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賤婢【完結】 正文 威脅(1)
    威脅

    脖子被猛烈撞擊,腳向後踉蹌了幾步,穩住了身形。耳邊忽然安靜異常,身上也沒有任何痛楚傳來,疑惑的蕭落煙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死神降臨時,蕭落煙可以平靜對待,而眼前的景象去讓他臉色大變,驚呼出聲。

    前面的蕭木一手正捂著手臂和滕鞥楚對視著,而那捂著手臂的手,指縫中的血潺潺而流,一時半會都沒有止住的意思。而蕭木卻像沒事人一樣,端立不動,只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人。

    「爹,你的手怎麼了?」蕭落煙上前,扶住蕭木,卻被他慢慢推開。

    「二少爺,不知道落煙哪裡得罪了二少爺,不過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他如果犯了錯,理當應由我這個當爹的來接受懲罰。」蕭木終於開了口。

    滕鞥楚站的原地未動,劍已回鞘,看了一眼蕭落煙,再看一眼蕭木道:「我劍出必見血,既然已經見血了,就沒事了。」

    「爹,沒事了,先回去包紮一下傷口吧。」蕭落煙扶過蕭木,這一次蕭木沒有拒絕,回身和他一起回了唯見園。

    唯見園內,蕭落煙幫蕭木將傷口細細地包紮好,等著蕭木開口。

    「落煙,剛才為什麼不讓?」果然,蕭木坐下,開了口。

    「我打不過他。」蕭落煙的理由很簡單。

    「打不過你就連逃生的意念都沒有了嗎?」蕭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將我平時的教誨都忘記了嗎?」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那又何必逃?」蕭落煙有些負氣地說道。

    「我看你不是不逃,你剛剛根本就是一心求死!」蕭木站起來,怒目圓瞪,氣息有些不勻,身子有些搖晃。

    「爹,您別急,我這不是沒事嗎?」蕭落煙一見這情景也不敢多講話,趕緊扶住蕭木道:「您受了傷,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死不了。」蕭木似乎氣未消,瞇起眼,看了看屋外,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所有威脅到他兒子的人,都留不得。

    唯見園外,蕭氏父子剛走,滕鞥楚便緩緩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紫色的晶石,那晶石晶瑩剔透,不見任何雜質。

    「我送的石頭漂亮嗎?」頭頂毫無意外地傳來熟悉的聲音,滕鞥楚抬起頭,看到身後那棵樹上,在叢密枝葉間飄蕩的紫衣。輕輕的晃動,帶起幾片開始泛黃的秋葉飄落,秋季溫暖的陽光透過那些枝丫斜斜地照在那絕美的笑臉上,紫衣的週遭也泛起淡黃色的光暈,讓人感覺仿若天上的精靈降落了世間。

    滕鞥楚有霎那的失神,短到讓人無法察覺。

    「剛剛是你用石頭震開我的劍吧?」要不然,蕭木的整條臂膀都會被砍下來,而不是像現在,只手些皮外輕傷而已。他是寒夜,天下第一殺手,下手,從不留情。

    樹上的女子卻忽然難得地安靜,盯著滕鞥楚,像是要把他看穿。

    「我怕你會做下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半晌,凌筱溪悠悠地開口,臉上沒有了往昔的嬉皮笑臉,有著些許的迷茫,「夜,我有時好像很懂你,有時,又一點也看不清楚你。」

    「對著自己小時親如兄弟的玩伴,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不過,我也知道,你一定猜到我會來阻止你對不對?但是……如果我晚來半步,你怎麼收場?」

    凌筱溪的話,像是講給滕鞥楚聽,又像是講給自己聽。

    滕鞥楚握劍,看著凌筱溪,只回答道:「如果,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你就會明白了。」

    *****

    滕鞥楚一早刺殺蕭落煙的事情,在很短的世間內,便在閤府上下傳了開來。

    滕府大廳內,滕尚儒怒氣沖沖地拍了一下桌子,只大叫:「這個逆子,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爺,你先別生氣,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傅倚水趕緊拍拍他的背,勸慰道。

    「還有什麼好說的,是殺人啊,殺人啊!咳,咳……」滕尚儒氣得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老爺,大少爺大少奶奶來了!」

    「老爺,蕭管家和蕭先生來了!」

    「老爺,三夫人來了!」

    從不同方向分別跑進來三個人,前後相差只瞬間。

    「讓他們都進來吧。」傅倚水吩咐著。這事一鬧,府中定是炸開鍋了。

    「哎呀,蕭先生,你受了傷,怎麼還跑過來?應當由我去看你才對啊。」滕尚儒看著手臂纏著白布的蕭木,有些慚愧地扶住他,「鞥楚那個逆子,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還蕭先生一個公道。」

    「哎,老爺,蕭某不過是府內一個下人,二少爺是主子,他要怎麼做,我們做下人的都是應當承受的。」蕭木客氣地說道,「聽說老爺為這事大動肝火,所以我就特地趕來了,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喲,我說老爺啊,嚇死我了,剛剛在屋子裡就聽說鞥楚他殺人了,嚇得趕緊就跑過來了。」顏紫見縫插針地開口,卻不被傅倚水一瞪,道:「阿紫,這裡沒你的事!」

    「大姐,一筆寫不出兩個滕字,我也是滕家人,這家裡發生的事情,我關心關心總也沒錯。」顏紫有些不服氣,又仗著滕尚儒在身邊,不客氣地頂嘴。

    「爹,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滕鞥琪焦急的話語打斷了顏紫的胡攪蠻纏,她對著這滕家長房長子多少還是有些忌憚,不敢再說什麼,任他問去。

    「我聽說,鞥楚把蕭先生刺傷了?」滕鞥琪接著問。

    「鞥琪啊,你身體還弱,府中的事情,就別管了,好好休息就是。」傅倚水拉過兒子,再看看朦兒道:「海棠,你扶大少爺回屋去吧,這事我和你爹會處理的。」

    沒等朦兒開口,滕鞥琪拉住傅倚水道:「娘,鞥楚是我弟弟,落煙是我摯友,他們的事情,我怎能不管?」

    「這……」傅倚水有些為難。

    「算了算了,人都到齊了,待會叫人把鞥楚給我叫來,趁大家都在,讓他給個說法。」滕尚儒索性順了民意。

    「那小子怎麼還不來?」籐尚儒在屋內來回踱步。早就叫人去叫滕鞥楚了,結果旁的人來了一堆,主角卻到現在都還沒上場。

    「老爺,老爺!」屋外跑進一個家丁,直叫道,「二少爺不肯過來,二夫人已經親自過去叫他過來了。」

    「這個不孝子!」滕尚儒剛緩下去的一口火氣又竄了上來。

    「老爺,您不值得為我這麼一個下人大動肝火。」蕭木趕緊上前,遲疑了一下道,「不過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蕭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滕尚儒點點頭。

    「那個,這些年來滕家對我們父子也算不薄,原本對主子,也不該多言的。」蕭木歎口氣道,「但是關於二少爺,我還是得跟老爺提個醒,畢竟他離開家都十二年了,這些年來,他是這麼過來的,學好了,還是學壞了,咱們一點都不知道。今天對我下手也就罷了,要是下回,換了其他人,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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