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們還跑得了嗎?嘻嘻嘻……很快你們就會成為我的玩具……」詭異的嘻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那笑聲比哭還難聽。
「還不快用遁地術!」我忍不住提醒道。
「不行,現在用不了,這裡布了陣,我們被困了!」炎戮警惕的目光望著四周,像在尋找著可以逃的方位。
我開始有點慌了,「那怎麼辦?」我的背包沒帶,伏魔棒又不在手上,身上的靈符對他又不起作用,這個真是糟透頂了!
炎戮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待會一有機會,你就往後逃,記住千萬別回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要我自己逃?那你怎麼辦——」我的話還沒說完,他把匕首塞到我手裡:「這個你拿著防身!」
我還想說些什麼,眼前突然冒出一群惡鬼,!她們四肢僵硬地低垂,腦袋如斷了一般歪在肩上,一雙雙暴突的眼睛冷冷地盯著我們,紫色的舌頭一直伸到胸前,往我們一步步地靠近……
「誅邪!」我迅速拋出數十道靈符,將惡鬼鎮住,但因數量太多,我的靈符快不夠用。
「讓我來!」炎戮取出一道符,食指與中指抵住眉心,口中默唸咒文,一團白光漸漸聚攏在他指尖,忽然一閃而過,惡鬼完全消失了。
我不得不驚訝,好厲害啊,他竟然能用除靈術一次過消滅這麼多的惡靈?換作是我,只能消滅幾隻惡靈罷了,我肯定他的靈力絕對在我之上!
還沒待我回過神來,周圍的升起了一團團白色半透明的鬼影,那都是幽靈,死不瞑目的靈魂,他們被棺材童子的怨念所控制住才會攻擊我們。
我掏出身上僅有的最後幾道靈符,正想拋出去,炎戮阻止了我。
「不要浪費靈符,這裡讓我來擋著,你看到有光的地方就往那方向跑,記往千萬別回頭,聽到沒!」他命令的語氣不放心地提醒著我。
還沒等我回話,他向空中拋出一道符,雙手合十結出不同的手印,嘴念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烈、在、前……誅邪!」
一隻巨大的火鳳凰從符道中鑽出,劃破天際,在半空中仰嘯盤旋,它衝破了困住我們的陣法,黑暗中漸漸出現一道裂縫,隱約可見白色的光芒……
「還愣著幹嘛,快跑!」炎戮急促地催促道,他正吃力地控制著火鳳凰,額頭的細汗如雨般劃過他的臉頰。我知道一旦火鳳凰消失,裂縫也會跟著消失,他是在為我撐著,可我怎麼能丟下他不管而自己跑掉呢?
「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堅持不肯離開。
他發怒了,大吼道:「笨蛋,快走!」他似乎快要撐不下去了,手在微微一顫。
我的心一緊,猶豫了半秒,咬了咬牙道:「那好,我先到外面待你,你一定要活著出去!」丟下這句話,我轉身朝光明的裂縫跑去。
就在我快要衝出黑暗之際,耳邊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雪兒……」
我心猛地一顫,身子定格住了——是爺爺的聲音!
「雪兒……你不要爺爺了嗎?不想回到爺爺身邊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落。
不,不是這樣的,我猛地回過頭,後面的裂縫消失了,盤旋在半空中的火鳳凰地一併消失,炎戮無力地單膝跪在地上,低聲咒罵著:「你這個笨蛋!」
爺爺炯炯有神的目光望著我,眼裡閃過一抹詭異的神色,朝我招了招手:「好孩子,爺爺就知道你是不會離開我的,來,到爺爺身邊來……」
爺爺……我忽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不自覺地邁著雙腳向前走,心裡只想著一個念頭:盡快到爺爺的身邊就好……
「笨蛋,不要過去,那不是你爺爺……」炎戮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膜,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刺擊著我的心臟:「如果他是你爺爺的話,就不會傷害你……快清醒,他是棺材童子製造的幻覺……」
他是棺材童子製造的幻覺嗎?我心這麼一想,就有另一把聲音在說,不,那不是幻覺,他是你爺爺……快過去……
誰……誰的聲音在說話……我腦子像被某種力量控制住,無法思考,身子一步步地向爺爺的方向靠近……
「該死!」炎戮艱難地站起身,想要撲向爺爺,卻被一道結界隔離住。
結界像個半圓型透明的玻璃,將他困在其中,他憤怒地對我大吼著:「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心,已經來到爺爺的面前,面對表情地喚了聲:「爺爺!」
「乖!」爺爺冰冷而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撫摸上我的頭髮,我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頭頂直鑽進我的心臟……好冷……
「我的好孩子,爺爺知道你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寂寞,你很想回到爺爺身邊對嗎?」他的聲音像施了催眠術一般,控制著我的大腦,我機械性地點了點頭,「是,我很想回到爺爺身邊……」
爺爺嘴角微微上場,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真是好孩子啊,那爺爺就成全你,帶你一起下地獄,好嗎?」
「好!」我無意識地回答著,接著脖子一緊,爺爺那乾枯的右手已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覺到身子被脖子上的手提了起來,雙腳已經離開地面,呼吸開始困難,好難受、好難受……
「是不是覺得很痛苦呢?忍一下吧孩子,痛苦很快就會過去,到時你就可以跟爺爺永遠地一起生活了!呵呵呵……」他陰騭地笑聲,就像一隻午夜嚎叫的貓。
我無法呼吸了,痛苦的五官緊皺成一團,感覺到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我微微掙扎一下,慢慢合上雙眼,全身開始放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把熟悉又蒼老的聲音:「雪兒,不要放棄……」
是爺爺的聲音!我心猛地一震,想要撐開眼睛卻做不到,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雪兒,你忘記對爺爺的承諾了嗎?你答應過爺爺會好好地活下去……你忘了嗎……睜開眼睛看清楚,你面前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