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請賜臣妾一死!」南木槿緊閉雙眸說道。
「求死?哼,你若是不招,哀家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音一落,只見上來幾個嬤嬤,將南木槿拖入棲鳳宮內殿後的一個暗格之中。
這是一間偌大的房間,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一些刑具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原來,這是太后私設的刑訊房,這後宮之中的女子若是犯了什麼罪,被帶到太后這裡,都免不了受一番刑責,就跟動用私刑差不多。
南木槿被兩個鐵鐐鎖住手腕,將她的整個人吊在半空之中。
呲牙裂嘴的岑嬤嬤手中握著數根銀針,一步步的朝南木槿走過來。
「姑娘,你還是招了吧!你若不招,這皮肉可就要受苦了!」岑嬤嬤已走到她面前。
南木槿卻緊抿雙唇,雖然眸間並未有懼色,可是看到嬤嬤手中的數根銀針,被緊綁的身體忽然間掠過一陣寒意。
岑嬤嬤見狀,握在手中的銀針就朝她的身上扎去。
鑽心般的疼痛!
南木槿緊咬著唇,閉上雙眼,身體抖得厲害。
如此隱忍的她,讓岑嬤嬤怒意叢生。她在這暗室裡對很多女人用過刑,可是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樣能忍住這鑽心的疼痛。岑嬤嬤手下的銀針就再也沒有停下過,她不停的扎南木槿的身體,直到南木槿疼得暈了過去,她才停下手來。
一瓢冷水猛然潑在她吊在空中的身上,南木槿打了一個激靈,緩緩的睜開眼睛。
剛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時,她以為她已經死了,她以為她馬上就能見到夜大哥了。可是,她卻甦醒過來,命運真是不憐她,她連想死的時候都身不由己。
幾名宮女將她的身體放下來,新一輪的酷刑,又開始了……
半個時辰過後,岑嬤嬤從暗室裡出來。
「回太后,這丫頭嘴巴太硬,不管用什麼刑,她就是不開口。」這半個時辰裡,岑嬤嬤夾過她的手指,用皮鞭抽過她的身子,還把她的頭浸冷水裡,可是南木槿就是不開口,連她這個嬤嬤也拿這丫頭沒轍了。
「看來,她是一心求死。不過,哀家不會如她的意,哼!」即使她不肯開口,太后也有的是辦法。
就在此時,太后身邊的另一個嬤嬤,貴嬤嬤回來了。
貴嬤嬤行至殿前,行禮道:「太后,奴才查到了。」
原來,這貴嬤嬤奉太后之命,去查了南木槿的來龍去脈。得知南木槿是以以故郎中南大人遠房侄女參選了秀女,她的父母過世之後,便寄居在南大人家中。而南大人幾年前過世之後,他的妻子和兒子便回到了老家杭州居住。
得到此消息,太后發出一陣冷冷的笑,轉身,隨著岑嬤嬤進入暗室之內。
南木槿虛弱的趴在地上,她的衣服破爛不堪,滲著血的身體濕透了,青絲也濕了,雙手血肉模糊。才這麼一會兒,這好端端的一個人,就被折磨成這樣了。
太后冷斥一聲,對地上的南木槿說:「你可知道,毒害皇上,是誅連九族的死罪?若是你再不肯開口,哀家一聲令下,遠在杭州的南大人一家,恐怕就要慘遭滅門了!」
什麼?南木槿吃力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可是她的身體好像已不由她的思想控制,她想翻個身,可是四肢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太后竟然查要拿南大人一家開刀,這該怎麼辦?
她本不過是借用南大人遠房侄女的身份罷了,若是由此牽連那一家人,這樣的她,可就是罪大惡極了。
不!她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我……不是南大人的遠房侄女……」她微啟雙唇,將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身邊候著的岑嬤嬤聽到了,將她的話複述給太后聽。
太后一聽,愕然:「你究竟是誰?」
「我,本名叫從霜,冒用南大人遠房侄女的名字參選秀女混進宮,目的就是為了毒害皇上……」雖然很是吃力,但她還是一口氣將實情說了出來。
「大膽!是誰在你背後為你打通各個關節的,快說!」篩選秀女的時候,宮裡對每個秀女的身份都要經過一再的考證,若是沒有宮裡的人與之裡應外合,外人是很難借此機會混進宮的。聽了她的話,太后覺得那幕後之人不一般。
南木槿咬咬牙,說:「是萬殺門門主……」
萬殺門?
雖然久居深宮,但太后的耳目眾多,所以,她對萬殺門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據說這是個秘密的暗殺組織,前些年也做過一些斂財的勾當,近些年這個組織活動得並不明顯,可是,他們竟然悄無聲息的將人安插進宮,如此看來,萬殺門的目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個門主是誰?」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他一直都戴著面具……」
「萬殺門的基地在哪?說!」若是能借此直搗黃龍,毀掉萬殺門,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南木槿臉上泛出一抹浮笑,她那雙血肉模糊的手,緩緩挪動至自己的胸前。
那裡,藏著一把冰涼的匕首。
就在岑嬤嬤剛才出去的時候,她拼盡全力爬起來,將桌上的那把匕首藏於自己胸前。
已經麻木的手指似乎已經不聽使喚了,但她還是將匕首的握住了,下一個瞬間,她的胸口,那朵刺著血紅色牡丹的地方,一把冰寒的匕首直直的刺了進去……
她說出了萬殺門,可以將南大人一家的關係撇清了。
可是,她卻不能說出萬殺門的秘密基地在哪兒,就當是,她回報了門主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咕咕的鮮血從她的身體裡滲出來,她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淺淡的笑。
眼前,泛出一團團白色的光暈。
從那光暈之中,隱隱的走過來一個人,他邁著輕盈的步子,一步步朝她走來。
愈來愈近時,她終於看清他的臉,他的臉上,那道疤痕異常的明顯。
他說:霜兒,你來了。
她笑意叢生,嘴邊輕喚:夜大哥……
這一抹笑,在她臉上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