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賤婢【完結】 正文 揚州刺史(1)
    一切無風無浪,平平靜靜,朦兒母女和秦拾言也搬進了滕鞥琪給他們準備的大宅,而且,很快,繡莊就送來了第一個月的賬本。一個月的收入,出去工人的工錢,足夠幾十個人花費。滕鞥琪想得實在是周到,連請下人的錢也一併給了朦兒。

    此刻的朦兒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問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笨一點,但是並不傻,自然也能感覺到這事情很不對勁。不過,日益隆起的小腹讓她的步履越來越艱難,這事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畢竟,孩子已經四個月了。

    秦拾言的回來的次數隨著她小腹隆起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少。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原來,他還是會有些介意的。而衛大娘看著秦拾言的眼光也變得複雜起來,她是過來人,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揚州的案子仍然沒有太大的進展,秦拾言和凌筱溪反覆和揚州刺史雲顯挺分析了案情,他說的情況和凌筱溪說的紋絲不差,他不過比凌筱溪去得晚一些而已。

    線索斷了,唯一被懷疑的幕後主使肅傑也不知道從何找起。

    凌筱溪讓舉國上下的捕快一起尋找此人,她這次到揚州,帶了京城名捕柳燕書,配合這揚州這邊由捕頭李漓帶領的揚州捕快。

    柳燕書在六扇門中的地位只次於凌筱溪,坐第二把交椅。他剛過五旬,是個老捕頭,有豐富的辦案經驗。

    而李漓今年剛滿三十歲,是個精壯漢子,看上去挺能幹,也聰明,很得凌筱溪的心。這兩人,曾經也是當初在倉隱帝南巡時,協助凌筱溪暗中保護皇上的兩名得力助手。

    連日查訪無果,讓秦拾言心中很是憋悶,家中又不想回,只能每天看著公文發愣。

    「秦大人,這都快過年了,你怎麼還天天往府中跑,不陪你娘和我那小師姐?」隨著銀鈴般輕銳的聲音,凌筱溪走進了堂內。

    「怎麼,查到什麼了嗎?」早習慣了她的來去如風,秦拾言面不改色地問道。

    凌筱溪歎口氣,道:「你呀,天天就想著查案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弦太緊,是會斷的。」

    「我是人,不是弦!」秦拾言別過頭。

    「走吧!」凌筱溪拉起他的手,道,「現在揚州街市熱鬧得很,好多賣年貨的都出來了,還有好多人,從附近的鄉鎮來趕集,出去散散心吧。」

    「凌捕頭,大案當前,我哪還有心思玩樂?」秦拾言有些惱怒,可就是甩不開凌筱溪的手。

    「你要是能掙開我,你就繼續陪你那些公文到死,要是掙不開,就乖乖跟我上街。」凌筱溪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秦拾言使勁掙扎一下,總歸不是練武出身的凌筱溪的對手,最後放棄掙扎,道:「大白天的,你抓著一個男子的手,不知道羞恥嗎?」

    凌筱溪完全不在意秦拾言的諷刺,笑嘻嘻地道:「你別拿話激我,我不吃那一套。我告訴你,江湖二女不、拘、小、節!」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氣得秦拾言索性閉了嘴,再不理她,任由她拉著走。

    「秦大人,凌捕頭!」拉拉扯扯剛到院中,就遇到了揚州刺史雲顯挺。

    這些天秦拾言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思考案情,雲顯挺就安排人在後堂給他置了一張床,也不讓人來打擾,送茶倒水的事情一向都讓莊大喬負責,而他,如不召見,也是不進後堂的。

    這個雲顯挺,五十多歲的年紀,似乎很懂得中庸之道。在揚州上任八年,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記錄,當然,也沒有什麼太突出的政績。反正這官做得順風順水,紋絲不動。他看上去似乎也很滿意,估計打算等過個幾年就告老還鄉,安享天倫。

    總之,他就是那種看上去非常知足的人,自己的本分會盡量做得最好,不是自己的本分,能幫也就幫一點,不能幫,也就算了。不會溜鬚拍馬,但也不會刻意違逆上司,看上去也絕對不會貪贓枉法,但是,也別想他大義凜然去做什麼忠言逆耳的事情。

    這樣的性子,居然能做到四品刺史,也著實不易。

    這會兒,見他行禮,秦拾言忙著要甩開凌筱溪的手,邊說道:「雲大人不必多禮。」

    凌筱溪反手一握,反而抓得更緊,臉上卻還是一臉笑意:「雲大人,客氣了。」

    論官職,凌筱溪和秦拾言同是正三品,比雲顯挺整整高了兩級,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是如此。

    雲顯挺對於兩人緊握的手視而不見,只問:「二位大人出去辦案子嗎?」

    「不,凌鋪頭說這揚州的街市熱鬧,想叫我去瞧瞧。」秦拾言忽然搶先回答。

    「哦,應該的應該的,秦大人為國為民勞心勞力,也是該放鬆放鬆的時候了。」雲顯挺很瞭然地笑起來,低頭稱讚著。

    不知道為什麼,那笑在秦拾言看來,總是有些不舒服。

    出得府衙,沒走幾步,凌筱溪忽然停住,指著秦拾言的鼻子問道:「說,你發現什麼了?」

    「什麼?」秦拾言裝傻。

    「你明明很不情願陪我去街市,現在,在那個雲顯挺面前卻說得那麼樂意的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凌筱溪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可是大宓朝九省十八洲的捕頭之首,這塊牌子,可是她實打實拼下來的,一點水分都沒有。

    秦拾言看著凌筱溪半晌不語,隨後道:「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秦拾言,行啊,都學會威脅了?」凌筱溪斜眼看了他一下,道,「要我放開可以,但是這可不是你自己掙脫開的,所以你還是要陪我逛街市。」

    「好!」秦拾言回答地也很爽快。

    不過,凌筱溪可有些懷疑:「回答地那麼爽快,你不會使詐吧?」

    「子曰『人而無信,如何其本也?』誠信乃立身之本,我秦某人怎麼會違反?」秦拾言搖頭晃腦地開始拽起文來,聽得凌筱溪一陣頭大。

    「行了行了,我放你就是了,再不放我牙都要被你酸倒了。」無奈地放開他的手,凌筱溪雙手插腰,道,「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吧?」

    「你還記得雲顯挺的出身嗎?」秦拾言反問。

    「當然記得,那還是我告訴你的呢。」凌筱溪不假思索地道,「這個雲顯挺,原本是天宇王朝的舊部,原本是軍營中一個先鋒副將,後來天宇王朝覆滅,他投奔了不下三個軍隊,最後輾轉投了當今皇上的軍中。大宓建國後,皇上就讓他做了揚州刺史,一做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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