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是秋月來到靖王府之後過得最舒服的日子,這種舒服並不是說有多麼大的物質享受,而是精神上放鬆了不少。
從那天祁嘯天離開後,已經有十多天沒有露過面了,剛開始那幾天秋月還有些擔驚受怕,不過後來自我安慰加上調整心態,現在已經沒有當時的惶恐了。
「碧蛾,你看我這次繡的怎麼樣?」秋月拿著自己剛繡好的一朵梅花給碧蛾看。
「上官姑娘,你的手好巧啊,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有這手藝。」碧蛾羨慕的誇讚。
秋月看著自己的作品,也是很滿意,前幾天自己看到碧蛾在繡東西,一股衝動上來,自己也就跟著她學了起來,沒想到,嘻嘻,自己還是滿有天賦的嘛!
「碧蛾,碧蛾。」秋月聽到外面有人叫碧蛾的名字,碧蛾對她笑了笑然後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碧蛾就回來了,她對秋月說:「上官姑娘,我們要跟著侍女長去領惜楓閣的所需的用品,一會就回來。」說完就笑著跑出去了。
秋月看到碧蛾開心的樣子,心裡也是非常高興,她還記得碧蛾因為那天看到的事情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後來她實在是不忍心,就讓碧蛾晚上跟自己睡,每天晚上自己都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能讓碧蛾平靜的入睡,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碧蛾也不用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了。
秋月笑著歎了一口氣,她看了看手中的梅花,笑了,嗯,繡好了這塊帕子後,先送給碧蛾好了。
「噹噹噹……」一陣敲門聲傳來,秋月抬頭向門口望去,黑其?!
「你來幹什麼?」秋月連忙站起來,滿臉戒備的看著他。
黑其靜靜的盯了秋月一會才說:「王爺讓我請你過去。」
「他又想幹什麼?」
「是碧蛾。」
秋月渾身一震:「碧蛾?碧蛾她怎麼了?」
「她打壞側妃的暖手爐。」
秋月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碧蛾只是去領必需品啊,怎麼會打壞側妃的東西呢?
啊!是祁嘯天!他……終於出手了嗎?
秋月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看著黑其說:「帶我去見二王爺!」
秋月跟著黑其快速的來到靖王府的前廳,剛進去就看到碧蛾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秋月看的好不心疼。
她抬頭看向祁嘯天。
「見過二王爺。」秋月極力的克制著自己。
祁嘯天把玩著手中的如雞蛋般大的黑珍珠,整個人斜靠在鋪著狐皮的榻上。
他笑著看向秋月:「上官姑娘,想必你來之前黑其應該把事情告訴你了吧,」他頓了頓,看了看秋月的反應,「雖然碧蛾是我靖王府的丫頭,想怎麼處置是全看本王,但是本王覺得既然這麼長時間來,她都是你的侍奉丫頭,所以本王覺得於情於理都應該通知上官姑娘一下。」
秋月看了碧蛾一眼,碧蛾也滿眼淚水的看著她。
「不知王爺打算怎麼處置碧蛾?」
祁嘯天看了看她,然後靠在榻上閉上眼:「無崖,你說按府規該怎麼處置啊?」
無崖看著碧蛾沒有一絲表情地說:「按規當斬去雙手。」
斬去雙手?秋月震驚的看著祁嘯天。
祁嘯天發出一聲歎息:「那就按規矩辦吧。」話音剛落,碧蛾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無崖一揮手,就進來了兩個人走向碧蛾,其中一個人手裡還拿著一把小型的板斧,另外一個人緊緊地抓住碧葉的雙手,然後兩人看著無崖。
無崖看了秋月一眼,然後抬起手示意那兩個人動手。
「住手!」秋月大聲叫道,她知道這是祁嘯天再次折磨自己的一個方式,自己已經連累了這麼多人了,不能再連累碧蛾了。
聽到秋月的喝止聲,祁嘯天沒有動,只是微微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秋月看了看癱在地上不住顫抖的碧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了祁嘯天。
「王爺,我願替她受罰!」說完之後,秋月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淌著。她看到祁嘯天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慢慢的低下頭看著她,一切都讓她感覺慢的不可思議,是不是等待宣判的人都有自己這種心理呢?
