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少霆口腔裡的味道……的確不好。
近一個月,沒有刷牙,沒有漱口……的確會很不好受啊!
可是,錦瑟不會嫌棄他的。
錦瑟想起了,那一年,她在山區支教,遇上了山洪暴發,那一次,斷水斷糧了差不多一個多星期。獲救後,聶少霆也沒有嫌她髒,他也是這樣吻她的。
所以,她又怎麼會嫌棄他呢!?
不會的,她的聶少霆,是最乾淨的。
吻夠了!
她離開那張變得紅潤的嘴唇,看著聶少霆,伸手撥開他額邊的亂髮,再將耳朵輕輕貼在他的胸口,傾聽那平穩的心跳。
原來,聶少霆,也是會害羞的啊!
錦瑟笑了,繼續聽著他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猶如天籟之音。
「我吻得,好不好?」金額抬起頭,問。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不害臊的說話。
錦瑟看見了聶少霆滿意的咧開了嘴角,可是,他卻搖頭。
錦瑟懊惱的說:「不好麼?」
他繼續微笑。
「好吧。我的技術,不到家!那麼……罰我好了!罰我,以後每天吻你一次,到你滿意為止,好不好?」
錦瑟說完,終於看見聶少霆滿意的笑著,點頭了!
唔,這個臭流氓啊!敗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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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過那只流氓後,臭流氓又睡著了!
唔,他的身體,太虛弱了!
她得好好的和徐嫂一起研究下,接下來半年內對流氓的進補計劃了。
……
晚餐,錦瑟是在醫院的食堂買的,隨隨便便的,就吃了兩口。
因為,味道,真的不怎麼樣!
之後,她就守在病床前,直到醫生為聶少霆開的補液全部打完。
由於輸液的時間太長,護士小姐拔去針頭之後,聶少霆的手腕,有些浮腫了。
對於一些醫療措施,錦瑟還是瞭解的。
——一般受傷過後,尤其是這些跌打損傷,浮腫,最初的四十八小時候,不能用熱敷。
所以,金額拿了一條冷水毛巾,給聶少霆敷了下。
她坐在他的邊上,看著他,陪著他……
有護士小姐進來給她加了個床位。
期間,乒乒乓乓的吵了幾下。
錦瑟一直擔心吵醒聶少霆。
但是,聶少霆睡得很安穩,除了偶爾會無意識的皺皺眉頭之外,一直沒有醒來。
等護士小姐給錦瑟弄好一切的時候,都已經是十點多了!
錦瑟關上了大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的小燈,就走進病房內配套的浴室。
她身上,也實在是很髒的。
該好好的清理下,然後休息下了!
從聶少霆失蹤那天起,錦瑟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了。
積壓的疲憊隨著淋浴的流水一起噴薄而出,恨不得將整個人捲了去。
這,是這段時間來,她第一次,覺得累。
可是,現在,明明覺得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心裡卻始終靜不下來。
莫名的亢奮纏繞著她,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金額想,是累過頭了吧!
或者……是因為找到了聶少霆,自己太興奮了吧!
錦瑟微微的笑了笑。
衝去身上的泡沫……
洗頭,洗澡!
一切完成。
只是,錦瑟怕吵到聶少霆,不敢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只好傻傻地坐在臨時的床位上發呆。
安靜的空氣裡,聶少霆沉穩的呼吸聲,在流淌!
錦瑟靜靜的,呆坐著,呆呆的透過微黃的床頭燈,看著聶少霆。
光線,正好是灑在聶少霆的臉上。
他高挺的鼻樑在光暈下變成一道模糊的陰影,錦瑟呆呆的看著,意識開始飄遠……
二十七日!
雖然僅僅是二十七日,但是,錦瑟現在已然不能夠想起這段日子,自己是如何的渡過的了。
因為,想起來,就會有一種異常悲涼的感覺。
錦瑟覺得,這兩個月,她經歷了太多太多了。
大多,都是能夠讓她致命的沉痛打擊。
孩子,一個接著一個離開。
她都來不及從悲傷中緩和出來,聶少霆又發生了悲劇!!!
