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賤婢【完結】 正文 夜半哭聲
    「滕尚儒去了山西?」楊六輕問。

    「是啊,要不,我怎麼敢叫你來?」顏紫有些委屈,「我這燕子塢啊,這兩天冷清得很,連繯兒都被大姐抱走了,奶娘她們也跟了過去。這院子裡,就剩香雪了。傅倚水這是想整死我!」說到後面這句,顏紫咬了咬嘴唇,眼中是濃濃的恨意。

    「行了行了,別生氣,等老爺子回來,你跟他陪個不是,哄哄他就是了。」楊六輕哄,「反正啊,這事說是你做的,也沒證據不是嗎?」

    「也是,老爺就吃我這套。」顏紫終於又恢復了鬥志,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美艷的容貌,自信地道,「好,我等他回來,哼,跟我鬥?」

    「乖乖等老爺子回來,我能再以老鄉的身份在他面前幫你美言幾句,到時候,保證你和以前一樣風光。」楊六瞇起眼睛,眼神中待著濃濃的算計。

    顏紫一聽喜笑顏開,扶住楊六的肩頭,道:「那今晚,你就留下來吧……」

    「這……不大好吧?萬一明天有人來……」楊六有些不放心。

    「唉,我這裡哪還有什麼人來啊?跟冷宮似的。」顏紫換回了一臉沮喪,忽然一捂肚子,叫道,「我去趟茅房,你等我一下,好像是晚上受了風,著涼了。」說完急匆匆就往外走。

    門外的香雪一見顏紫匆匆離去,趕緊幫著關好門,不想,手卻被人拉住了。

    「楊六爺!」香雪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很害怕,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香雪,幹嗎這麼見外啊,進來吧。」楊六死不放手,將香雪往屋裡拽。

    「六爺,六爺,你做什麼……」香雪不敢叫得太大聲,只能使勁掙扎。

    「長得這麼俊,不如就讓我收了房吧,你們主僕二人一起伺候我,多好!」楊六色迷迷地笑著,粗糙黝黑的手在香雪白嫩的手上磨蹭。

    香雪慌了神,趕緊躲閃,一邊求饒道:「六爺,你放過我吧,三夫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放心,看她那樣子,一時半會回不來。」楊六伸手往香雪胸口摸了一把,嚇得她趕緊摀住兄,手也終於縮了回來。一得自由,香雪忙往門外跑。沒想到,剛觸上門把手,身子就被人攔腰抱住。

    「啊……」香雪尖叫,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離地,使勁往前踢也無濟於事。

    「你就從了我吧。」楊六將香雪往床上一扔,笑道,「正好,你家夫人說這院子裡沒其他人,真是天賜良機啊。」

    「六爺,你放開我,再這樣,我……我叫人了……」香雪使勁推開他。

    「叫人?」楊六冷笑一聲,大手已經摀住了香雪的嘴,猙獰地笑道,「我看你怎麼叫人!」說著整個人已經壓在了她身上。

    香雪用手去掰楊六放在她嘴上的手,身子卻已經吃了虧,楊六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已經解開了她的外衣,只是香雪一路掙扎,倒是讓他的速度不能很快。

    「你們在做什麼?」身後一聲厲喝,楊六急急地起身,卻見是顏紫,正對著他們怒目而視。

    「呵呵,阿紫啊,她……她勾引我……」楊六惡人先告狀。

    「香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勾引男人了?」顏紫上前,一把揪住香雪的頭髮,將她揪下床來,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尖銳的指甲滑過她的臉,立刻留下了三到血痕。

    見此情景,楊六整整衣衫,腳底抹油——溜了。

    「賤貨,死丫頭,敢勾引男人!」沒看到楊六開溜,顏紫只一心想把氣撒在香雪身上,耳光沒打夠,看看身邊梳妝台上的髮簪,抓起來就往她身上扎。

    「三夫人,我沒有……我沒有啊……」香雪被別躲閃,變哭著苦苦哀求,可惜顏紫一句也聽不進去,用髮簪在她身上紮了十來下,還不解氣,又一陣拳打腳踢,直到折騰累了,才將桌子上的蠟燭遞到香雪手上,說道:「給我拿著這個跪到外面去,要是敢放下,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說完,瞪了她一眼,爬上了床。

    香雪滿心委屈,捧著蠟燭走到門外,滾燙的燭油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白嫩的皮膚上,沒滴一下,她的身子便顫抖一下。

    這些天,顏紫受了傅倚水的氣,打她打得更厲害了,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拉過她拳打腳踢,幾乎是手上有什麼就用什麼打。剪刀、繡花針、髮簪,蠟燭,燭台,幾乎一樣不漏地在她身上招呼過。

    現在,又搭上個勾搭男人的罪名,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呢。

    香雪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放下蠟燭,就往外跑。

    燕子塢的丫頭,真的只能走那條老路嗎?

