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還有些涼氣,特別是在河面上行舟的時候,冷風撲面,頗有幾分沁人心脾的涼意傳來。
蕭落煙將行程告知新娘完畢,帶著家丁們離去,有個家丁很不服地對著他嘟囔道:「蕭總管,這心來的少奶奶好大的架子啊?她這還沒進門呢,就這樣對您,您可是老爺面前的紅人,滕家的人都敬你三分呢。」
「住嘴!」蕭落煙盯著那家丁小聲斥責道,「她嫁進滕家就是大少奶奶,就是主子,主子事情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隨便議論的嗎?下次不要讓我聽見,否則就不要再呆在滕家了!」
見蕭落煙臉色不好,那家丁嚇得趕緊閉了嘴,只得唯唯諾諾地答著:「是!」就趕緊退了下去。
蕭落煙見倉惶退去的家丁,不由輕輕一歎,走上甲板。
船面上有些冷冽的風吹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頰,絲絲鑽入脖子中,絲綢的的長袍衣袂被吹得飄了起來,遠遠望去,很有些御風飛翔的意思。
其實他也知道,好人家的女兒,誰願意嫁一個病入膏肓的丈夫?有些脾氣也算是正常的。只是鞥琪是他的摯友,從小到大這位首富之家的大少爺從來都是以平輩兄弟的身份與他相交,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擺過主子的架子。所以這次迎親,他是主動請纓幫鞥琪來接新娘子的。
雖然他以前一直認為沖喜不過是種無稽之談,可是,此刻他居然也開始真希望這沖喜能將他的病沖好了。
不過,他聽說這白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刁蠻愛擺架子,今天的事情已經可見一斑了,看來這一路上的日子可不好過啊。不過對這種愛耍大小姐脾氣的,能依就依,不能依就冷著她,她氣沒處發,討個沒趣鬧著鬧著也就沒事了。他得去下人們說一聲,可千萬別和大少奶奶頂著幹,要不絕對沒好果子吃。
蕭落煙正準備回房,早有下人來叫道:「蕭管家,起風了,趕緊回房吧。」
「知道了。」蕭落煙點點頭,走下甲板。
「起風了,趕緊降帆!」已經有經驗豐富的船夫在船內各處喊叫了起來。
「落帆,落帆——」隨著喊聲,船頂上的船帆慢慢地降了下來,緊接著船身開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好大的風啊,行船沒問題吧?」蕭落煙不急著回房了,因為風已經越來越大。
「看樣子是要下雨啊,不過,過了這段就好,夏天的雨都是來得猛,下不長。」老船夫頂著風過來向蕭落煙報告。
「那就好,叫大家要注意安全。」蕭落煙吩咐船夫離去,回頭卻聽見身旁的房內傳來一聲尖叫。
糟了,那不是新娘的房間嗎?蕭落煙一驚,忙抓著身邊的門框,移到了朦兒她們的房門前,船一會左傾一會右傾,人已經很難站穩。
「大少奶奶,你們沒事吧?」蕭落煙站在門外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