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停下腳步,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笨蛋!滾開!」我猛地推開他,正想從懷裡掏出靈符對付貓妖,它卻突然轉身,跳出窗口離開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窗口,心中疑惑,難得我受了傷,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沒有對我趕盡殺絕?太不可思議了。
「太好了,它走了,雪兒,我們沒事了。」霍俊龍鬆了一口氣,轉身望著我緊張地問:「傷口痛嗎?你忍著,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我冷冷地瞪著他,不悅道:「你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知不知道那樣有多危險?如果它對你出手,你早就死掉了!」說起這點也奇怪,貓妖似乎並不打算傷害他。
「對不起雪兒,它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當時它受了很重的傷,渾身是血,是我在路過撿它回來,幫它療傷,好不容易才救回它的命,我不想看到它死在我面前。而且這麼多天來,它都沒有傷害過我,所以……」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越來越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見他這模樣,我也不想再說下去。「這次就算了,不過再有下次,不許這麼做。它始終是妖怪,留在這個世上只會為禍人間!」
霍俊龍遲疑地點點頭,眼裡始終流露出不忍。也許對他來說,那始終是一條生命吧!
我借了霍俊龍一件上衣披在身上,以掩住手臂上的爪傷與血跡,淡淡道:「我回去了。」
「啊,你的手還沒包紮,我送你去醫院!」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不必了,我自己會處理。這種傷口,不是一般的醫生隨意包紮一下就可以的。貓爪有毒,必須消毒才能包紮傷口!家裡有師父配製的草藥可以消百毒,我回去敷一下就沒事了。」
「那、那我送你回家!」
「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師父不允許我帶外人回家,就算同學也不行!
最終在我堅持下,霍俊龍送我出門,叫了司機開車送我回家。
肩上的傷口一直隱隱作痛,我強忍著。也許是妖毒發作,我開始感覺到頭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也不記得是怎麼下了車,我迷迷糊糊回到家門口,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門外。
「你怎麼在這?」我揉了揉眼皮,再次抬眼望著面前的炎戮。
他微微一笑,「銀婆婆有樣東西拜託我交給你!」
「哦,是嗎?什麼東西?」我揉了揉太陽穴,勉強打起精神,可眼皮卻越來越重。
他看出我不對勁,皺眉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你的手怎麼會有血跡?」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沒事……」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我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向前傾倒……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我感覺到自己落入溫暖的懷抱中,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朦朧中聞到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腦子渾然清醒了不少,慢慢地撐開眼皮……
我已經回到家了,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上半身有點冰涼的感覺,我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被剪掉一半,肩上的傷口包紮著厚厚的紗布。
「你醒了嗎?」炎戮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趕緊扯過被單裹住自己的身子。不悅地道:「你在進門前就不懂敲一敲門嗎?」
「抱歉,我忘記了!下次會注意的。」他嘴裡噙著笑意,喝著罐果汁走到我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下,徐徐道:「你肩上的傷口為利爪所傷,有貓妖的氣味。我幫你消過毒才上藥的,你可以放心。」
「嗯,謝謝!」我低著頭說道。想到剛才他幫我上藥的情景,我的臉頰一陣發燙。
從小跟著師父,我很少與異性接觸。受了傷也是師父為我上藥,從來沒有去過醫院看醫生。這是我第一次讓師父以外的人包紮傷口,而且還是個男的,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讓我很不自在。
「你……不是說銀婆婆有東西讓你交給我嗎?」我隱約記得他之前說過的話。
「哦!是的!」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葫蘆遞到我面前,道:「這裡面裝的是棺材童子的靈魂,已經超度過了,哪天看到適合的孕婦,你就打開蓋子,送他投胎吧!銀婆婆說,你與棺材童子有緣份,希望你能送他一程。」
「嗯!」我接過小葫蘆,腦子自動浮現出一張嬰兒般的臉蛋,不禁一陣心疼,低聲喃道:「我一定會為他找個好母親……」
「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他忽然問了一句。
「去日本,尋找驅魔麟族的後人!」我收起小葫蘆,望著他:「關於合作的事,你要考慮多長時間才給我回復?我希望你的回復不要令我失望。」
「去日本之前,通知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他突然冒了一句。
「什麼?」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重複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日本,有問題嗎?」
我更意外了,興奮地問:「你這麼說,意思是,答應跟我合作的事嗎?」
「如果你能找到另外兩大家族,而他們又答應你的話,那我就跟你們合作!至於我的條件,就是——本次日本之旅的費用,全由你支付,我當度假!」
「OK!」生怕他後悔,我連忙說道。
看來這傢伙還蠻有人性的嘛,沒之前那麼固執了。雖然剛開始有些令人討厭,但相處過一段時間後,我又發現,其實,他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
一個月後……
「雪兒、雪兒!等等我啊!」霍俊龍提著個旅行袋,氣喘吁吁地跑到我身邊來,拍著胸口慶幸道:「還好我來得早,不然就趕不及了!」
「你怎麼會在這?」我皺了皺眉,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一大清早跑來我家大門守著幹嘛?拿提著個旅行袋,你要出遠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