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是我宿命的劫難!!!那麼,我願意承受……只為遇見聶少霆!!!——歐錦瑟——
分割線——
十二月!!!
走在熙熙攘攘的市場裡,我看見了白嫩的銀魚,便突然的想起,孩子最喜歡吃銀魚羹了。
以前,我經常會給他做銀魚羹的。
銀魚羹,其實也分很多種啊!
有髮菜銀魚羹,有雞蛋銀魚羹,有三絲銀魚羹,有蓴菜銀魚羹……很多很多種呢!
以前,只要我做銀魚羹,孩子每次都能喝掉一大鍋呢!
我想了想,就停了下來,過去買了一些,回家,做一鍋酸辣銀魚羹,再送去給孩子,他要是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可是我知道他看不到。
……
「歐小姐,你又來了啊!」有人對我微笑,面目模糊。
我點了點頭。
「天天都這麼準時,真是難得。」那人又說。
我又淡淡點了點頭。
我現在,對人都比較冷淡,除了對孩子。
「今天突然降溫了呢!」我進了房間,關上門,裡面的暖氣,暖暖的,我把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脫掉了大衣,一起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然後,我拿著拎來的袋子,取出裡面的東西,有一個保溫瓶,裡面,有熱乎乎的的銀魚羹。還有,一些衣物。
我說:「我把給你買的外套拿過來了,這種樣式很適合你的呢,只是不知道顏色你喜不喜歡。」
我說著,把衣服,給掛到了衣櫥了。
裡面,還有夏季的短袖,秋季的外套這些的……零零總總,掛了幾十件呢!
從五月到現在隆冬。
每次節氣變化的時候,我都會為孩子準備一些當季的新款。
雖然,我知道孩子穿不到,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立即就能穿!!!
掛好衣服,我走至床邊。
我看了看在床上安安靜靜的睡著的孩子,我說:「你要不要起來看看呢?看看我都給你準備了什麼了?……是銀魚羹哦,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呢!」
我把保溫瓶,打開了,放到床頭,「我放了很多酸辣粉呢,……所以你要是想吃,就趕快起來吧!」
屋子裡,還是就一片寂靜。
床上的他還是安安靜靜的,不為所動。
「今天不起來的話,以後,就沒得吃了哦!」我說著。
只是,我的威脅似乎沒起什麼作用。
我,歎了口氣,坐到床邊,把手放到他臉上:「你什麼都不吃,會越來越瘦的………好吧,我不催你,………先講一件事情給你聽聽吧,講完了你就起來好不好?」
「早上的時候,我去過周醫生那裡了哦,周醫生給我做了檢查了,我們的寶寶,很健康呢!已經六個多月了哦!我沒有問周醫生,寶寶是男是女哦。我想,等到我生下來的那刻才知道的話,一定更有驚喜的,是不是?」我說著,我的手指摸過他沉靜的閉著的雙眼。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眼睛的顏色呢
我接著說:「你說,你想要男孩,還是要女孩?」
「還有哦,孩子的名字,也要開始想了呢!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來想,好不好?」
「唔,你也該知道你知道的,我是教數學的,到時候,別讓我給取成什麼二次函數,不等式,就難聽了!」我笑了笑,「所以,你快點醒來給我們的寶寶想名字吧!」
說道這裡,有點詞彙匱乏了。
我又低頭去摸摸他冰涼的臉:「唔,你說,你一直不醒來,我每天看著這樣的你,是什麼樣的心情,你能明白嗎?」
「你不是最心疼我了麼?所以,快快醒來吧!周醫生說,孕婦,要保持開朗的心境的呢!要是我一直不開心,我們的孩子,生出來就鬱悶了,可就不好了呢!」
說著,我輕輕抱住他的頭,我說:「少霆,醒來吧,好不好?」
我抱著他,我又有點想哭了。
所以,算了,孕婦是不好哭的,到時候生個哭鼻子的孩子出來可怎麼辦好呢!
我站起身,從背來的背包中,拿了一封信來,我說:「今天……我收到風缺喻的來信了呢!他問我,要不要不去跟他生活呢!?我去了哦,你要不要醒來呢?」
我看著他,他依舊靜默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是騙你的啦!風缺喻只是寄來了明信片,他說他現在正在歐洲呢!」
我又坐回床邊,給聶少霆做一些按摩!
