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春天就要過去了,這是晴空和越澤來拉斯維加斯之後第一次出門,她有些排斥見到人群,也不想見到陽光。
越澤不由分說的將她拽了出來,哪怕天氣已經開始轉暖,晴空臉上還是用圍巾捂得嚴嚴實實的,越澤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之間,不停的安慰著她,「別害怕,晴空,不會有事的!」
她的害怕,她的顧慮,他都知道!
「越澤,如果冶不好了,你也不准嫌棄我!」晴空頭上帶著帽子,巴掌大的小臉藏在圍巾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走在拉斯維加斯的街頭上,路上已經有不少眼神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她了。
「傻丫頭,我還應該感謝你不嫌棄我呢!」越澤揉了揉她的發,然後抱著她坐進了車租車裡。
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在一處偏僻的院落停下,越澤將晴空抱下車,然後壓低了兩邊的帽子往崎嶇的小路上走去。
那位布朗醫生是美國人,金髮碧眼,晴空以為他是上了年紀的,沒想到他很年輕,三十左右的年紀,儒雅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意。
「我聽子謙說了,你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先給你檢查一下!」布朗看著晴空說著,越澤已經扶著她躺到了一張石床上,身下傳來清涼的感覺,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被布朗用手蒙上,她只覺得臉上傳來一股麻意,有什麼尖銳的刀器刺進了她臉上的肌膚裡,那麼疼。
越澤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布朗用消過毒的鑷子撕開了她臉上的傷口,聽到她的抽氣聲時,他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指甲掐進了他的掌心裡。
這樣的疼痛持續了二十分鐘,布朗又用藥水給她清洗了一下臉,晴空就坐了起來。
「怎麼樣?可以冶好吧?」越澤一臉急躁的看著年輕的醫生,聽到他醇厚的嗓音帶著惋惜說道,「傷口很深,骨頭也有些裂開了,如果要動刀縫合的話後期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且很還會疼很難以忍受,如果不動刀靠藥物冶療的話不會那麼痛,但是效果不會那麼明顯,以後臉上可能會留下疤痕……」
「我不怕!請你給我動刀吧!」晴空清澈的大眼裡一片堅定,越澤有些不悅的蹙緊了眉,「晴空……」
那樣會有多痛?他不想讓她以後的每一個日夜都在疼痛中渡過。
「我們就用藥物冶療吧,留疤也沒關係,現在整容醫術這麼發達,還是可以修復的!」
「不,我不要!越澤,我不希望以後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那樣比她毀容了更加不能接受,她是何等的高傲,她的身上不需要任何暇疵,她就要做一個真實的慕晴空。
「你再考慮考慮,就算要動手術的話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臉部肌膚裡滲進了病菌,要先清理乾淨,這個過程也會很痛,不能用麻醉,你能忍受得了嗎?」
布朗有些欽佩的看著這個一臉傲氣的女了,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他接著說道,「那麼,三天後你過來,我再檢查一下你的情況,這個藥水洗臉的時候用……」
他遞給她一個綠色的玻璃瓶,晴空感激的接過,越澤朝著布朗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虔誠的說道,「謝謝您,布朗醫生!」
布朗笑的點頭,然後看著越澤擁著晴空離開。
晴空感覺到手裡的溫度,她回握住越澤那雙手,然後依偎在他懷裡說道,「越澤,幸好有你!」
她是慶幸的,她現在一無所有,甚至是容貌也毀了,可是這個男人卻依舊愛她如癡如狂。
「所以,為了你,我會堅強,我會撐住!」晴空對著他綻開一抹笑靨,越澤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後幫她重新帶好圍巾,往前走去。
一路上,越澤總感覺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他擁緊了晴空,回到酒店之後就一直沒出來過。
晴空去窗台看那盆綠色的仙人掌,越澤聽到她的大叫聲,連忙跑到陽台上,緊張的將她納入了懷中。
「怎麼了?」
「仙人掌……死了!」晴空指著那盆頑強的植物讓越澤看,他順著晴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綠油油的植物此時已經泛黃,還有一些黑色的斑漆灑在上面。
「越澤,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想離開這裡……」拉斯維加斯真的她的惡夢,她不想去任何一個有著過去生活過氣息的地方。
比如這裡,比如羅馬……她要離開得遠遠的,就讓慕晴空死在那兩個男人的心裡吧!
黑銀聖,雷恩,她連想都不敢再想了!
「乖,別怕!這只是植物而已,等你的臉冶好了,我就帶你離開!」
「現在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我在這裡守著你!」越澤將她抱回了房間,放到大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晴空的一雙手仍是緊緊的抓著被子,她聽著越澤的聲音入睡,然後感覺到一雙手往她臉上抹著涼涼的液體,不太痛,有些癢,她想伸手去抓,卻被一雙大手阻止了。
儒濕的吻隨後便覆上她的臉,晴空知道那是越澤在吻她,她想推開她,那麼醜陋的地方,他怎麼也下得了口?
「乖,別抓了,一會就好了!」越澤將布朗醫生給的藥水塗在她的臉上,會起一些反映,他一夜未曾合眼,就這樣守著她,看到她伸手去抓自己的臉時就連忙阻止她。
連續幾天,晴空的臉都癢得難受,她想偷偷的去抓,還是被越澤給發現了,他嚴厲的呵斥她,然後捧著她的臉慢慢的揉著,那樣小心翼翼的動作,當她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晴空不敢照鏡子,看到這張臉連夢中都會被嚇醒,可是越澤居然一點也不嫌棄,他小心的供養著她,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第四天,他們又去了布朗醫生的家裡,車子往偏僻的院落開去時,越澤又出現了那種被人跟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