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用力的甩開聶少霆的手，然後，甩了他一個巴掌。
我，是用左手甩的。
我左手的力道，很小。所以，根本就不會覺得疼的。
但是，我的內心，還是有些的害怕。
因為，我擔心會讓聶少霆暴怒。更擔心……暴怒後的聶少霆，會變成禽獸！！！
我的擔心，很快就成真了。
只是一晃神，我整個人，就落入了聶少霆的懷抱。
他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狠狠的抱著我。
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我以為，聶少霆，是要報復我了。
所以，我絕望的，閉起了眼睛。
但是，我以為的虐待，沒有降臨到我的身上。
我的耳邊，都是聶少霆的細語聲。
他說：「錦瑟……我終於抱到你了……我好想念你……每天都想，每分每秒都在想……」
他說著，他把他的臉，擱到了我的頸窩處。
這個動作，是他少年時代，最喜歡做的動作了。
每當他對我撒嬌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他的這個動作，讓我的思緒，都些的恍惚。
恍惚間，神智，好像脫離了現實，回到了那個最簡單的年代。
所以，我忘記推開聶少霆。
但是，他下面一句話，又讓我很快的，回到了現實中。
他說：「錦瑟，你聽我的吧！跟我走。我會給你安排好生活的。有機會，我也可以立即去看你……」
我，睜開了眼睛。
有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緩緩的伸出手，然後……猛的一下子，推開了聶少霆。
我萬分可笑的看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聶少霆，我說：「聶少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豢養起來的金絲雀！？……你的情-婦！？被你養在籠子裡，心情好時，得閒時，就來看看我？」
聶少霆，在我的爆吼聲中，沉默了！
「我，是獨立的！用不著你來為我安排一切！」我咬牙，說。
「錦瑟……」
「讓我走！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打斷了聶少霆的話。
說完，我乘著聶少霆的失神，快速的起身，打開了中控鎖，然後，推開了車門，下車。
我快速的，奔跑。
但是，沒有跑多遠，就又被尾隨而至的聶少霆捉住了。
這一次，他的溫柔不復存在，他邊把我往他的汽車方向拖，邊惡狠狠的說：「歐錦瑟，你別做夢了！我不會再笨得把你交給風缺喻的！」
唔……什麼！？
我似乎，捕捉到了聶少霆話裡面的深層意思了。
但是，我沒有時間思考。
我放聲的大叫：「來人啊，搶劫了！」
這裡，是大賣場的地下停車場，大賣場的客流量，還是挺多的。
只要吸引到別人的注意，聶少霆，也不敢拿我怎麼辦的。
果然，在我大吼大叫後，聶少霆，開始慌張了。
他伸出了手，想要摀住我的嘴巴。
但是，卻被我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惡狠狠的咬著，咬得很用力。
我想逼迫聶少霆鬆開我。
但是，沒有。
他依舊是一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腰，另一隻手大半個手掌，被我咬在了嘴裡。
他不鬆手。
我的腳，也沒閒著。
死命的踩著他，他也不躲，我只恨我穿的不是高跟鞋。
他拖著我，又把我往汽車方向拖去。
我的力氣，抵不過聶少霆。
身體，只能隨著他……過去。
但是，嘴上面，咬得更加的用力了。
嘴裡……有了腥味了！
唔，聶少霆的手，被我咬破了。
我，立即，鬆開了嘴巴！
說到底，我還是很心疼聶少霆的啊！
所以，嘴巴鬆開了，腳也不去睬聶少霆。
聶少霆許是感覺到了我的變化了吧，所以，動作也不在那麼的強勢了。
他左臂輕柔的懷著我，他的腦袋，擱在我的肩上，嘴巴，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錦瑟，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聶少霆的這個動作，讓我無法拒絕。
所以，當他拉開了車門，重新的把我推進去，我沒有反抗。
我只是說：「我不喜歡車廂！」
汽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光線，本來就不明亮，再一直坐在車廂裡，讓我一直有種晦暗不明的感覺。
所以，我不喜歡。
聶少霆看了看我，想了想，就把我拉下車了。
他說：「司機，我讓他走了！這裡，我……」
聶少霆看著我，有著羞澀的抓了抓頭髮。
我了然了。
他沒說完的話，應該就是，他不認得這裡的路吧！
我向著他，攤開了手，然後說：「鑰匙！」
聶少霆，驚喜的看著我，掏出了鑰匙給我。
我拉開了駕駛座的門，然後，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
聶少霆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立即，就明白了。
他笑著，繞到了汽車的另一邊，上車。
坐定後，他對我笑著，說：「錦瑟開的車子耶，我覺得，很幸福！」
我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然後，發動汽車。
好吧，我必須承認，這，是我除了考駕照那時開的教練車之外，第一次開轎車。
其實，心裡也是沒底的。
所幸，最後，還是順利的，開到了目的地。
……
夕陽下的咖啡館。
我們入座了一個不惹眼的位置。
這家咖啡館的光照……很不錯。
夕陽的餘暉，均衡的揮灑在了咖啡館的每一個角落。
氛圍，似乎，也很不錯，很不錯。
突然間，我有些懊惱了。