長期,躺在床上的人,肌肉很容易就會僵硬萎縮的。
所以,我經常的會給聶少霆做按摩。
醫院的復健師說,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躺了半年的人,肌肉還能維持著正常人的水平。
每次,我給他做按摩的時候,我就會跟他說一些事情,他也每次都安安靜靜的聽著我嘮叨。其實這種時候也挺幸福,就好像我以前,曾經期盼過的,老了以後兩個人靠在一起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聊天。
只不過現在他不小心睡著了,只剩下我一邊摸他的頭髮一邊自言自語。
這樣,真的,也不錯。
「少霆,這麼多年,你為了我,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會一直在睡覺的,是不是?好吧,好吧,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我說。
我默默的給聶少霆按摩,給他擦洗了身體,換了乾淨的睡衣,又陪著他坐了一段時間,等到外面的天,都黑了,我才起身……回去——
次年二月,今天,更冷了!
我又多穿了一件衣服,現在的我,可不好傷風感冒呢!
孩子,就快要生了呢!
早上的時候,我便一個人在家裡,收拾一些生產時需要的東西。
新請的傭人,也幫著我收拾一些東西。
下午的時候,我才駕車出門。
今天的天氣,也不好啊。從早上起床起就下起了暴雨,交通不好。
我開著車,去醫院的路上,出了點交通事故,又去了周醫生那裡檢查了一下,確定孩子沒時候,我才趕到聶少霆所在的醫院。
下雨天,孕婦開車果然是一件很危險的實情,下次,還是不這樣為好。
不過就在發生車禍的那一刻,我有一霎那,是有那樣的想法的,那就是……要是我剛才車禍身亡了,是不是就能在某個地方遇到他呢?
其實死是無所謂的。
這麼空蕩蕩的生活。
但是,我立即又想起了,現在的我,並不是我一個人啊!
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堅強的活下來的。
走進聶少霆的病房,我照例的站在門口,就脫去了大衣。
唔,肚子,很大了啊!
我調弄了一下加濕器……一直呆在空調房裡,皮膚,一定很干吧!
我走到床頭櫃的地方,取出了潤膚乳,給聶少霆抹了下。
我看著他,笑著說:「呵,你以前,總是不肯抹這些東西,總是說你天生好皮膚,不需要用這個。現在,你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吧!」
我看著他,我想起……
那時候他全無生氣,全身是血地躺在我懷裡,就覺得,也許我還是死了比較好。
但是子彈並沒有正中心臟。
手術也很成功,可他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也放棄了。
可是,我相信,他一定會醒來的。
所以我就這麼一直等,等到他醒來,或者等到確信他再也醒不來。
「今天下雨了,你有沒有打算醒過來呢?」我笑著看他平和的無表情的臉,「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就算再困,再累,也該起來做點運動才對啊。」
「阿飛給我來電話了喲,他說,公司今天又簽訂了一份天價的合約呢!哇,我覺得,阿飛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呢!你說,是不是?」我道。
「……今天,我出了一點小車禍喲!不過,你放心吧,我很堅強,我們的寶寶,也很堅強呢!周醫生說,一點事情都沒有呢!」我,有些得意的說。
「唔,今天,我只是來得晚了些而已哇,護士小姐,居然已經給你換了衣服,洗好澡了呢!……你說你,魅力怎麼這麼大呢?連一直躺著,都能吸引人家的注意呢!」我看著聶少霆這張依舊絕美迷人的容顏,有些的懊惱!
「唔,老實說,有的時候,我還真的自私的覺得現在這樣真的也不錯。 你只能這麼乖這麼安靜地躺著。我對你做什麼都不反抗,只好聽我的,只能聽我的!」我摸了摸聶少霆的臉。
所以我是不介意再這麼等下去。
可是有的時候又會有點害怕。我已經快三十歲了……也已經不年輕了,也許只能再等你二十年,三十年……萬一,直到最後一天都等不到你醒過來,那怎麼辦? 或者……你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白髮蒼蒼了,雙眼失明,雙耳失聰了怎麼辦!
