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我來扶您躺下。」小童已經走到他身邊。
「大少爺,你沒事吧?」朦兒關切地問。
滕鞥琪輕輕地搖了下頭,卻微微皺了眉。這個稱呼實在是不好,似乎有必要,讓她改正一下……
一雙小手,再他身上揉揉又捏捏,抬抬胳膊抬抬腿,上下其手。
「你在做什麼?」滕鞥琪有些好奇。
「你整天躺在床上,一定很難受吧?我幫你活動活動。」朦兒一臉的理所當然,她以前在那位夫人家的時候,大夫也告訴她要這麼做。
滕鞥琪忽然覺得有必要好好審視眼前的女子。
她好像,很瞭解病人的感受?
躺在床上這麼久,沒病的人都會手軟腳軟了,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四肢早就麻木無感覺了。
嗯,好舒服!
滕鞥琪閉上眼,心中閃過意思輕微的疑惑:這白海棠不是大小姐嗎?怎麼對照顧病人這麼在行?
這個念頭只是靈光一閃,沒有時間深究。因為,那小手在他身上,輕重剛好,實在是舒服之極……
「好些了嗎?」感覺身上突然一空,耳邊傳來軟軟的聲音,滕鞥琪緩緩睜開眼,看著停了手的朦兒,忽然很想她就這樣一直按下去。可是,看她甩了甩手,左右手相互交換著幫自己捏著,想來也是極累的吧?
於是滕鞥琪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好多了。」
「真的,那我每天幫你活動手腳好不好?」朦兒笑起來,很滿足的樣子,滕鞥琪竟然感覺自己心神一蕩,似著迷了一般。
「雞相公……」身邊的女子忽然叫起來,跑到了旁邊。
「雞相公,你總算醒了。」朦兒走到雞窩旁,看到開著蓋子的雞窩,她的雞相公似乎剛剛睡醒,將腦袋伸出蓋子外面,張了張翅膀,狀似伸懶腰。
「小童,那是什麼東西?」滕鞥琪有些好奇。
「是昨天和大少奶奶拜堂成親的公雞,大夫人說,以後,它就是大少奶奶的相公,也是我們的主子,要我們好生伺候著。」小童據實回答。
「大少爺,我待會抱它出去走走可以嗎?」朦兒抱起那只公雞,走到滕鞥琪的床邊。
滕鞥琪艱難地看了看她手中的公雞,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來,只換成了微微的點頭。
朦兒笑起來,對那公雞道:「雞相公,大少爺同意了,待會帶你出去吃早飯!」
滿屋的人都被朦兒的樣子給逗笑了,只有滕鞥琪很是無奈地看了朦兒一眼。
算了,他還是不要糾正她的稱呼了,他可不想和一隻雞獲得同等待遇。只是,他的娘子,卻叫他「大少爺」,叫一隻雞「相公」,這讓他多少心裡有些不爽。
不知道是誰想的餿主意,找隻雞代他拜堂。他要是能起床,一定好好找出那個罪魁禍首來……
只是……他還能起床嗎?
看著還抱著雞站在屋內的朦兒,他開始懷疑,當初一時心軟答應母親找她來沖喜,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你看著我幹什麼?不是要抱……它,出去嗎?」滕鞥琪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隻雞。
「我想等你睡著了再出去。」朦兒眨著眼睛看著他,「你睡著的樣子好美……」
呃……
滕鞥琪對這樣的「讚美」不知道該作何回答,最後無奈地笑了一下,閉上眼道:「我睡了……」奇怪,他根本不睏,幹嗎那麼聽話?
可是,還是不要讓她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