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睜開雙眼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床幔,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身體的冰涼感已經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呵!好笑啊!一個月之前自己還在期望著有個寶寶,誰又能想到一個月之後,知道寶寶的存在和失去寶寶兩件事情竟然同時發生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也好,現在與祁嘯天的關係,實在不宜再有孩子的牽連,秋月安慰著自己,努力的去忽視心底的那抹刺痛。
「秋月,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聽到他的聲音,秋月一怔,今天不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嗎?怎麼會在這裡?……切!自己真傻,這種事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祁嘯天即使再無情,也不能做到無恥的地步。
看到秋月沒有說話,祁嘯天坐在床邊接著說:「秋月……,孩子……沒有了……」
聽出他壓抑的聲音,痛苦嗎?呵!即使會痛苦又能怎麼樣?畢竟孩子的小產是因為「母親情緒過於激動」,當時大夫請來之後,自己是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雖然不能睜開眼睛,但是所有人說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當她聽到大夫說因為她的情緒的波動導致胎兒流後,祁嘯天發出低吼聲,混合著痛苦,後悔還有一絲……心疼,不過對於他的反應,她已經不在意了,隨著孩子的流失,心底深處的一抹悸動放佛也消失了。
看到秋月一直不說話,祁嘯天感到心慌,他伸到被子底下握住她的手:「秋月,不要不說話,不要不理我……」他低下頭凝視著秋月,天知道當他看到秋月裙下的鮮血時有多後悔,當他知道孩子流產時有多心痛,可是他知道秋月比他更痛。
秋月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說沒關係嗎?呵!恐怕自己說不出口。
祁嘯天俯下身子,把頭埋在秋月的頸窩處,喃喃道:「秋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還會有孩子?呵!他以為兩個人走到這種情況還會有孩子,這時秋月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想得太單純了,還是說他想得太美好了。
「秋月,跟我說句話好不好?」祁嘯天祈求著,心裡的恐懼不斷浮現,剛才他看著秋月的眼睛,發現在她的眼裡竟然看不到一點情愫了,她心裡沒有自己了嗎?不,不可能,即使她想驅除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有蠱的作用,想到這裡,祁嘯天不免有些悲哀,剛開始自己用蠱把她留下,這一年來他看出秋月對自己的愛意在增長,他以為他可以長久擁有這份愛意,他……太自信了,可是沒有想到,最後自己要留住她竟然還是靠蠱。
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話說嗎?從他決定娶香玉那一刻起,兩個人之間就已經豎起了一面牆,只不過這面牆隨著事情的發展越壘越高而已。
「當當……」敲門聲傳來,碧蛾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
她走到床邊說:「王妃我剛剛去廚房熬了點雞湯,你吃點補補身子吧!」
秋月張口就像拒絕,可是看到碧蛾祈求的眼神時,她止住了,如果自己不吃的話,估計這丫頭又要發大水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祁嘯天有些高興地說:「好,快吃點東西,我餵你!」
聽到他這麼說,秋月什麼表情也沒有就把頭轉向了裡面,祁嘯天看到她拒絕的姿態以後,眼神黯了下來:「好,讓碧蛾餵你!」說完就退到了一邊,不過眼神還是直直的看著她。
碧蛾把雞湯放到床頭的凳子上:「王妃,我服你起來。」
秋月點了點頭,便要在碧蛾的協助下坐起身來。
有什麼不對勁,她愣住了,嚥了口唾液,又試了試,還是不行,她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碧蛾。
看到她驚慌的表情,祁嘯天和碧蛾都很奇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祁嘯天趕緊走過來:「秋月,發生什麼事了嗎?」
秋月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推開碧蛾,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咚!」整個人跌在地上。
「秋月!」「王妃!」祁嘯天和碧蛾驚叫的上前去扶她。
「別碰我!」秋月大叫,用狠狠的眼神止住了兩人的動作,然後她自己掙扎著要從地上站起來。
「咚!」又跌倒了。
秋月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然後用力捶了一下,……有感覺,有感覺的,沒事,自己沒事,她努力的安慰自己,然後再次想要站起來,然後……再次跌倒。
這次跌倒她沒有再試著站起來,只是眼神死死的盯住自己的雙腿,看到她剛才一連串的動作,祁嘯天和碧蛾好像也明白過來一點了。
「秋月,你……你的腿……」祁嘯天說著就走過來要扶起她。
「別碰我!」聲音寒冷之極。
「秋月,你剛剛小產,不能在地上待著,讓我……」
「啪!」秋月一掌打落祁嘯天伸過來的手,她抬起淚濛濛的雙眼,咬著牙說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秋月……」
「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去,滾出去……」秋月的情緒越來越失控,雙手也在不斷的揮舞著,制止祁嘯天的靠近。
「秋月,不要這樣,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出去,出……」接著秋月就軟軟的靠在祁嘯天的懷裡了。
「王爺,王妃她……」碧蛾見狀,緊張的問。
「秋月沒事,我只是點了她的昏睡穴,碧蛾,你……快去請大夫。」祁嘯天有些慌亂的吩咐著。
「請大夫?」碧蛾怔怔的看著秋月,「王妃的腿……」
「快去!」
「呃?!是,我這就去。」說完即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祁嘯天把秋月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伸手撫摸著秋月蒼白的小臉:「秋月,沒事的,沒事的,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不會有事的……」他低頭,雙手慢慢的移到秋月的腿上,臉色有些慘白,他極力穩住顫抖的雙手,安慰自己,秋月……秋月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