我還想聽你對我說話。
說什麼都好。
想聽聽你的聲音,看你笑的樣子……我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有好好的看過你的笑容了。
真的是很久了。
而且,我摸了摸獨自,我說:「你總不好,讓我們的孩子,每天都來醫院看你吧!!!」
***********
這樣子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半年了。
每天,在固定的時間,來看聶少霆。
陪著他說一會兒話。
那天,他對我說了——不要對生活,失去希望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子彈,取出來了。
手術,也算是成功的。
只是,他的人,再也沒有醒來,一直,一直的睡著。
傷口早就恢復了,身體機能,也都正常……除了,一直沒醒來。
所以,我把他轉到這間療養院內。
我等著他。
那天之後,到現在,其實,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的。
譬如說,那天一起響起了兩聲槍聲的。一槍,是慕容斐開的。還有一聲,是少皇開的,他是對著慕容斐開槍的。那一次,慕容斐,也沒死!只是,完全的瘋了,現在,被關在精神病醫院,我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出來了吧!
是慕容老爺子,解決了聶少霆和風琉璃的婚事,聽說,是與「風氏」簽署了一份極為不公平的合約,才擺平的!
我以為,風琉璃會來找我的。
但是,她沒有。
我只知道,在聶少霆出事那天的一個星期後,風琉璃寄來簽署好的離婚協議書,就飛往美國了,並且聽說,沒有回來的打算。
我想,風缺喻一定在裡面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吧!
風琉璃走後。
夏叔和風缺喻一起來看來看過聶少霆。
那時候,聶少霆還沒脫離危險期。
夏叔沒有多說什麼,呆了幾分鐘,就先出去了!
留下風缺喻一個人,跟我道別。
風缺喻,也要走了!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但是,我沒有強留住他。
因為,我知道,風缺喻這麼驕傲的人,是不會願意讓我們,看見他最後的樣子的。
風缺喻走後,美國過久,我隔個幾天,就會收到,他從世界各地,給我寄來明信片。
明信片上總是寥寥的數句話。
我想,只要有這些明信片過來,我就能夠抱著風缺喻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某個角落的想法的。
我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也希望,這,是真的。
他真的一直都活著。
風缺喻走的那天,我有去送他。
最後,我們擁抱了!
他,還笑嘻嘻的跟我索吻了。
我卻給了他一大巴掌。
不過……在他的驚愕與委屈中,我還是踮起腳尖,吻了他涼涼的唇瓣!
我想,不管怎麼樣,這都是風缺喻對我的最後要求了,我必須得,滿足!!!
……
確定聶少霆脫離危險後。
慕容老爺子,就宣佈就從「天地」的職位上,退下來了,他說他年紀大了!其實,我知道,他是受到了打擊了!!!
原本,老爺子是想把「天地」交給姑姑慕容筱的,畢竟,慕容筱一直對於權勢,有著欲- 望的。
只是,慕容筱卻沒有接受。她和穆浩離婚了,然後就陪著兒子流珣去美國讀書了。
至於莫韻如和慕容毅。
雖然,沒有正式離婚,但是,也算是差不多了。
慕容毅,只留下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那裡了!!!
莫韻如,也從慕容家搬出來了。
據說,莫韻如也來找過我很多次。只是,我都沒有見她!!!
我想,有些人,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見,不要想為好……就讓它們隨風而去為最好。
最後,慕容家的帝國「天地」,暫時是由少皇幫忙接手的……
……
至於我,在聶少霆還沒脫離危險的時候,就見到了周醫生。
周醫生也給我帶來了一個令我激動的消息。
那就是……我再一次的懷孕了!是我那一次,在她那裡檢查後,得到的結果。她一直沒有來得及通知我。
當時,因為孩子還小,所以,大家都沒注意,只是做了精密的檢查,才得知的。
不過,在短暫的驚喜後,我又慌了。
因為,我算了算日子。
這個孩子,應該是我和聶少霆在我的老屋裡的那一次,有的。
但是,那次之後,我受傷,用藥。加之後來慕容斐又給我注射了不知名的藥物。
我擔心,孩子會受到影響。
所以,周醫生就又給我做了一次檢查。好在最後確定了沒事!
周醫生,也向我述說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我們第一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她告訴了我,那個時候,聶少霆的所有情緒,與……對我的用心!!!
****************
「要吃蘋果嗎?」我拿起水果刀,挑了個蘋果,問聶少霆。
聶少霆不愛吃蘋果的。
「唔,好吧!其實,是我想吃了!」我對著聶少霆吐了吐舌頭,又說:「孕婦,是要多吃水果的,難道,不是麼?」
聶少霆的房間裡,總會有很多的水果,有我愛吃的,也有他愛吃的。水果,都是別人送的!
