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雪回到慕歐野的別墅,天已經黑了下來,令人煩燥的悶熱也隨著天色的深沉而漸漸變弱,西方呈現一片緋紅,如被艷紅的血液渲染過一般,紅得炫目,紅得妖艷。
基雪坐在客廳,不停地翻看著手裡的白色手機,心情莫明地失落到極點,慕歐野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一條信息一個電話。
自從他在醫院與江淮淮一起離開至今的半個月裡,她再也沒見過他。
雖然他偶爾也會回來,半夜回來,凌晨離開的作息清楚地陳述著他不想見到她。所以她也配合著他的作息,與他錯開而過。
在醫院時,他的憤怒,也激怒了她。前一個星期是相遇而不相見,後一個星期是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了。
空蕩蕩的屋裡,呈現出莫明的寂寞,突然覺得好想他。
可是卻想得那麼悲哀,卻想得那麼傷切。
這種感覺,不是她基雪該有的。
基雪習慣性地抓過放在面前荼几上的純白色手機,起身向外走去。
自從她出院之後,陪在她身邊的不是慕歐野,不是辰隸,而是那部她從未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信息的手機。
失去依附後,手機好似她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緊緊握在手中,方覺踏實,才覺安心。
白天她去了百貨超市,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一個出來。從她醒來起,便一直害怕著那飛速而駛的車輛。
每當慕歐野或辰隸牽著她的手過馬路的時候,她就會特別害怕特別緊張。
這種心理,並不是她基雪有的,而是這具身體本身的反應。
殘酷,血醒的場面她都不害怕,怎會害怕這樣的一條交通要道呢?
只要她願意,以她的資質,這些車速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過。
可來到這個世界的這幾個月,內心莫明的害怕她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覺得無所謂。有慕歐野做後盾,有辰隸做旁伴……
當慕歐野不再是她的後盾的時候,她驀然驚醒。
原來,曾經所謂的後盾也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所以她怕了,怕辰隸這個旁伴也會在某一天離她而去。
下午的時候,她強迫自己獨自走出那個大門,花三個小時走了別人十分鐘就能走的道路。
路旁的車輛,要穿過的馬路,是她繼續下去的阻礙。
這一路,她走得辛苦,走得膽顫,卻也強迫自己堅持了下來。
而現在,她站在馬路口,前面是車來車往的行車道,後面也是機動車道,左右為難地愣在那裡,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她懊惱地捏緊了手裡的手機,明知道下午出來就怕得雙腿打顫,現在又犯這樣衝動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