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裡沒歇息幾天,他們就又上路了。修隱的身子還是很虛弱,但是他看出來秋月心裡的著急,所以就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催著大伙上路了。
這幾天若有若無的曖昧情絲總是環繞在秋月和修隱之間。從那天和修隱談了以後,秋月就有意無意的在躲著修隱,自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她懂得修隱眼中的熾熱,懂得那種眼神傳達的意思,可是……自己終將辜負修隱了,因為心中已經住了一個龍炎風,沒有其他的空間再來裝一個人了。修隱知道秋月心裡惦記著一個人,所以他沒有對秋月說什麼,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她。
倒是暮雨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不過他也知道那天沒有及時出手幫助修隱這件事,也把秋月惹急了,所以這幾天還是比較乖的,大家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到了京城以後,他們在城郊找了一間小院子住下了,收拾妥當之後,秋月就開始打算以後的事情了。
修隱的身體因為中毒的原因還很虛弱,但是他說自己能夠解毒,那麼現在就是要幫他找到配解藥的藥材了;再者就是查清楚龍炎風他們被關在了什麼地方,然後再想辦法救他們。
「什麼?」修隱看著眼前的秋月,好像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似的。
「我是說,你把你的解藥需要的藥材告訴我,我好去幫你買,然後你就可以盡快的把毒解掉了。」
修隱聽了,搖頭笑了一下:「秋月,……我需要的藥材藥鋪裡一般是不會有的。」
「嘎?」秋月愣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的材料極其毒烈。」
「修隱,你……中的什麼毒?」
「……」
「你告訴我是什麼毒,也許我可以找到大夫問一下,說不定會……」
「殘心。」
「什麼?」
「我中的是黑冥宮最厲害的一種毒,『殘心』,」修隱頓了頓然後站了起來,「除了黑冥宮的人,沒有人可以解掉這種毒。」
「黑冥宮?」秋月想起來,自己曾經好像聽裴雲說過,巧兒……巧兒不是也中了黑冥宮的毒嗎?不過……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秋月慢慢的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啊?」秋月猛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的修隱,「修隱,你是說黑冥宮的毒只有黑冥宮的人可以解?」
修隱凝視著秋月,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秋月想到了什麼。
「那……你,這麼說……你也是黑冥宮的人了?」
「……不錯。」修隱回答之後看到秋月就整個人愣住了,看著秋月這個樣子,修隱艱難的問:「你……怕我?」
秋月沒有回答修隱,還是愣愣的看著他,修隱被她的無言的樣子弄得狂躁不已,轉身就要往外走。
「混蛋!」
「……對,我是……」修隱緊皺著雙眉,努力的平息著心中的波瀾,最終還是被討厭了……
秋月一個箭步衝到修隱面前,直直的盯著他:「你個大笨蛋,我又沒有罵你,我罵的是黑冥宮的那些人了,……當然不包括你啦,他們害了巧兒還不夠,還要害你,真是混蛋,你也是黑冥宮的人啊,照這樣說的話,你們應該是『同盟』,人怎麼可以害『同盟』呢!」
看著秋月氣呼呼的樣子,修隱覺得自己的心裡流過一股暖流:「在江湖上,黑冥宮是人人誅之的對象,我被他們下毒,也是因為權利之爭,這些……你都不介意嗎?」
秋月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管江湖上什麼人對你怎麼看,我也不管你為什麼被你的『同僚』陷害,我只知道,你是那個救我的人,是和我一起走過險境的人,是我的朋友。」頓了一下,秋月上前用手一邊一個捏住修隱的臉頰:「笑一笑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古人是怎麼搞的,難道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嗎?哪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啊,我覺得有些正義之士背地裡還不定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秋月,你……」修隱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他沒有想到秋月的看法竟然是這麼……特別,一直以來,江湖上是有絕對的黑與白,黑總是處於被白的追剿之下,沒想到……,不過……
「秋月,什麼叫做古人?」
