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車怎麼老換……?」沉悶的空氣中,慕雪儀想找話題聊聊。可某人已經徹底的無視她了,根本就不搭理她的任何話。
車廂裡,沉悶的空氣使她如坐針氈,旁邊散發著蝕骨冷氣的他更是讓她心裡紛亂,害怕不已。
慕雪儀扭首看向窗外,發現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是陌生的樹木,陌生的街道。
「我們這是去哪?不回帝園麼?」她凝眸問他,滿眼滿心只看得到他,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專注的目不斜視的開著車。
對於這種情況,慕雪儀除了無力之外,更多的是害怕和惶恐……
她寧願,他對自己發火……不像現在這樣,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抵制她的靠近和拒絕她的示好,只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冷牢中。
「地獄!」冷薄的唇吐出寒冽如冰的兩個字眼,完全感覺不到真實的溫度。
慕雪儀感覺身體上的溫度驟減,渾身泛起寒粒,雙肩忍不住的瑟縮一下。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當他說出「地獄」時,她真的就相信,他現在正帶著她走向地獄……
他的聲音,他的表情,他的不尋常,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他情緒的癲狂。
心漸漸的冷卻,慕雪儀的嘴角浮起可悲的弧度。
「爵,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有時候,眼睛所看到的,也並一定就是真的。」她的聲音彷彿失去了力氣,低低的好像很累的一樣,如黃蓮般的苦澀充斥在她的心間,眼眶裡淚意奔湧,她卻握緊雙手,抿緊下唇的隱忍住。
她一直都不想在他面前落淚……
因為,他怕他會絕情的說,別想用眼淚來博取他的同情。
牧野爵的回應是,極緩慢的冷哼一聲。
「慕雪儀,你想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嗎?」保時捷突然停下,緊急剎車的刺耳聲不斷響起,若不是因為她繫了安全帶,恐怕這會她的額頭肯定會重重的撞向車頭玻璃,撞得頭破血流。
車廂裡的燈並沒有打開,牧野爵的手掌仍然緊攥住方向盤,嘴角唇色淺淺的挑起,扭頭面對她時,黑眸中所閃爍的光采甚是奪目照人。
可是,慕雪儀卻無法從他的眼神時,看到半點該屬於「人」的情緒。
他的眼,完全沒有半點的溫度,比起他的聲音,他眼裡的冷暗冰寒才是最讓她顫抖的。
「爵,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和允哥哥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別誤會好不好?」慕雪儀無奈的解釋一遍又一遍。
「呵……」他冷冷的嗤笑,尾調拖得好長好長。
慕雪儀見他依然如此不相信自己,心一陣陣的抽痛,俏麗多姿的臉蛋兒已經僵冷的不像話。
「慕雪儀,該不會等你和葉子允被我捉/奸在床,你才會承認你們之間有什麼吧?」他突然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溫柔繾綣的撫上她的臉,細細的摩娑。
她的心一驚,像根木頭一樣呆愣住,盈盈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眨的與他對視。
牧野爵,他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可以一面說著殺人不見血的話,一面又這麼溫柔的對待她……
「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會相信我?」慕雪儀扭首,躲開他的碰觸。
她只是單純的想,別因為他曖昧不清的舉動又慌了神,可是她卻沒有聯想到,在這時候躲開牧野爵,那是一種怎樣的錯誤。
曲起的手頓在半空,牧野爵看向她時,凶狠的表情好像狠不得想把她就地正法一樣。
嘴裡叫著允哥哥,說的話卻是她和他之間是清白的,矛盾雙重,這叫他如何相信?
更何況……
陰冷的鷹眸鎖住她依然紅腫的唇,嘖嘖咋響的火光又一次在他的眼底燃燒,一股從心底升起的強烈恨意慢慢的侵蝕著他的仁心,引出了因她出現之後而悄悄發生改變的惡魔之心。
慕雪儀並沒有發現,等她的視線從窗外移回來之前,牧野爵的情緒已經整理好,只剩下一片讓人感到恐懼的強烈壓迫感。
「下車!」說著,他已經推開車門,修長的長腿率先跨了出去,車鑰匙扔給等候在一邊有一會的泊車小弟,頭也不回的冷然命令。
慕雪儀下了車,緊張的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的步伐走進一家富麗堂皇華麗炫彩的娛樂場所。
「輪吧!」
走上台階前,她好奇的抬頭,頭頂上那巨大閃爍型的LED閃光字,突兀的撞進她的眼裡,往前走的腳步硬生生的頓住。
有了上次安小雅帶自己去酒吧後不好的「經歷」,慕雪儀現在對酒吧特別的排斥,誇張的是,她把所有的娛樂場所都列為拒絕往來戶。
寧願宅在家裡,也不願意再去那混亂的地方浪費時間了。
走在前面的牧野爵眼角看到她站在第二個台階之上,望著頭上的招牌發呆,心裡頓生怒火,微微側目,咬牙切齒口氣不善的諷刺她:「好狗都知不擋道,你現在是連狗都不如麼?」
聞言,慕雪儀的臉上燒起難堪的火雲,清澈的大眼睛鼓得大大的瞪向他。
半響,她恨恨的賭氣道:「我要回家……」
該死的臭男人……
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大門口,居然諷罵她是狗,真是夠了,受氣受夠了。他愛咋滴就咋滴,愛懷疑就懷疑……
大不了,字一簽,她繼續恢復從前人人羨慕的單身貴族身份。
慕雪儀的心裡如其想著,可雙腳像是生了根一樣,硬是抬不動腳。
家!這個字眼,使得牧野爵的瞳孔一縮。
家,哪個是她的家,帝園麼?慕家麼?還是,有他葉子允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牧野爵失常了,徹底的為她失去了理智。
他因為心軟也因為心動,同意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才過了多久?她竟然就給他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
她又何曾知道,當那些他安排在暗處保護著她的下屬回復說,安小雅把她約出去了,他怕安小雅又算計她,扔下上億的合同飆車過來,看到的卻是她和葉子允雙雙站在道路邊,神情喜悅,臉上的笑徹底的刺痛了他的眼。
車子停在路旁,他便清清楚楚的聽到葉子允對她說:「她要是想離開了,他會幫她……」這裡他並沒有出聲,因為想聽聽她的答案,可誰知道……她竟然默認了……
沉默的答應了葉子允的話!
盛怒之下的他忍不住的譏諷出聲,下一秒,他們兩個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現的自己投了過來。她看見是他,訝異之餘後是隱隱的害怕,害怕他誤會些什麼?可是牧野爵卻把她的害怕定義成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