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座。
風缺喻痞痞的看著錦瑟,問:「剛剛我叔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說了很多誇我的話呢?」
錦瑟對著他,很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青翠優美的中式庭院,彷彿是畫中的情景般,可是,卻有拿著來福槍的人,來回的走動,巡視。
顯得……一派的詭異。
這個夏叔,自坐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
他動作純熟,考究的品茗。
而他的眼神……是看著她的。
她順著他的眼神,看過來,才知道,他盯著她左手手腕上的那個銀質手鐲上。
錦瑟不自然的抬了抬手。
這時,夏叔,才說:「錦瑟的手鐲,很漂亮!我挺喜歡這個花紋的,可以拿下來給我看看嗎?」
呃……
錦瑟再次的愣住了。
手鐲,如何能拿下呢!?
至少,她是拿不下來的。
聶少霆雖然放她離開了,卻,忘記給她取下這個鐲子了。
這個時候,錦瑟在煩惱,她要如何有禮的拒絕一個長者的並不過分的要求。
顯然,這有點的困難。
正當她煩惱的時候,風缺喻一把拉過了她的手,伸到夏叔的面前,說:「叔,你這樣子看就行了!拿出拿進的,很麻煩的。再說了,叔,你研究女孩子的東西做什麼……是吧,錦瑟!」
錦瑟不自然的點頭,附和風缺喻的話。
「也是!」夏叔淡淡的笑了笑
然後,就起身了。
他說:「你們兩孩子,在這裡坐坐,等會,吃了晚飯再回去。我已經叫廚子準備了你愛吃的東西了。」
「好勒!」風缺喻笑著回答。
在夏叔的面前,他似乎很孩子氣。
其實,錦瑟是想拒絕的,但是,卻沒來得及開口,因為夏叔已經走進主屋了。
錦瑟的目光,對上了面前的風缺喻。
他笑得燦若桃花。
她用力瞪他。
「錦瑟,你喝茶!是不是不愛鐵觀音,我立即叫人換!」他說。
「不需要!」錦瑟拒絕,然後,道:「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她說得咬牙切齒!!!
因為,錦瑟實在不喜歡這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那種,處在一個陌生,詭異,摸不到門路的環境下,她真的一點都不愛。
風缺喻看著她,依舊笑著,不語。
錦瑟是又氣,又怒的。
所以,立即站起身,想要回去。
唔……沒車,她走回去行的吧!
所以,轉身,金額朝著院門走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被風缺喻給拖回來了。
「你到底準備幹什麼啊?」錦瑟叫。
總是喜歡在她的面前幹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強硬的把她從慕容斐那邊擄過來,接著還聽他的叔叔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子,想走,還不行麼!?
「錦瑟!」風缺喻拉著錦瑟的手,不笑了,微微的皺著好看的眉,說:「叔,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留下來,陪他老人家吃頓便飯!?」
「為什麼要我陪!?我好像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生氣時候的錦瑟,才不要去管什麼禮節呢!
「錦瑟……」這個時候,風缺喻一把的抱住了她。
「你放開我!」錦瑟掙扎,可是,好像無用。
錦瑟低頭,看見了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還纏著白色的紗布。
一個惡毒的想法,就在她的腦海中成形了。
錦瑟伸出了雙手,狠狠的,用力的,死死的,掐在了風缺喻的傷口處。
「啊……」風缺喻喊出了淒厲的聲音。
他也果然的放開了她。
錦瑟走……
只是,她回頭看去——風缺喻抱著他的手,彎下了腰。
只怕,是疼極了吧。
看到這裡的時候,錦瑟還是想咬牙走人的。
但是,卻也正是這個時候,風缺喻見她要走,微微抬起了身體,那一刻,錦瑟看見了他的白襯衫上,腹部那一處,有著一大塊的血漬!!!
是……手上的血,沾染上的!?
為何,會這麼的嚴重呢!?