「上官姑娘,你要替一個丫頭受罰?」祁嘯天輕聲細語的問道,眼裡閃動著不明的火花。
「……不錯。」
「砍去雙手你不怕嗎?」
「怕!」
「……」
秋月緊緊盯著祁嘯天的雙眼:「但我更怕別人被我所害,這個債我背不起!」
「哈哈哈……」祁嘯天看了秋月一會然後發出一陣狂笑,然後他慢慢的靠近秋月的耳邊,以耳朵剛剛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確實讓本王很驚訝啊!」
秋月以同樣的聲音回道:「王爺本來就是針對我的,不是嗎?」
「不錯,不過你讓本王很有繼續玩下去的興致,所以……」他抓起秋月的雙手說,「本王怎麼能夠留一個殘廢的玩具在身邊呢?呵呵……」陰沉的笑聲在秋月耳邊散開。
祁嘯天轉身回到榻上,然後說:「既然上官姑娘想替下人受罰,本王豈能不體恤主僕之情,這種情意實在是令本王感動,所以本王決定免除這個懲罰……」
秋月聽到這裡,驚訝不已,他……會這麼容易的就放過她和碧蛾?
「但是雖然砍手之刑可免,可是為了以儆傚尤,本王還是要罰一下的。」果然!秋月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無崖,把本王的寵物拿上來。」祁嘯天吩咐到。
「是。」無崖應聲出去了,不一會就搬著一個籠子回來了。
秋月看到籠子大概是一尺見方,籠子外面又遮了一層像現代遮蠅網類似的東西,她看到籠中似乎有東西在動。
「斯——」秋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清楚了籠中的東西,那是……幾條眼鏡蛇!!
「無崖,開籠。」
無崖打開籠子上面的一個小口,祁嘯天笑了笑,然後把手中的黑珍珠一拋,恰好從小口拋進了籠中。
秋月轉頭看著祁嘯天,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能夠確定的就是他絕對沒有什麼好想法。
祁嘯天滿意的看著幾條眼鏡蛇戲玩著那顆黑珍珠,然後他看向秋月說:「上官姑娘,剛才本王說了,雖然免了砍手的刑罰,但是用以警示的懲罰卻是不能少的。那麼現在……」他指了指放蛇的籠子,「本王要那顆珠子。」
聽完之後,秋月緊緊的瞪著他,這哪裡是免罪了啊,明明是讓人去送死!
「上官姑娘,本王想知道,是上官姑娘你親自為本王取來呢,還是碧蛾丫頭取來呢?」
秋月看著籠中不斷扭動的蛇,再看看正盯著自己笑得祁嘯天,覺得祁嘯天比蛇毒還要毒,既然他這麼想致自己於死地,那麼不管自己怎麼躲,他總會找到辦法的,拖得時間越長,受自己連累的人也就越多,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善良到一定要捨己救人的人,而是覺得自己實在是背不動沉重的人命。
想到這裡秋月反而不覺得怎麼害怕了,她朝祁嘯天笑了笑:「既然王爺想要那會那顆珠子,我去幫王爺拿好了。」說完轉身就朝籠子走去,沒有看到祁嘯天有些僵硬的表情。
秋月站在籠子旁邊,靜靜的看著籠中的蛇不斷的對她對著舌信,她看了看旁邊的無崖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後擼起袖子把左手伸了進去。
「額?」一陣劇痛從手部傳來,被咬了吧?秋月悶哼一聲,沒有拿出手來,而是撥開了滑膩膩的蛇的身體,把它們壓在下面的黑珍珠取了出來。
秋月用顫抖的手把黑珍珠交給了無崖,低頭看了自己的左臂,好多牙印啊!劇痛衝擊著她的大腦,秋月感到頭暈目眩,然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祁嘯天狂怒的表情,嘴角擒住笑,終於要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