「啊?呵呵呵呵,古人……古人就是說古板的人。」秋月連忙找了個托詞。
「那……」
秋月為了制止他再問下去,連忙說:「修隱,你以後記得喲,不要再問我這個怕不怕你,那個怕不怕你,我現在只告訴你一句話,你要牢牢記住啊,我上官秋月相信自己的朋友,而你是我的朋友!」
看著秋月相信的眼神,修隱感到自己整顆心都要羽毛給包裹了,柔柔的,軟軟的。
儘管修隱說在藥鋪裡買不到所需要的藥材,但是秋月還是想試試,畢竟聽人說,京城的幾家藥鋪還是有許多珍異藥材的。第二天秋月就拿著修隱寫藥材的單子,帶著暮雨出門了。
幾圈轉下來,秋月有點相信修隱說的了,這種藥材在一般的藥鋪裡買不到。不過還有兩家藥鋪沒有看,不管怎樣,總要去碰碰運氣。
「哎呀!秋月我們都逛了大半天了,可是沒有一家藥鋪裡有這些藥材,你剛才也聽那些老闆說了,不是說不知道這幾種藥材,就是說這幾種藥材只在醫書上見過,所以說在藥鋪裡根本找不到嘛!」暮雨看著還要繼續逛下去的秋月抱怨道。
「他們不見過並不代表不存在,既然修隱說能制得解藥,就說明他以前做過,這也就說明這種藥材是存在的。」
「問題是這些老闆都不知道。」
「並不是全部的老闆,還有兩家……」
「他們也一樣。」
秋月用眼睛斜著暮雨:「你累了?那好,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說完扭頭就要走。
回去?要是真的把秋月扔下自己回去的話,那修隱還不得把自己吃了,雖說以修隱現在的功力可能打不贏他,但是一旦修隱恢復了,自己只有挨揍的份啊!暮雨歎了口氣,可愛的娃娃臉上滿身委屈,可是還不得不跟上呀……
暮雨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唉喲!」,他順著聲音一看,原來自己與一個嬌小的男子撞上了。
他看男子沒有什麼事,就道了一聲歉,趕緊就要去追秋月。可是袖子卻被人給緊緊的拽住。
「不許走!」暮雨扭頭一看,剛才那名男子正抓著自己的衣袖,滿臉怒氣,「你剛剛撞了本小……爺,就想這麼走了?」
「我剛才已經道歉了。」
「那不算!」
暮雨也被他刁蠻的口氣惹火了:「喂!你講不講道理啊,剛才明明是你先撞得我,我都給你道歉了,你反而得了便宜賣乖!」
「你……」
已經走了幾步遠的秋月聽到爭吵聲,就趕緊走了回來,帶她看到暮雨身邊的男子的時候,整個人驚歎不已。
好漂亮的女娃!
不錯,這的確是一名扮男裝的女子,雖著男裝,卻不掩其靈動氣息,她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膚光如雪,鵝蛋臉上一雙小小的酒窩,好個標誌的可人啊!
看著她還抓著自己的袖子,暮雨的娃娃臉變得非常難看:「喂!你這小子,大街上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龍陽之好,快放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啊!」
「你……」女子氣的滿臉通紅,可也因為暮雨的話而害羞,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看女子尷尬的樣子,秋月連忙上前說:「木頭你那麼凶幹什麼啊?」
暮雨看了看秋月略帶嗔怪的表情,什麼也沒說,一把甩開女子的手,然後拉起秋月就走。
「喂!喂!你給我站住……」女子看著暮雨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氣的直在原地跺腳。
「姑娘啊,你說的這幾種藥,不要說老夫這裡,即使是在皇宮裡也不見得有啊!」最後一家藥鋪的老闆看著秋月拿來的藥房溫和的說道。
看到這種情況,秋月整個人蔫了下來,所有的藥鋪都跑完了,可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老闆,就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藥鋪老闆看著秋月落寞的小臉,歎了一口氣,然後捋著鬍子慢慢的說:「也不是沒有希望。」
聽到老闆這麼說,秋月立即欣喜的看向老闆,期待著他下面的話。
「姑娘,你這上面的荼荊草乃是極陰之物,京城北面有座鐘秀山,在山頂的寒冰洞中倒有此植物。」
一聽這個,秋月連忙點頭:「好好,我們馬上去採摘!」
「姑娘,你且聽我說,如果這種藥材這麼容易採得,我的藥鋪裡豈會沒有?首先那座鐘秀山極為陡峭,一般人是上不去的,這種草藥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是以蛇涎來滋養的,所以,荼荊草三米之內必有毒蛇。至今沒有採藥人能夠採得。」
秋月聽老闆這麼說,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接著問:「那鳳凰蠍呢?老闆可知道哪裡有?」
「這……」老闆有些遲疑了。
「老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的朋友等著它救命呢!」
「唉!姑娘,這個地方雖不是什麼艱難險地,但也不好取得。」
「在哪裡?」
「靖王府。」
「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