我當初，應該開咖啡館才對哇！
「錦瑟，你怎麼了？」聶少霆問。
唔，我抬頭，看著對坐的聶少霆。
他還是那麼的強大啊，我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他都能感覺到。
這變化……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但是，我不想告訴他我現在的真實感受。
所以，我搖了搖頭。
聶少霆的頭髮剪短了，比起大半年前，如今的他，看起來，真的是清瘦了不少。
且，現在的他，讓我剎那間有種陌生的感覺。
過去因為分分秒秒都呆在一起，所以我從來不去留意他外貌上細微的改變，實際上也無從感覺得到，因為離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如今闊別大半年，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才驚覺原來他已不是原來的他，或許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
時間會改變一切，人的外貌，人的感覺，應該還有人的心吧。
看著眼前那雙修長白淨的大手用修剪打磨的十分完美的指甲輕輕摩擦著白瓷咖啡杯邊緣，我的心裡便湧起一種無法言明的曖-昧的情愫。
曾幾何時，這雙手fu摸過我全身的肌膚，挑逗過我最si密的部位，甚至進入到我身體最深的地方蹂-躪過我的感-官……修長的手指曾經輕觸過我的雙唇，我的眼瞼，我的臉頰，我的一切，甚至我的靈魂。
剛離開的他的那段日子裡，因為有著風缺喻，風缺喻會陪著我玩，陪著我瘋……兩個瘋狂的人在一起，是醉生夢死。
所以，那段時間，我是真的忘記聶少霆了！
即使，是刻意的，我也是真的忘記聶少霆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我努力的生活……我努力的適應著我的新生活。
我沒有想起過聶少霆。
我以為，我是真的忘記了。
然而，當我今天再次看見聶少霆，陷落在他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裡的那一瞬間我才發現，原來我，從未忘記過！
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我，看著聶少霆，端起了被子，淺酌了一口。
他喝的，是黑咖啡。
進入這間咖啡店，是聶少霆點單的。
他為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望著這杯浮著奶泡的卡布基諾，老實說，我居然會有點莫名的感動。
聶少霆，居然一直都記著我的喜好。
我，沒有跟聶少霆去過幾次咖啡廳。
只記得，年少時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陪他去咖啡館享受小資情調的時候，他用自己的標準替我也點了一杯黑咖啡，結果可想而知，對於我這種那時候只會抱著珍珠奶茶就滿臉幸福狀的草根階級來說黑咖啡和黃蓮根本就沒有區別。
不過，那一次，我還是強迫自己喝了一大杯，結果當晚我一回去就吐到胃抽筋面色泛青。這模樣，還不幸的，讓聶少霆給瞧見了……那時候，我們還一起住在家裡吧……真的，隔了好久好久了啊！
不過，從那次以後，聶少霆再也沒有給我點過黑咖啡，一般在餐廳用了餐，餐後飲料，都再也沒有給我點過咖啡……他以為，我喝咖啡就會吐。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自己點了卡布奇諾，並告訴他，其實我很愛卡布奇諾。
……
咖啡上桌以後我們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我沒有抬頭看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他所投射過來的灼人的視線。
這樣也不是辦法，總要有人先開口說話……我不禁在內心歎息著。
否則我懷疑他是不是打算看著我整整一個黃昏，直到把我看的燒起來。
而且，老實說，我很不自在。
我討厭安靜到窒息的感覺。
所以——
「聶少霆……」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他黑色的眼眸，一下子，就深情的凝視著我。
這目光，是屬於聶少霆的溫柔。我們相識幾十載，扣除他孩童時期。我們愉快，溫情的日子，寥寥。
但是，他這樣的溫柔，我還是見識過的。
他的溫柔，彷彿一個強烈的漩渦幾乎將我滅頂其中。
讓我，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跳再次鼓動起來，喉嚨裡也開始泛起酸澀的感覺。
所以，我接著，說：「你有什麼話，要說？我……要回家了！」
他，眨了一下眼眸。
再次睜開的時候，那濃稠得化不開的溫柔，已經不復存在了。
彷彿，剛剛的一個眨眼動作，也讓他，回到了現實中來。
他，微微的揚唇，笑了下。
那笑容裡，有著苦澀。
他問：「錦瑟，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
我看著他，呆愣了二秒。
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好……真官方！
不過，我還是點點頭，並且，很有禮貌的回問：「你呢？」
「不好……我，過得，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極其不好……！」
他的聲音有點陰沉，又帶著濃重的苦澀暗啞。
我心頭一凜，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心臟。
唔，歐錦瑟，你真沒出息，聶少霆不開心，不得志，你難過個什麼勁啊！！！
「因為，你……不在我身邊！」聶少霆，終於，把那句話，完整的說出來了。