    ****

    自從麝香的事情發生以後,朦兒哭了很久,怪自己太不小心,錯過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時間對她和滕鞥琪來說實在是寶貴得很,能早日懷上孩子,對她來說,多少有些安慰啊。

    滕鞥琪不知情,見她哭,不由有些心疼,勸慰道:「你就那麼想要孩子?」

    「嗯!」朦兒點點頭,指指滕鞥琪的胸口,道,「我要,你的孩子!」

    滕鞥琪笑起來,美得眩目。將她摟進懷裡,溫柔地道:「那麼……我們現在……就來製造一個吧……」

    斷斷續續的哭聲,被滿室的旖旎所掩蓋……

    連著幾日,滕鞥琪夜間都會口渴。大概是秋季到了,天氣有些乾燥。而他的身體其實還很弱,再加上長期喝藥,口苦,所以每日夜間的水是少不了的。

    朦兒通常會用棉布包著水放在房中,防止它涼了。

    只是這一日,滕鞥琪又叫口渴,桌子上卻沒了水。原來晚上他已經叫了好幾次口渴,把壺裡的水都喝光了。

    朦兒歎口氣,忙去外面小間裡叫醒小童。

    「大少奶奶,什麼事啊?」睡眼惺忪的小童看著朦兒的眼神有些渙散。

    「大少爺要喝水,壺裡的水喝完了,趕緊去廚房燒一些去。」朦兒吩咐,可見小童的樣子,又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道,「我跟你一塊去吧。」

    「是,大少奶奶!」小童點點頭,點了盞燈籠在前面帶路。

    走到半道上,耳邊卻飄來了陣陣哭聲。

    「大……大少奶奶……你有沒有聽到哭聲?」小童嚇得臉都白了。

    朦兒側耳傾聽,奇道:「這是誰在哭啊?我們瞧瞧去吧……」

    「大少奶奶,您千萬別去。」小童死死地拉住朦兒的袖子。

    「這是為什麼?」朦兒有些奇怪。

    「那邊……那邊有口井……」

    「嗯,我知道啊,怎麼了?」

    「那井裡淹死過一個丫頭,說是後來……後來經常鬧……鬧鬼!」小童結結巴巴地說道。

    朦兒想起她剛進府的時候,香蓮姐妹告訴她燕子塢有個丫頭跳井死的事情,想來就是這裡了。當下心中也有些害怕起來,拉住小童道:「不會吧……我來了這麼久,怎麼都沒聽說過?」

    「這事,府裡忌諱,都不許提。」小童小聲說。

    「……難道燕子塢的丫頭都只能跳進這井裡嗎?……嗚……嗚……」

    遠處飄來的哭聲,還帶著說話的聲音。

    「哎,還說話呢……」朦兒拉拉小童,心中一陣納悶。這「鬼」的哭聲,說話聲,怎麼有些耳熟啊?

    「大少奶奶,別理了,我們趕緊走吧。」小童死勸著朦兒。

    「……嗚……難道丫頭的命……就該這麼苦嗎?……嗚……」

    又有哭聲傳來。

    「不對,這像是香雪的聲音。」朦兒心中有了答案,那天她在燕子塢門口聽到香雪哭著求饒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大少奶奶,你別去啊……」小童想攔,朦兒卻已經急急地往那井邊跑去。

    「香雪……香雪……」朦兒在離井不遠的地方低聲輕喚。

    井邊的人驀地轉過身,驚得瞪大眼睛,道:「大少奶奶……」

    「香雪,真的是你?」朦兒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怎麼了?你怎麼半夜在這裡哭啊?」

    「大少奶奶,你沒事吧?」後頭提著燈籠的小童也趕了過來,接著燈籠的光亮,朦兒看清楚了香雪露在外面的傷痕。

    「香雪,是不是三娘又打你了?」朦兒看看香雪,看看那口井,慌忙道,「你不會想學那個丫頭跳井吧?」

    「大少奶奶,你別勸我了,讓我死了算了。」香雪哭道,「平時三夫人打我罵我,我都可以忍,可是這一次……這一次……嗚……」

    「好了好了,香雪,別哭了……」朦兒拉住她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天先去我那裡吧,明天我跟鞥琪商量一下,讓他跟三娘說說,以後別打你了。」

    「不要啊,大少奶奶,我死也不會回三夫人那裡去的。」香雪使勁掙脫朦兒的手。

    「香雪,回不回去以後再說,你別想不開啊!」朦兒死拽著香雪的手,不肯放開。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身後,涼颼颼的話語傳來,害得三人齊齊回頭,看著身後一襲黑衣,幾乎隱沒在黑暗中的男子。

    「二少爺……」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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