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音淺淺的勾起一道笑,眼神落在那片綠波盈盈的湖面上,心裡泛起一絲低歎,說道:「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多痛苦!人的心很小,小的只有拳頭般大,但同時人的心也很大,它可以裝的下這世間任何的刀槍火棒和流言蜚語!人的心事,有時候可能連自己都很難揣測清楚,又何況是他人能一眼就看得明白!」
男子在一旁傾聽,看著蘇淺音的眼神漸漸轉為深濃,定然不動,淡淡轉開話題問道:「姑娘是蘭若寺的香客?」
淺音輕笑:「算是吧!」一年來,蘭若寺的僧侶只怕沒有人不認識她,說是蘭若寺的香客應該不為過吧!
他輕輕笑了,似是為淺音話語中的不確定和勉強,其實他笑的時候很好看,右臉頰上甚至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邪魅出眾!
他看著淺音隱在竹枝陰影中清艷的側臉,溫聲說道:「聽姑娘剛才所言,似是頗懂佛法!」
蘇淺音思緒百轉,說道:「只是有幸聽過空遠大師教誨罷了!」
他爾雅笑語:「姑娘可有人與人相處之說?」
淺音看著他,沉吟了一下,淡聲道:「人與人相處即使關係親如兄弟姐妹,也總有摩擦滋生,是非以不辯為解脫,煩惱以忍辱為智慧,辦事以盡力為有功。萬事得成於忍,與其能辯,不如能忍。佛經云:屈己者,能處眾,好勝者,必遇敵。」
微風捲動竹葉摩擦著淺音的臉頰,覺得有些生疼,她不禁抬手將竹枝抬高些,身體向一邊避了過去!
男子聽了淺音的話,笑容稍斂,眼中似乎多了一抹淺音看不出道不明的暗潮。男子在看到淺音躲避竹枝的動作時,這才笑起來,雅俊的溫和中透著張狂,笑聲中滿是清冷。
翠綠的竹林,鬱鬱蔥蔥,昂然挺立。空氣中帶著青竹的淡香,伴隨著涼風入口,竟有一種清新之感!
淺音看著時候不早,不禁對著青衣男子淺淺一笑,微施禮,也沒說什麼話,轉身走進竹林之中。
背後依稀感覺有一道黑眸如影隨從的凝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已經走出竹林回到鵝卵石小道上,這種壓力才漸漸消失不見!
淺音終究是沒有回頭,靜靜的走在青石路面上,心頭卻有了幾分沉重!那樣一個集霸氣和溫和於一身的男人,不知為何竟讓她有種心神不安之感!
覺得自己有些未雨綢繆,胡思亂想,淺音不禁暗笑的搖搖頭,加快步伐向蘭若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