聶少霆的人緣,很好吧!
都半年多了。水果,還是源源不斷的有人送來。
其中,我認識的,就只有寧遠哥和心姐,少皇,還有慕容老爺子他們。
其餘的一些個人,我都不認識,不曉得聶少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少霆啊,你看啊,你多幸福啊,每天都有新鮮的水果,如果氣溫有大起落就給你帶新衣服,無論是什麼樣的天氣,我挺著大肚子,都要來醫院看你。可是你呢,卻一直睡著……」我有些含怨的說著。
我看著聶少霆,我,只是在等著你醒來啊!
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可是,也要一直等著啊!
也許就是下一秒呢。
所以我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專注的看著他的臉。希望能找到一點點表情變化,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削完這個蘋果你就醒過來好不好?」我微笑的看他,「只要你醒來,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還記得,一句話麼?跟著你,在那裡,做什麼,都好!唔,如果,你嫌這樣太累的話,那麼你跟著我,我來安排一切,也好啊!……我帶你去東京看櫻花好不好?或者去巴黎看鐵塔?或者一起去海叔那裡蹭吃蹭喝……快點醒來啦,乘著我們還年輕,把以前沒有做的事情,都做完,好不好?」
他靜靜躺著。
我疲倦的收起累人的笑容,彎下腰摸他的臉。一遍一遍輕輕撫摸。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呢,好像永遠都不會老去。
我走到牆角的垃圾桶邊上去削蘋果。那些把垃圾桶放在床頭的都是不好的習慣啊,那麼髒的東西怎麼能放在床頭呢?
我站在垃圾桶的邊上,削著蘋果。垃圾桶的上方,就是窗戶。
我把小盤子,放在了窗沿上,順便,看了下天氣。
外面,已經,不下雨了,但是,天空,還是黑沉沉的。但是,有陽光,似乎要衝破雲層了。
天,就要晴了吧!
不下暴雨,不陰沉……多好!
我淡淡的笑了下,垂下頭,仔細的,緩慢的動著鋒利的刀刃,去皮,切塊……放入窗台的小盤子中。
我想著,我和聶少霆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錦瑟……」
唔,每天我都希望能聽到他這樣叫我,可是這大半年來,都沒有實現過。
「錦瑟……」
少霆啊,你看,我想你想得都出現幻覺了,你,快醒來吧,好不好?
「錦瑟……!」
我的手,抖了一下。細長的血絲沿著傷口慢慢滲了出來,我緊緊盯著手指上的血跡,手有些發抖,不敢轉頭。
不奇怪的,以前我也常常會有這樣的錯覺……因為實在太想念他,因為……
「錦瑟……」
我,又聽到了一聲叫喚……
這一次,我幾乎是倉皇失措的回過頭去。
回頭的時候,眼角,瞥到了一眼窗外,此刻……一片陽光燦爛!!!
【全文完】——
完結於2011年9月19日——
文章到這裡,就正式的完結了!感謝大家這一路來的支持與鼓勵!
跟了全文的朋友也知道,我回憶卷少寫了一部分。
現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寫出來了!因為畢竟文章已經進行到這裡了,所有該瞭解的,不該瞭解的,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我不想寫了。
只想說的是:
第一,文章的開始,是聶少霆想要回來報復。是因為當年慕容斐和聶少霆一起被綁架。慕容斐引導綁匪對聶少霆撕票。但是綁匪最後拿到錢沒有撕票,而是把聶少霆賣了。
第二,當年婚禮上,聶少霆會殺慕容斐,是因為慕容斐把那些影像寄給了聶少霆。悲憤之下的聶少霆才會痛下殺手的。其實當時慕容斐已經和「死亡之島」達成共識了!
第三,錦瑟的父親,是在回國途中出車禍死亡的,但是因為他是肇事方,所以賠款,錦瑟才會把最初的房子賣掉的。這件事情,也直接造成了錦瑟和慕容斐結婚的原因。
暫時就是這麼多!寫這個文我累了!因為,真的沒有多少人支持,我很傷心,寫這個文的時候,也覺得很無力!寫文本來就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在沒有人支持的情況下,真的很難堅持。
但是我依舊要感謝這一路來支持我的朋友呢!
也許這文不完美,也許有很多的瑕疵,但是,我真的努力了!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