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征五十多歲,單看他走路的力度就知道他身體有多好。雖然頭髮和鬍子都有些發白,但是一雙眼睛依然如鷹般銳利。
自他走進,大廳裡的人全部笑容滿面,待葉征走到他們身邊,都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葉老好」或者「葉先生好」,如帝王一般威嚴。
說起來,在葉家,他確實是皇帝一般說一不二的存在,沒有人敢有一絲的馬虎。
陳阿姨笑得溫柔,站起來迎接他,溫聲道:「飛凡來了,等了有些時候了。」
「哦?」葉征似乎有些意外,眼風一掃就看到不遠處的葉飛凡和錢妙。葉飛凡領著錢妙上前,喊了一聲「父親」,然後向葉征介紹道:「這就是妙妙。」
錢妙恭敬喚道:「葉叔叔好。」
葉征上下打量了一下錢妙,眉一挑說:「看著有些面善——飛凡!」
面對葉征銳利的目光,葉飛凡依然鎮定:「妙妙是圈中人,演過電視,也拍過廣告,父親見過她也不奇怪。」
葉征冷笑一聲:「你是故意和我作對的嗎?」
陳阿姨見狀,忙打圓場:「老公,飛凡和妙妙從小一起長大,這次也是因為妙妙進了演藝圈兩人才得以重逢。」
葉征瞭然,但面色不曾因此而好轉:「就算一起長大,就非她不可了嗎?飛凡,你在提醒我當年對你們母子的不管不顧嗎?」
葉飛凡笑的溫和:「父親,您想太多了,我自然是真心喜歡妙妙的。」
錢妙有些暈,看這架勢,怎麼有種見家長的感覺?而且對方父親還對她不滿意。
葉征又把目光投向錢妙:「那你呢?你是真喜歡我們家飛凡嗎?即使他沒錢沒勢?」
葉飛凡不禁握緊了拳。
錢妙眨了眨眼睛,無比的真誠的說:「無論飛凡哥哥怎樣,他永遠都是我的飛凡哥哥。」
她著重強調了「哥哥」二字。
葉飛凡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悲涼,哥哥,真是既諷刺又讓人絕望。
葉征若有所思:「如果飛凡想要娶你,你會嫁嗎?」
錢妙咬唇,她沒想到葉征會問的這麼直接,如果拒絕,在這麼多人面前葉飛凡顏面何存?她不忍心。
大廳裡,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一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安靜了,錢妙差點要落荒而逃。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露出笑容:「葉叔叔,那麼你會同意我嫁給飛凡哥哥嗎?」
葉征嗤笑一聲:「不過一個戲子,也想進我葉家大門?」
戲子!錢妙差點氣得吐血,陳阿姨著急:「老公,妙妙是個好女孩,不能因為她進了演藝圈就給她貼上標籤。」
葉飛凡眼中怒氣聚集:「父親,您這麼說,也是在侮辱我。」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在利用你?她從你這裡拿到多少好處了?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自己能不知道?」葉征冷笑,「說話這麼圓滑,誰知道不是個工於心計的,飛凡,你不要不知好歹。」
錢妙哪裡還忍得住?她雖然在笑,語氣也尖銳起來:「葉先生,我敬您是飛凡哥哥的父親、陳阿姨的丈夫,所以喊您一聲叔叔,如果您瞧不起我的職業就算了,我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尊重演藝事業,但請您不要侮辱我的人格。飛凡哥哥給了我很多的幫助,這我承認,我也很感謝飛凡哥哥,不過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什麼,我問心無愧,如果您真的有所懷疑,大可以去查,相信憑您的力量這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請不要沒有任何證據就妄加揣測。還有,您應該相信飛凡哥哥的判斷力,他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
她鞠了一個躬,繼續說:「我理解您害怕飛凡哥哥受傷害的心,如有得罪,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最後,謝謝您今天的款待。」
說完,她對陳阿姨抱歉一笑,轉身往外走。
是的,她很生氣,不是生葉征的氣,而是葉飛凡。他明顯就是來試探葉征的態度的,如果她真的愛他,那也罷了。可是現在兩人是什麼關係?她從來不曾允諾他什麼,就被放在這樣一個境地,他憑什麼認為自己會因此而妥協?
葉飛凡急忙拉住她,聲音帶著哀求:「妙妙。」
錢妙在轉身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縱然他這麼做很過分,可是如果她今天真的走了,那兩人的關係就幾乎沒法挽回了。
而且,在這樣的狀況下,她還是不忍心讓他為難。
葉飛凡看出她的動搖,又低低喚了她一聲:「妙妙,不要走。」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走近他們,驚奇道:「父親,這是怎麼了?」
這個人,就是葉家大少,葉瑾誠麼?
葉征深吸一口氣,說:「沒事,你弟弟的小女伴和他撒嬌呢!」他雖然很生氣,也不想把場面弄的太難看,否則葉飛凡與他的隔閡會更深。葉瑾誠的出現,倒正好給他一個打破僵局的機會。
但是,讓他給一個小女孩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錢妙聽到葉征的解釋,真的有一種想笑的衝動,葉飛凡順勢說:「妙妙,是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錢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葉飛凡一眼,拉住了他的手。
葉飛凡知道錢妙終究是妥協了,感動之餘又有些酸澀,他握緊她的手,對葉征說:「父親,妙妙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如果她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我替她向您道歉。」
葉征怒視他,自己這個二兒子一向驕傲,因為早年的事情時常和他起衝突,如今第一次對他服軟,竟然是為了這麼一個小女孩!
葉瑾誠笑道:「難得看見飛凡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看來我錯過了不少好戲呢。」
葉征正在氣頭上,聽葉瑾誠這麼說自然沒好氣,他瞪葉瑾誠一眼,說:「讓一大家子都等你一個,還絲毫不知羞,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葉瑾誠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無所謂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