那一塊的觸目驚心,讓錦瑟當下停止了想要離去的想法。轉而來到了風缺喻的身邊。
「你怎麼樣?」錦瑟拉過了風缺喻的手,查看著。
紗布,已經染透鮮紅了。
怎麼會這樣呢!?這傷口,少說都一個多月了,為何還會這樣的流血呢!?
錦瑟顧不得鮮血淋漓,她動手,解開了紗布,露出了他的傷口。
傷口,被鮮血染紅了,看不出。
「你這是在關心我麼?」風缺喻笑著問。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
錦瑟白了他一眼,說:「你還笑!這裡有醫用箱麼?」
「有,我找人拿過來!」風缺喻答。
……
就這樣,錦瑟最終還是未走成。
傭人拿來了醫療箱,撤走了茶具。
她坐在樹下,為風缺喻清洗傷口。
風缺喻的傷口很深。
原本縫合的部位,幾乎都撕裂開了。
傷口扯開著,像個小嬰兒的嘴巴,看上去,可怖極了。
錦瑟給他上藥的時候,一直都能聽見他的抽氣聲。
是很疼的吧!
最後,包紮好,錦瑟說:「最好還是得去醫院,重新縫合下吧!」
「沒事,不使力的話,過段時間,就會好了!」風缺喻笑著,反覆的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得很好的傷口,說:「錦瑟,你的技術,比醫院裡頭那些護士,還好!」
他是誇她的吧!
可是,在錦瑟聽起來,卻想要諷刺她似的。
錦瑟包紮傷口的技術,很好。
那……是因為,以前,她經常與聶少霆動手,經常會磕磕碰碰的受傷。然後,替對方,上藥,包紮……
這麼多年,慢慢的,練就了這一門「包紮學」技術!
想著,錦瑟苦苦的一笑。
收拾起了邊上,那帶著血的紗布,棉條……
突然,一股子噁心的感覺,就迎上了心頭。
「唔……」她捂嘴想要止住嘔吐。
可是,手上消毒水,加血腥的氣息,讓她更是不可抑止的開始嘔吐起來了。
「嘔……」
「錦瑟,你怎麼了?」風缺喻感覺的叫來了傭人。
「沒事,我想去洗個手!」錦瑟說。
聽完她的話後,風缺喻使了個眼色,傭人,就離開了。一會後,一盆子的水,就送到了錦瑟的面前。
溫的,很舒服。
能夠讓她洗掉異味。
洗好手,立即有人遞上了乾毛巾,擦乾。
然後,水,被撤下去了。立即有傭人送上了她一杯子溫水。
這裡的人,真真的懂規矩,像舊時,大戶人家出來的。
「好點了吧?」風缺喻問。
「嗯!」錦瑟,點頭。
「剛剛嚇死我了,臉色突然就變了!還好,現在看起來,恢復了不少了!」他又說。
錦瑟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懷孕了,孕吐,是很正常的。
當年,她懷著歐宇軒小朋友的時候,一直吐到了生產前。
「那好,你在這裡休息下,我去吩咐廚房做清淡點的,多弄幾個湯!「說著,沒等錦瑟的回答,風缺喻,就離開了。
剩下她一個,默默的依舊坐在了樹下。
仰頭看向主屋。
錦瑟看見了,二樓的陽台上,多了一個人……夏叔!?
他,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雖然,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是,她也能夠確定,他的目光,一定是看著她的。
這裡……真的……好……神秘,好,……詭異啊!
☆
晚餐,也是在院子裡食用的。
傭人在樹下,換了張長桌,點上了艾草——驅蚊。
菜色很豐盛。
錦瑟的胃口,還是不好,喝掉了兩碗湯後,就吃不下什麼東西了。
夏叔吃得也不多,但是,看得出他極為的講究,吃的比較精細,也喜歡細嚼慢咽的。
再場,只有風缺喻吃得比較歡。
夏叔偶爾也給他夾一些菜,他全部照單全收的,奮力吃完了。
……
吃完晚餐後,沒有怎麼耽誤。
風缺喻就帶著錦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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