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後面的紫君看到秋月這個樣子,停了下來,往回走:「鬼繡,住手!」
聽到他的命令,鬼繡看了秋月一眼,然後鬆開了她。
秋月趕緊跑到紫君身邊,慌亂的拉住他的衣袖:「紫君,到底是怎麼回事?修隱怎麼了?」
紫君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將她的手撥開,淡淡的說:「二師兄怎麼了,不是該問你嗎?」
「問我?」
「不錯,你不會忘了三年前你是怎麼對二師兄的吧?」紫君眼中有責備之色。
「我……」把劍刺進修隱胸口的那一幕不斷的在秋月腦中盤旋,淚水蓄滿了她的眼睛,她無力的搖著頭,「是我傷了他,可是……我不想傷他啊,我……我只是要隔開他啊……」
「隔開他?卻把劍刺進他胸口?」
秋月不知道,一向溫和的紫君也有咄咄逼人的時候。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比起傷了修隱,我寧肯刺我自己一劍啊……」
「哼!」繡冷冷的走過來說,「如果不是我和鬼一直跟著你和宮主,恐怕宮主真的就已經……哼!」
「你們跟著我們?」
「不錯,我們一直都在後面保護宮主,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本來宮主對付裴雲和龍炎風綽綽有餘,可是你卻擋在了龍炎風身邊,刺了宮主一劍,我們當時就打算出去幫忙,可是裴雲竟然將宮主打入江中,江水流的急,我們整整追出去三里多路才將宮主救上來,那時候宮主就已經奄奄一息了,你那一劍刺得可真夠狠的。」
秋月閉上眼搖著頭:「然後你們就把他帶回了黑冥宮?」
「不錯!」
秋月睜眼看了看鬼繡,然後轉頭拜託著紫君:「紫君,讓我見修隱一面好嗎?我知道他恨我,可是我好想見他,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他說啊!」
「上官姑娘,我二師兄不恨你,因為他根本就不記得你了……」
「不!這不是真的!為什麼他會留在黑冥宮中,為什麼他對你們這麼好,如果他失憶了,他怎麼會記得你們?」
「因為……二師兄只是忘了你!」
如果說修隱的遺忘讓她感到心寒,那麼紫君的這句話就是把她打入了寒窖之中,渾身冷的發抖。
「什麼意思?你是說……他什麼都記得,獨獨……忘了我?」
「不錯。」
秋月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修隱真的這麼恨自己嗎?恨到要把自己遺忘的地步,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紫君和鬼繡看到她這個樣子,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祁嘯天急急趕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秋月失魂落魄癱倒在地的情景,他心疼的走上前去,將秋月摟入懷中。
「秋月,你怎麼了?」
秋月似乎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他的問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秋月這個樣子,祁嘯天急忙把她抱起來,往回走去,秋月已經渾身冰涼,得趕緊回去才行。
待兩人的身影離開之後,樹叢後面走出來兩個人。
裴雲看著龍炎風問道:「大龍,你不追上去嗎?」
龍炎風低下來頭,掩住了眼中痛苦的神色:「我不配,是我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回到房中,祁嘯天輕輕地將秋月放到床上,用棉被將她裹住,然後把她摟入懷中,不斷的用大掌搓著她的小手。
「秋月,你說說話啊,你怎麼了?秋月——」
秋月臉上的茫然讓他心驚,所以他不斷的想要她開口說話。
秋月的眼神恢復了些許焦點,她慢慢的扭過頭,看著滿臉焦急的祁嘯天,嘴角勾起一抹空洞的笑:「嘯天,呵!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失憶原來是件這麼容易的事!你失憶了,修隱也失憶了,呵呵!可是修隱失憶,為什麼獨獨把我忘掉,他就這麼恨我嗎?我不想傷他啊!我那麼愛他,我怎麼會傷他呢?我不斷的找他,沒想到他就在黑冥宮,呵呵……,他會什麼要把我忘了啊?為什麼啊……,呵呵……」
「不要再笑了!」祁嘯天怒吼道,秋月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讓他心裡發疼,而秋月毫不猶豫的說出對修隱的愛更是讓他心如刀絞,「秋月,你忘了風莊主今天在晚宴上說的話了嗎?修隱要娶那個叫無雙的女人為妻了!」
