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的天氣,在臨南本該是夏未時節。
但今天的天氣卻與夏中有得一比,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悶熱的氣息,毒辣的太陽,一陣比一陣強地照遍整個城市。
熾熱的大街上,一個手撐百色太陽傘,身穿休閒長袖長褲的白色身影由遠而近,慢慢地向一家百貨超市移動著。
要生存,必須得懂得在這個地方生存的法則。
進入百貨大樓的大門,白色的太陽傘慢慢收起,露出一張潔白得如皚皚白雪般的美麗容顏,柔順的髮絲被紮成一個馬尾甩在腦後。
因外面高溫的關係,那緋紅的雙頰如熟透的蘋果般紅得誘人,看得可口。漂亮的額,新月般的眉,清澈的大眼,可愛的俏鼻,紅艷的櫻唇,精細得好似一件珍藏版藝術品的小臉蛋,無一例外地成為每個過路人回頭的原因。
基雪收回撐在頭頂的傘,看著那潔白得發亮的傘,心裡又是一陣動容。
辰隸什麼都為她想到了,自己有著上千年的記憶,生存法則,卻完全不如辰隸那情誼真切的寥寥數語。
慕歐野和江淮淮是真的要結婚了吧。
在醫院裡他憤怒的目光,決絕的一句:你簡直不可理喻,如石頭做的刀,割在她的心間,痛卻不見血。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護著江淮淮離開,連一個疑惑的眼神也沒有留給她。
如果那不是他對江淮淮的在乎,不是他對她的愛,那又是什麼呢?
她出院,他沒有來接她,甚至連一個電話一句關心的話也沒有。握在手裡的是他送的那部白色手機,如同裝飾般,僅僅起了一個將她膚色襯得更為透明澄白的作用。
而他,已經有了江淮淮!
這麼些天,他們雖然還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卻都是相互避著。到最後,慕歐野甚至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曾經為她送湯喂湯的溫柔也隨著那天的離開而消散……
那個她曾經以為是家的地方,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而那個曾經對她說不要離開我的人,也將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
想到離開,想到慕歐野的忽視,她瞬時感覺眼睛酸澀得無以復加,心絞痛般地糾結在一起。
結局,就該是這樣吧……
那種難受痛,卻快樂著的感情,不屬於她,她也不能容忍自己有這麼複雜的情素。
她只想要一份單純而快樂的感情,做一世沒有基雪命格的基雪……
慕歐野,那個就如基雪生活源泉般的人物。一旦離開他,自己就會如失去低溫保護的白雪,璀璨一瞬,便成了永恆……
基雪迷茫地站在百貨大樓的大廳,在電視裡看到百貨是所有人都必來的地方,她便花了三個小時從家裡撐著辰隸送她的白色日光傘來到這個百貨超市,只為給自己找一個離開他的有利務件。
自己成了他的累贅,成了他和江淮淮之間的實體介質,這種感覺,不只是他難受,基雪也並不好受。心裡若有若無的難受,像騰蔓一樣,瘋狂地生長著,啃噬著她身體的某個地方。
這種痛苦的人生,她不想要。
踏入超市,琳琅滿目的東西晃得基雪眼睛都花成了一片,她愣在那裡良久無語,也不知道該往哪去。
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個場景,她就跟謝嫂一起來了。
每天都能看見謝嫂從外面買回一大堆食材,也不知道她是上哪裡去買的。
在這裡街上的佈局與雪月王朝有著天襄之別。
所謂的大街,除了兩旁門面裡的貨櫃,便看不見那些叫喚著買賣的挑貨郎,和那以木板推車堆放而成的貨攤……
雖然不反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看,整齊,乾淨,也很有規律。
可這些卻為難了她,讓她不知道現代的生活,到底該從哪裡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