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後 明爭暗鬥 山河永寂怎歡顏
    張慕兒忽聞傳宣,片刻愣神,忙起身提衣,步入內殿,她勾起淺笑,輕伏下身,不卑不亢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淺音風華一笑,揮退殿內侍候的人,示意張慕兒起身。

    張慕兒起身,這才看到內殿裡竟然還擺著一桌酒席,而淺音就坐在酒席的一端。

    張慕兒一時不明白淺音是何用意,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淺音拿起酒壺,為兩人的酒杯裡分別倒滿酒,還不忘打趣道:「你既然都敢來關雎宮,難道還怕我會下毒殺了你嗎?」

    張慕兒沒有說話,但卻眼神一閃,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看著面前豐盛的酒菜,冷聲笑道:「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淺音低低的笑道:「姐妹聚聚,聊聊家常,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張慕兒清喉嬌囀,笑道:「臣妾只是妃,您是當朝皇后,確實不妥!」

    淺音淡淡的掃了一眼張慕兒,神色平靜溫和,身處皇宮,人人笑裡藏刀。女人之間的鬥爭,永遠是最殘酷的鬥爭。而後宮,是殘酷的密集地,弄到如今這份田地,張慕兒卻還能如此臨危不亂,倒是出乎了淺音的預料。

    張貴妃果真不是簡單的角色。只是可惜如此攻於心計的女子卻被嫉妒兩個字折磨的面目全非。

    淺音笑了笑,淡聲道,「我們姑且暫時拋下身份尊卑,也許這樣會自在一些!」

    張慕兒冰冷的嗤笑道:「我每次見你都會惱恨交加,只怕永遠也不能體會到你說的那份自在!」

    淺音眸光微閃,淺笑的看著張慕兒,眼神中隱含一絲不悅,淡聲笑道:「這樣也好,橫豎我也不喜歡你,即使偶爾欣賞,卻也被你給破壞的一乾二淨!」

    張慕兒不屑的看著桌上的酒菜,冷哼道:「既然我們相互憎惡,這頓酒席只怕是白做了!」

    淺音鳳眸從張慕兒臉上掃過,輕輕一笑,「是不是白做,似乎還言之尚早,它既然擺著,即使沒人去吃它,放著欣賞也是好的!」

    張慕兒把玩著桌上的玉筷,漫不經心的冷笑道:「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和我閒話家常那麼簡單,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藏著掖著,小心身體會吃罪不起!」

    淺音端著酒,已經到了嘴邊,聽了張慕兒的話,頓了一下,不禁又將酒杯放在了桌上,雙眸微垂,淺音淑華一笑,不動聲色的諷道:「你倒是挺關心我?」

    張慕兒垂眸低斂,幽幽一笑,閉眼輕撫眉心,說道:「你的身份關心的人大有人在,多我一個不嫌多,少我一個也不嫌少!」

    出乎意料的,淺音忽然笑道:「你很嫉妒我?」

    張慕兒也並不感到訝異,只是輕輕回道:「嫉妒一個人似乎並不可恥!」

    淺音看向張慕兒,瞳中隱晦,冷歎出聲,「嫉妒一個人的確不可恥,只是卻沒有人能夠把嫉妒利用的滴水不漏!」

    張慕兒一愣,頓了一下,隨口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淺音一笑,輕問,「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坦誠嗎?」

    張慕兒冷哼一聲,反擊道:「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有什麼可坦誠的?」

    淺音看著她,眸光雖然溫和,卻透著一絲嗜血的殺意,看到張慕兒睫毛顫動了一下,不禁輕柔的說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火,胸口忽然間似有一團火在燒,擾亂了張慕兒的思緒。

    她緊緊地盯著淺音,恨聲道:「那也要見到棺材再說以後的事情!」

    淺音淡淡的掃了一眼張慕兒,無言一笑,「下毒是你指使的,你承認嗎?」

    張慕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扯出一絲笑意道,「我的人都被你抓住了,想必已經屈打成招了吧?我不承認只怕也說不過去!」

    淺音的嘴角劃過一道淺淡的冷笑,「本來就是事實的東西,我又何須屈打成招?」

    張慕兒揚聲輕笑,反唇相譏道,「你是皇后,縱使不用屈打成招,光是你的地位,還有誰敢不遵從你的命令!」

    「好一張伶牙俐齒!可是我今天不是和你鬥嘴的,我只問你一句,你承不承認!」 淺音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卻透著一股無言的強勢。

    張慕兒面對眼前笑吟吟的淺音,不知為何,心中竟焦躁起來,尤其聽了淺音的話,雖然表面平靜,氣度平和,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令她隱隱不安起來。

    張慕兒沒有反駁,更沒有狡辯,只是說道:「我養的奴才不如你,辦事不利,我無話可說!」

    淺音的雙眸淡淡的從她身上掃過,帶著凌厲,帶著譏諷,「你的計劃是想讓我死,還是只是想讓我的皇兒胎死腹中!」

    張慕兒唇抿成線,瞳中寒色越來越深,複雜的轉了轉,良久恢復淡然,咬牙切齒道:「最好是一屍兩命!」

    淺音低低的笑道:「我以為你恨的,想殺的人從來都只是我,想不到還有我的孩子,這倒是讓我感到奇怪了,究竟是什麼讓你這麼趕盡殺絕!」

    張慕兒幽深冷眸定定的看著淺音,見她姿態平和,不禁眉目一沉,哼道:「我只是幫助皇上清君側,扶正皇室血統!」

    淺音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在意,笑意不減,問道:「此話何意?」

    張慕兒微微一笑,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眼神靈動的看向淺音,冷聲道,「蘇淺音,你騙得了別人,可你騙不了我和蕭淑妃,我們都知道你當初扮作太監模樣,也淪落到了賊船之上,是不是清白之身,你心裡有數!」

    淺音感覺到她的憎恨和不屑,忽然間淺笑輕吟,說道:「所以呢?」

    張慕兒臉色稍沉,輕笑,「所以?你既然不是清白之身,孩子的血統就不正,你說是皇上的,難道就真的是皇上的嗎?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會被你哄得團團轉嗎?我告訴你,不可能!只要我張慕兒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不允許你欺騙皇上!」

    淺音扯起唇線,含著笑,這笑輕狂至極,「所以你就想除掉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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