秋月渾身一震,接著低下了頭,無力的說:「是啊,修隱要娶她為妻了,他難道忘了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嗎?」
「什麼?!」祁嘯天轉到她前面來,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生氣的問,「你說什麼?你和他已經成親了?你忘了你還是我的妻子了嗎?」
秋月慢慢地抬起雙眼,好半天才叫焦點凝在祁嘯天身上,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了,從你娶香玉開始就不是了,我不是已經寫下了和離書嗎?」
「去他的和離書,只要我一天不答應,你就一天是我的妻子。」
「呵!可是我已經嫁給修隱了啊……」
「不許!」祁嘯天怒吼著,然後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粗暴的吮吸著,輾轉著,彷彿要把全部的怒火都通過這個吻發洩出來。
秋月沒有動,靜靜地承受著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察覺的她的安靜,祁嘯天挫敗的停了下來,額頭抵住秋月,輕輕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愛過她,也沒有和她同過房,我娶她是因為……她和母妃好像,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覺到好像是母妃回來了一樣,每次和她在一起,就好像母妃在我身邊一樣,我……我曾經也以為那是愛,可是在婚禮上看到你那個樣子,我明白了,我愛的只有你,對她只不過是一份寄托而已。」
秋月看著他:「可是我現在只愛修隱……」
「住口,不要再說了,你忘了嗎?他也要娶妻了!」
秋月無力的搖著頭:「他只是把我忘了,等他想起來之後就不會這樣了,不會了,不會了……」
祁嘯天晃動著她:「如果他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呢?你難道不記得了?他只忘了你!所有人,所有事他都記得,他的記憶裡獨獨沒有你!」
他的話再次刺激了秋月,秋月拚命地掙扎著要從他懷裡出來:「不!他不會!他怎麼可能忘了我,我們成親時發過誓,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他怎麼可以忘了嗎?怎麼可以?」
祁嘯天緊握住她的雙手,將她摟入懷中:「秋月,不要哭了,你還有我,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我會和你相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秋月搖著頭:「不,我不要,我只要他,我只要和他不離不棄,我只要他……」
「秋月……」祁嘯天狠狠的瞪著她,怒火充斥著他心間,可是他卻無法傷害眼前心愛之人的一絲一毫。
他頓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彎下頭來,將它套在了秋月的腳踝上。
「啪嗒!」一聲,秋月感到腳踝一陣冰涼,低頭一看,一隻腳鏈套在了自己腳上。
「祁嘯天,你要幹什麼?」
祁嘯天撫摸著她的腳踝:「這條腳鏈是我請無量大師用我的血鑄成的,除非我死,否則這條腳鏈會永遠的套在這裡,我會如同它一樣,與你相生相守,不離不棄。」
「不!我不要!」秋月趕緊縮回腳,想要把腳鏈取下來,可是任憑她費了多少力氣,腳鏈牢牢的套在腳上,沒有一絲損傷。
祁嘯天抓住了她的手:「秋月,你取不下了的,只要我一天不死,它就會在你腳踝上套一天,無法取下。」
「你……」秋月有些氣結的瞪著他。
「我無法放棄你,你已經滲透了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生命,我怎麼能夠放棄自己的生命呢?」說完就朝她靠過來。
「你不要過來!」秋月防備的看著他,「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愛的是修隱,不管他是不是忘了我,我都愛他,以前是他在關心我,追逐我,既然他忘了,那麼換我關心他,追逐他,我沒有心再去給其他人了。」
祁嘯天輕撫她小巧的下巴,溫柔的笑著:「我也會繼續關心你,追逐你,直到你眼中再有我,如果你沒有心了,那麼我可以用雙倍的愛來彌補你所缺失的。」
秋月驚訝的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堅持,疼痛和癡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