吉燁沒有吭聲,只是執拗的往前走。悠然探手想上去扶他不穩的身子一把,卻被他固執的推開。
涼涼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米悠然倒也不介意,只是輕聲叮囑:「你自己小心點。」
抬頭,這才發現一旁,呆立在路燈下的安寧。
木悠然也微微怔愣。
朝安寧淺淺一笑,放心的看著蒼吉燁打開後座的門進去了,她才徐步走向安寧。
「你回國了?」安寧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將眼眶的淚用力逼回去,很艱難很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面對悠然。
「嗯。」悠然點頭,看她一眼,「你別誤會,其實我和燁沒什麼。」
安寧望著她。
「今天他真的很傷心。剛剛我們好幾個老同學在一起喝酒,不過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在喝。」悠然頓了頓,看安寧一眼,「我也知道他為什麼傷心,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報紙了。」
安寧輕咬了咬唇。悠然淺笑著開口:「我絕對相信你不是那種為了嫁入豪門而不擇手段的人。你愛他,比任何人都愛。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
安寧滿腔的澀然,視線幽幽的落向隱沒在黑暗的那輛車,車門和窗都緊閉著,完全看不到此刻的他是種什麼樣的神情。
抽回視線,她輕輕開口:「連你都願意相信,可是,他卻不信……」
悠然輕輕搖頭,「其實不能怪他。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越是在乎一個人,才會越要求對方是完美的。相比報紙中那些報導,也許,他更生氣的是你瞞著他這麼一個大秘密。」
安寧想了一下。
悠然看了眼身後,「他喝醉了,沒法開車。你要不要送他回去?正好借此機會把話說清楚,豈不是更好?」
安寧沒有吭聲,悠然卻已經將車鑰匙塞在他手上。
「那你呢?」安寧看著她。
「我?」悠然攤攤手,「這麼多計程車,我隨便坐一輛就好了。對了!這傢伙既然這麼喜歡鬧脾氣,一會你一定不要善待他,等到他酒醒以後,要記得好好修理他一頓。以前小時候就很自以為是,現在還是這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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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開車送蒼吉燁回家。
一路上,他都閉著眼,後仰著頭靠在後座上。
似乎全然沒有察覺到跟前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個。
眉心緊緊鎖著,全是痛苦的陰霾。
安寧透過後視鏡第無數次看他。孩子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真的如此痛苦?
熟練的將車開到淺泉灣,安寧從駕駛座上下來,拉開後駕駛座的門,探頭進去怔忡的凝著那張頹敗的俊臉兩秒。
正準備出聲叫醒他,腰間卻驀地一緊,他有力的長臂纏了過來。
安寧心一跳。
他…以為她是悠然?
還沒理清楚思緒,他忽地一個翻身,就將她整個人壓在後座裡。
他沉重的身軀,覆在她柔軟的身子上。
她驚呼一聲,瞠目凝著他。
只見他已經睜開眼來,深邃的黑瞳死死的盯著她,那雙眼裡完全沒有驚訝和意外,很顯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存在。
他怎麼會不知道?
哪怕只是閉著眼,那該死的香氣都在不斷勾纏著他的氣息。
好幾次,他都想出口,惡狠狠的將她趕下去,可是……
他卻開不了口,只覺得喉間發澀,胸口也彷彿被一顆大石頭狠狠壓著一般,讓他透不過氣。
「為什麼要這麼騙我?」被酒意氤氳的眸子裡,滲透出一抹受傷。
他滾燙的手掌,用力摁在她纖柔的雙肩上,似在壓抑自己激動的怒意,沉目凝著他好久,才暗啞著嗓音問:「你結婚了?」
眉心狠狠揪著,似不想承受這個答案。
如果她真說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立馬將她了結了?
安寧不知道此刻他百轉千回的思緒,只是卻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鬱結的情緒,她鄭重的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