然後，他彷彿自嘲似的揚了揚唇角。
我，也笑了！！！
我說：「聶少霆，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因為，是你推開我的！這一次……是你推開我的！」我，又說。
「是啊……」聶少霆，承認。「我很想你，錦瑟。我知道，你肯定恨我！我也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沒想到，你會離開的那麼的快……讓我措手不及。而且，我更沒想到，你居然會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你剛剛說，我把你當成豢養起來的金絲雀……其實，我，是真的想啊！我想把你牢牢的栓在我身旁再也不放開，我不介意買一條鐵鏈子把你鎖起來，也不介意買一個全世界最豪華的籠子把你當金絲雀一樣眷養起來。哪怕要親手折斷你的翅膀……只求，你在我的身邊。錦瑟，你應該很瞭解我的脾性。我們這一生，大半的時間，都是相處在一起的，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雖然那時候大部分都是用來恐嚇你嚇唬你的，但是也不排除一半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哈哈哈啊哈……」我，聽聶少霆說著，然後，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安靜的咖啡館裡，有點的刺耳。
聶少霆，怔怔的看著我。
我說：「聶少霆，你，早就失去了，說這些話的資格了！！！」
「是……！」聶少霆，疲倦的，回答。
他垂下了頭，雙手，捂著臉，看起來，很懊惱。
可是，這模樣，打動不了我了。
我說：「聶少霆，我以為我們兩個，都已經敞開了心扉了。我以為，我們兩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真正的能夠在一起，不會再也任何的人或者事情能夠分開我們了！可是，聶少霆，這一次，是你！是你傷透了我的心！好，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一定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所以，你才會這樣的做，是不是？」
聶少霆，點頭。
我繼續說：「可是，我不喜歡！聶少霆，你知道，什麼最傷我的心麼？」
他，搖頭。
「是你……從來都不會與我交心！！！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商量的？為什麼，要瞞著我！？還是說，我，還不夠資格，知道你所有的事情？」說到這裡，我有些的激動了。
聶少霆，搖頭，他說：「錦瑟，你不明白……」
「你不說，我當然，是不明白的！」我，打斷了聶少霆的話。
「對不起，錦瑟！」聶少霆，道。「很多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
我，笑了一下，說：「我，也不需要知道了！」
最後看了一眼聶少霆，我站起身說道：「謝謝你的咖啡。我走了。」
既然，沒有話說，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坐在一起了。
我站起身，離開了咖啡桌。
突然，聶少霆猛地從坐位上站起來，擋住我的去路，一把拉過我的手臂我便栽進他的懷抱裡。他捧住我的臉低下頭狠狠的吻了下來。像暴風雨一般猛烈的吻終於將我的理智擊潰了。
滾燙的舌撬開我的雙唇掠過我的齒列直搗入口腔內部，完全不給我反抗的餘地，他便糾纏了上來狂熱的吸吮住我的舌與他一同飛舞。
彼此的氣息彼此的唾液都融化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是何時纏繞上他的背脊，緊緊的環抱住他的。
也不知道自己的舌與雙唇是何時情不自禁的熱情回應著他的探-索與侵-略的。
多久不曾這樣擁抱他了多久不曾這樣呼吸著他的呼吸，感受著他的氣息了。
也許，是貪戀吧！
也許，是我骨子裡，還是忘不掉他！
所以，我居然沒有反抗！
其實比起聶少霆的溫柔，有的時候我更喜歡聶少霆的強式。
呵，我，多少有點自虐的吧！
我想。
聶少霆的吻有點惱怒帶著懲罰的意味又滿含著太多的想念。
沉重的熱情的讓人無法自拔的。末了，他還輕輕的咬了一口我的唇角。
「錦瑟，你這個騙子！」他，看著我，笑著說。
笑得，有點滿足。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怔在了那裡。
「你的心裡，還是想我的，不是麼？」他，自信的說。
我，別開了臉，不去看他。
「錦瑟，跟我走，好不好？」他說。
「不好！」
「因為，風缺喻！？他，就是個人渣！！！」聶少霆，咬牙切齒的說。
「不是！」我打斷了他的話，我的目光，再一次的移到了聶少霆的臉上，我說：「人渣！？呵呵……你憑什麼這樣子說人家？」
「他……」聶少霆有些激動，面目表情，有些的糾結，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我，卻笑了。
我說：「夠了吧！聶少霆！不知道，是誰說過——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以後，也最好不要見！！！」
「錦瑟……我，遠比你自己，瞭解你！」聶少霆，說。
我看著他。我知道，剛才那一吻我已經徹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心了，身體比起理智更早的背叛了我的心。
聶少霆，你……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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