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後 後宮風雨 淚眼婆娑求君王
    「淺音!你快救救我啊!」禧嬪的聲音在淺音的耳畔焦急的響起,淺音緩緩低頭看她,眼神中有著細碎的光芒!

    她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龍殷的女人,就算犯了錯,也輪不到她來管,她來勸!可是眼前的人畢竟是曾經共處一院的韶華女子,禧嬪若是出事,她的心裡總歸是於心不忍!

    「淺音!你……」禧嬪娘娘見淺音久久沒有應聲,不禁抬頭看她,卻在接觸到她凸起的腹部時,眼神呆了一下,裡面盛放出不敢置信的光芒,繼而則是排山倒海的嫉妒。

    「你懷孕了!是皇上的……」禧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再也沒有這樣強烈的震撼能夠摧毀一個女人的心。

    蘇淺音沒有出宮,而是在後宮裡!甚至還懷了皇上的孩子!她憑什麼?憑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幸運?為什麼?

    淺音只是站在那裡悲憫的看著她,禧嬪今夜不該來的!可是她還是來了!是因為「葬後」傳聞嗎?

    龍殷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溫柔:「愛妃,你可知道擅闖關雎宮,朕會怎麼處置那人嗎?」

    禧嬪臉上的妝容悉數被淚水沖花,她怔怔的看著皇上,又看看淺音,臉上忽然出現了絕望的哀光。

    淺音看著禧嬪,心裡一歎,看向龍殷,開口說道:「皇上,您……」

    「你想為禧嬪求情?」龍殷面無表情的打斷淺音的話,靜靜地說道。

    淺音唇瓣揚起一抹冷厲的淺笑,淡淡的說道:「禧嬪娘娘雖然擅闖關雎宮,但還不致死,還請皇上恩慈,對禧嬪娘娘略施懲罰即可!」

    「你在求朕?」龍殷走近淺音,低低的問道。

    淺音微抿唇角,沒有說話。

    龍殷不以為意,輕輕地笑了,薄唇微勾:「你難得對朕如此溫婉說話,朕又怎麼忍心拂了你的意!」

    龍殷低頭看著臉色慘白的禧嬪,口氣有說不出來的陰冷:「禧嬪,今日淺音為你說話,朕才饒你一命,但是你擅闖關雎宮,違抗聖意,朕又焉能容你,來人啊!將禧嬪娘娘打進冷宮,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能擅自探望!」

    「是!」殿外守候的侍衛進來,拖著嚇癱在地的禧嬪朝外走去。

    禧嬪回過神來,一邊掙扎,一邊拚命回頭,哭喊道:「皇上饒命啊!淺音,你幫幫我啊!快幫幫我啊!皇上……」

    禧嬪娘娘的話語越來越遙遠,混雜在外面一片歡歌笑語中,顯得淒涼又可笑。

    待室內沒人時,嘩啦一聲,龍殷把茶盞狠狠地摔在了淺音的腳旁,淺音沒有覺得有任何的恐懼和不安,他雖然將茶盞摔在她的面前,但卻沒有傷到她,只是茶葉和茶水噴到了她的臉上和手上,她卻不能夠去擦!

    「你真該死,淺音!」 龍殷低低的笑了起來,眼睛裡佈滿了寒霜。

    淺音毫無所動,只是表情一時間陰鬱而沉默。

    龍殷緊緊的凝視著淺音,許久,目光變幻著:「為什麼不說話,朕命你回答!」

    淺音僵住,沒有抬頭,冷冷的說道:「淺音無話可說!」

    龍殷察覺到她的異常,唇瓣抿得緊緊的,含著一絲嗜血的邪笑,「無話可說?你對禧嬪就那麼愛護有加,到朕面前就無話可說了?」

    淺音嘴角泛起一抹冷嘲,帶著寒意的聲音淡淡的說著,不驚輕塵然而卻鋒利刺骨:「這天下是皇上的!後宮也是皇上的!皇上要處決人,淺音本不該多言,但是想起昔日我和禧嬪在清芷閣也曾以姐妹相稱,一時情動,有感而發罷了!倘若惹得皇上不快,那倒是淺音的罪過了!」

    龍殷冷冷的低笑道:「朕原本想要幫你,看來是朕多事了!」

    淺音的眼睛裡冷漠而飄忽,彷彿刺穿了一切,卻依稀帶著一種悲憫的溫暖:「皇上若處死禧嬪娘娘,雖然會讓蕭太后注意到我,可是死人畢竟不如活人,因為死人說不了話,可是活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由不得人不信!想必皇上也是明白這一點,要不然也不會將禧嬪娘娘打進冷宮了!」

    龍殷修長的手指在下顎輕輕的摩擦,薄唇扯出一抹淺笑: 「朕真希望有時候你能夠笨一點!」

    「我若愚笨不堪,又怎能替君分憂?」 她長長地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淡聲一笑,卻有說不出來的疏離!

    「過來!」龍殷臉上表情複雜萬變,看著淺音臉上和手背上的茶葉和水漬,眼神閃了一下,淡聲開口道。

    淺音頓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龍殷座前沒有動。

    龍殷斜睨她一眼,站起身來,心裡暗歎一氣,從袖中抽出明黃的龍帕,輕輕地將她臉上和手背上的茶葉和水漬擦淨。

    「傷著你了嗎?」龍殷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凝。

    淺音沒有說話,她和龍殷離得很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噴在她耳邊的熱氣,癢癢的,但卻讓她不安起來。

    「恨朕嗎?」龍殷低低的問道。

    鼻息相互纏繞,萌發出絲絲縷縷的情愫曖昧,淺音的心裡忽然間有些恍惚,繼而升起了尖銳的疼痛來,她看著龍殷,又好像沒有,嘴角揚起淺淡的輕笑,說道:「我只有一個心,即使是恨人,一次也只能恨一個,太多了,我怕我的心會盛不下!」

    「被你恨著的人真幸運!」龍殷忽然說了一句。

    淺音聽出他話語間的落寞,一時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語!

    寂靜的殿裡,淺音忽然覺得腰間一緊,身子向後傾了一下,淺音連忙伸手推阻,身子卻被龍殷騰空抱起向床榻走去。

    淺音緊張又驚懼,龍殷將她放在床榻上,她不自覺地向床榻裡面挪了挪。

    龍殷脫掉龍靴,也躺到了床榻上,只是看著淺音的背部,神情中有他都難以察覺的痛苦和溫柔,矛盾而又深沉的愛憐和怨憤,放似淬了毒的蜜糖一般磨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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