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煙和朦兒跌跌撞撞地被人帶進了柴房,柴房很小,只有一個小窗口,比人的腦袋大不了多少,上面有四根鐵柵欄。門口站了兩個崗哨。柴房離這些響馬們的臥房很近,只要這裡一叫,其他人都能聽到,並立刻來支援。
天已經黑了,屋內沒有點燈,好在外面的月亮很好,透過那個小窗戶斜斜地照進屋內,在地上映出了一個破碎的亮色方塊。
那些響馬大概是忌憚蕭落煙的功夫,自綁他到山上開始,就一直沒給他鬆綁,從上臂到腰間給綁了個結結實實,等他進了屋內,連腳上都綁了,根本無法動彈。
一邊的朦兒已經縮在了角落裡,大大的眼中佈滿了恐怖。
「蕭管家,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朦兒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蕭落煙。
「大少奶奶,你放心,只要落煙在,就覺不會讓你有事的。」蕭落煙安慰道。
「蕭管家,你別安慰我了。」朦兒嘟著嘴,抽泣著,「蕭管家,如果明天他們真要殺我們,我就求他們,殺了我,放了你。」
「為什麼?」蕭落煙忽然停止了動作,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朦兒把身子往角落裡再挪了挪,好像要把自己鑲進牆裡,半天才開口道:「我從小到大什麼都幹不好,什麼都會做錯,蕭管家你不一樣,你那麼能幹,以後肯定有前途,我死了比你死了好。再說,我是滕家少奶奶,你不過是個下人,他們殺了我,應該會比較解氣……」
朦兒說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身子不住地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蕭落煙愣了神,他沒想到在他心目中刁蠻任性的白家大小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從小到大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做錯?她白大小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蕭落煙覺得自己要好好審視一下眼前的女子,傳說中她很刁蠻,傳說中她很自信,傳說中,她還是個大美人。沒有一樣能和眼前縮在角落中顫抖不止的女子對上號,一切都是傳說,看來,也許真的是盛名之下其實難符。
她明明自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想著用她的命來換他的,這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白家大小姐?
蕭落煙疑惑了,難道自己真是被那些「傳說」影響太深了嗎?不由自主地,他看著朦兒,輕柔地道:「我們都不會死的。」
朦兒抬起頭,有些不信地問道:「真的嗎?」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她擦了粉的臉上,粉被衝散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的淺溝,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醜陋還有些滑稽。但是大大的眼睛中,帶著輕微的希翼光芒。
「真的。」蕭落煙忽然覺得不能讓她失望,也不想看到她失望,嘴角微微一動,竟然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輕聲道,「我有辦法出去。」
「真的!」朦兒提高了聲音。
「噓——」蕭落煙趕緊制止,朝外看看,小聲道,「大少奶奶,你使勁哭,哭得越大聲越好。」
朦兒一臉問號,這就是他說的可以逃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