但是,也正是因為聶少霆的悲劇,才使得她沒有在接連失去兩個孩子的打擊中倒下的。
聶少霆至於她,其實是最最重要的。
她必須承認。
其實,在G市的這幾年,雖然是聶少霆處處在照顧她,可是,在她內心最深處,其實,一直把聶少霆當成孩子的。
她最寶貝的孩子。
她看著他成長起來,看著他變強大,看著……
所以,聶少霆對於她歐錦瑟的一生,有著最深刻的意義。
聶少霆,是不可複製的。
……
「唔……」
聶少霆突然發出輕微的呻吟聲,立即讓錦瑟從沉思中出來。
「怎麼了?」
錦瑟緊張。
連鞋也顧不得穿,光腳就下床,來到聶少霆的床邊,她俯下身體,伸手試了試聶少霆額頭的溫度,有些涼。
「聶少霆……?」錦瑟喚
也許,是聽到她的聲音了吧!錦瑟看見聶少霆吃力的抬了抬眼瞼,用依然混沌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立即閉上。
「不舒服嗎?」看著他這個樣子,錦瑟也緊張起來了。
只見,聶少霆搖了搖頭,困難的說了聲:「水……」
錦瑟立即明白過來了,說:「你等等。」
連忙倒了一杯水,然後將聶少霆稍稍扶起,慢慢餵他喝下去。
他,喝得很慢。
她也倒的很慢。
喝了一會後,她看見聶少霆舔了舔嘴唇,整個頭,就枕在了她的左臂之上了。
「好些了嗎?還要不要?」錦瑟問。
他還是沒有睜眼,只是再次搖頭。
錦瑟放下杯子,拿起放在床頭的毛巾為他擦去嘴邊的水漬。
她想要放開聶少霆,讓他好好睡。
但是,她一移動,他就皺眉,發出微弱的抗議聲。
最後,沒有辦法,錦瑟只能就著他的睡在她臂上的姿勢,半臥在他的身邊。
這姿勢,錦瑟知道,一會後,她會很辛苦的。
但是,這個時候,她無條件的遷就聶少霆。
只是,病床有些窄,錦瑟怕擠著聶少霆,於是,錦瑟問:「這樣睡舒服嗎?我用枕頭給你墊一下好不好?」
聶少霆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更是側向了她的臂彎中,右臂更是搭上了她的小腹。
完全是一個孩子的模樣啊!
見他這個姿勢,錦瑟又想起了小朋友。
小朋友偶爾陪他們睡覺的時候,就是這個姿勢,喜歡窩在臂腕中,更用手搭著人小腹。
只是,比起她,小朋友更喜歡這樣纏著聶少霆睡。
錦瑟低頭,又看了看聶少霆。
既然,他不想換姿勢,她只好將身體挪了挪,躺到了他的身邊。
她這麼一動,聶少霆就更乾脆的鑽進了她的懷裡。
這次,他的腦袋,直接貼上了她的胸了!
「唔,你果然還是流氓!」錦瑟輕喃。
這點上,小朋友遠不能和你比。錦瑟心裡加了句。
不過,看見聶少霆安穩的窩在自己懷裡的模樣,錦瑟很滿足,心疼的吻了吻他的額角。
錦瑟說:「乖,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良久,聶少霆都不曾回應。
錦瑟便側頭一看,只瞧見他低垂的眼簾。
她以為他又睡著了,於是,把搭在聶少霆身上的一隻手移開,舉起,關燈。
雖然,她在黑暗中,會什麼都看不清,但是,此刻,她更想給聶少霆一個很好的睡眠品質。
「不要關。」可是,聶少霆抓住了錦瑟的衣服,力道綿軟。
「我以為你睡著了。」 錦瑟放下手臂,重新摟住他
「睡著了也不許關。」聶少霆突然大吼,聲音乾啞,撕裂。卻是這些天來,錦瑟聽過聶少霆說的最響的一句話了。
錦瑟一愣,好半天才喃喃道:「怎麼了?」
「沒什麼……」聶少霆將臉貼在錦瑟的胸口,好半響後,才道:「對不起……錦瑟……真的很對不起……」
「怎麼了?」錦瑟感覺到聶少霆的身體,在顫抖。
是因為我的夜盲症麼!?錦瑟想。
所以,錦瑟說:「沒事的!我睡覺了,今天,累了一整天了,我想,我晚上,是不需要起來的!」
錦瑟只能如此安慰聶少霆。
「不要關……不要關燈……」
只是,聶少霆只是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然後就沒聲音了。
「好,不關!睡吧。」錦瑟側了側身,將聶少霆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