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認為我和葉飛凡的關係不正當,那為什麼又覺得,我會答應鍾老闆?還是因為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的人?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又來提醒我,替我擔心?」
安穗動了動嘴唇,忽然冷笑:「我才不會擔心你,我是怕連累到我自己!」
「真的嗎?如果我名聲壞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錢妙笑容坦蕩,「安穗,你還是不安,對不對?」
安穗一昂頭:「我承認那天在大富豪,我做的不地道,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你收了房卡,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我說的不安,不是這件事。」錢妙搖了搖頭,「那天的事,說到底責任在我自己,你當然不用不安。」
她頓了頓說:「半個月前的慈善晚會,你其實看到我了對不對?雖然你躲著我,但是我還是無意中看到你了。」
安穗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
「本來我還在想,也許你和葉瑾誠只是正常的交往,但是聯想到你對我的態度,我忽然明白了。」錢妙平靜的看著她,「讓你不安的是,你選擇了出賣自己的身體來得到更多的機會,但是你卻因此看不起你自己,所以,你才會希望周圍的人都和你一樣,以減輕你的自我厭棄。」
安穗強自鎮定:「你腦補太多了!我只是作為女伴和他一起出席罷了!至於什麼自我厭棄,你果然是讀文學的,這種理論真好笑。」
錢妙摸了摸鼻子:「你非要我回憶麼?其實那天我還在洗手間裡撞見了你們的……呃,你懂。」
她的臉色極難看:「你……」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撞見,也沒有要拿這件事威脅你的意思。」錢妙做舉手發誓狀,「如果我沒猜錯,那輛卡宴也是葉瑾誠送給你的吧?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走這一步?其實公司對你還是挺好的,完全沒必要這樣吧?」
安穗冷笑:「你自己不也是這樣麼?憑什麼來指責我?」
錢妙無奈:「我可以說我問心無愧,我和葉飛凡是很單純的朋友關係,至於鍾老闆,他並沒有得逞。」
「沒有得逞?那你收什麼房卡?」她冷笑。
一提到這個問題錢妙就懊惱到不行:「我犯傻了,想給他一個教訓,誰知道他會下藥。好在後來順利脫身了。」
安穗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誤會你了,但即使如此,我做什麼,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錢妙挑眉:「只要你自己不後悔。」
「我後悔什麼?」安穗情緒有些激動,「你多麼幸運,從《愛,靠岸》那部劇開始,導演喜歡你,又有一個葉飛凡幫助你,如今經紀人又捧你,給了你多少好機會,可是我呢?到現在還是個透明人,我也想等,可是藝人的生命多短,我根本等不起!」
「如果是這樣……」錢妙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想了半天,歎了口氣說,「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就,祝你好運吧!希望你不會後悔。」
安穗笑得勉強:「當然。」說完轉身離開。
錢妙有些怔忪,說起來,自己的運氣確實很好,但是自己靠的絕不僅僅是運氣,至少她爭取到蘇藝馨這個角色時,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
竟然都一個月了!
明明說好不到一個星期就可以回來,可是不知不覺中都一個月了,錢妙覺得有些委屈,電話裡,沈彥永遠輕聲細語,安慰她說很快就回來,如果不是他語氣始終平和,她都要擔心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目前關於沈彥的最新的消息,是說他在英國休假,但是蹤跡神秘。錢妙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休假就好了,他正在做的事,肯定與他的演員身份無關。
因此,她只能把自己埋在工作裡,拚命的樣子連瑤姐都覺得驚奇。
再次趕完一個通告,瑤姐的助理小陳非常自覺的說:「錢小姐,因為您是『潔雨』的形象代言人,『潔雨』公司明天在T市有個商業活動需要您參加,這是當初廣告合約裡商定的一部分,但『潔雨』會另外給報酬的。」
她點頭,給潔雨的代言,還是她簽約後接到的第一個活呢,她自然印象深刻。
「瑤姐說讓您明天七點前趕到公司,由我陪您去T市,許澤愷先生這幾天正好在T市,所以就不和我們一起了。」
「什麼?許澤愷?」
「對啊,許澤愷先生和您一樣是這個產品的代言人啊!」
對啊,她怎麼忘了!以她現在的心情,真的不想面對許澤愷,可是既然是合約裡說好的,也不能拒絕。
她只好點頭表示記住了。
因為她最近比較忙,瑤姐派了小陳來幫助她,小陳心思細膩,又認真負責,是個很不錯的助手。第二天錢妙到公司的時候,小陳已經等候多時了,這讓她有點心虛。
T市正好是陰雨天,錢妙和小陳下了飛機以後,『潔雨』派的人立刻把她們接到酒店,活動在晚上,所以還可以休息一會。
她所住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見T市很有名的一個湖,錢妙忽然想到當時拍廣告的時候,沈彥來到她的房間吻她的情景。
如果現在,他能夠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該多好。可是眼下,連他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她面對著湖面發了一會兒呆,覺得自己一定是著魔了。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她有一瞬間在想會不會是沈彥,不過很快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走了過去,透過貓眼看去,是許澤愷。
錢妙已經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打開門,鎮定問道:「有事?」
許澤愷打量了她一眼:「這麼無精打采,我猜猜,是不是因為快一個月沒見到沈彥了?」
錢妙撫了撫額:「對不起我累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關門了。」
「妙妙,」他忽然笑道,「假如我和你表白,你會接受麼?」
錢妙無力:「許澤愷,我再說一次,這個玩笑真的不好笑。如果你不是開玩笑,那麼我只能說,我很抱歉。」
他笑容不變:「是麼?我很期待你的答案,晚上見!」
說完,他的手從她的臉上拂過,轉身走開了。
她的答案已經很明確了,還期待什麼?錢妙毫不客氣的砰的關上門,然後將自己扔在床上。
沈彥,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