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記憶裡沒有她,可是,他寧願騙著自己,世間上有著那麼一件解釋不了也不需要解釋的奇怪事情,就是,「拋棄你的那個爛男人就是我嗎?」
「你是誰?」她左手還過他的頸項,嬌若無力的嬌軀掛在他身上,右手蘭指俏皮地點了點他堅挺的鼻子,又打了個酒嗝,濃重的酒氣直接噴斥在他俊臉上。
「我是皇帝,是當今天子!」他冷聲說道,不滿這女人醉得東倒西歪,更不滿這個女人問他是誰?
可大手將她纖細的腰給牢牢橫住,免得她擱在自己脖子上的左手一鬆,她就如跌得如爛泥般。
「我家爛男人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的……」她醉眼滿是笑意,似是回憶過去無限甜蜜的美好!
因為他為了她拋卻了整個天下,甘願與她隱居山林,過著寥寂平凡的小日子,只要她。
可到頭來,那原來是美夢一場,也是甜言蜜語一場,她如花美眷,終敵不過他江山連綿!
「忘記他,我給你找世上最好的男人來給你幸福!」他的心看著她毫無瑕疵的笑顏,心卻緊搐,脫口而出便是一句讓他自己也懊惱萬分的話語。
「好啊!」她吃吃笑了,美眸的晶亮光芒似是忘卻了一切痛與恨,因為她醉了!
醉了,便忘了;
醉了,便夢了,隨心所欲了!
她將他堅毅的下巴給扳了下來,凝望著他的俊容,凝望著他深邃如不見淵的星眸,醉了,便笑了。
踮腳,吻上他的唇,深深地吻著,將他也捲進這迷欲的風暴裡,貪婪地吸允著,將那句痛切萬分的疑問,融進他的唇齒間,「為什麼要丟下我?」
清冷晶瑩的淚滑下她的眼角,她卻什麼都不想,只求一宵的火熱纏綿,當她貪戀著他的肉*體!
當貪求不了他的心,當貪求不了她要的答案,那麼貪求到他那健壯火熱的身體,也總是好的!
*****第二天*******
習慣了要比她早起,習慣了睜開雙眸第一眼要見到她酣睡的神情,習慣了見到她那幽幽睜開美眸,泛著亮光與甜笑向他道聲:「早!」
這樣的習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而他居然卻又如此快地習慣了。
他睜開俊眸,今天不需早朝,外面天已大亮,燦爛的陽光通過層層紗幔,為昏暗的室內渡了一層金黃,半撐起身子見到身旁的她依然酣睡,而她白嫩的手臂依然攬著他的月匈膛。
他淡淡笑了,想將她的手給收藏回溫暖的錦被裡,卻腦海一閃,想起她說過的手肘上那道青印。
果然,她手腕三寸處……依然有著一道青印,劃痛了他的心。
怎麼她的內傷還沒好嗎?都過去了那麼多天了!
他低頭吻了吻那青痕,又細細地撫摸著……希望它趕快地消失……
結果,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橫青印居然真的糊了!
華燁眨了眨眼,真的會糊!
難怪剛才他嘗到了一點甜味,這個女人……又騙他!
「風璃……」他用力地戳著她的眉心,「給朕起來……」
「怎麼了?」被他累極了的風璃惺忪地睜開眼眸,便見到他一臉的陰鷙在瞪著自己。
「你又騙我?這橫青印,又是你畫上去的……」他舉起她那雪白無暇的手肘,上面再無那道青印,「這樣戲弄我,好玩嗎?」
「是挺好玩的……」風璃似真還假地笑道,漫不經心到極點,「不然,你哪會乖乖爬上我床幫我療傷?」
「還想騙我?」他已經不相信她了,這個女人說不打誑語,卻滿嘴謊言,騙兒子,騙他。
「真的……我發誓我沒騙你!」風璃舉起三隻手指起誓,「我真的受了內傷,而且多虧華燁為風璃療傷才康癒迅速!若然此話有假,風璃天打……」
他用手封住了她的嘴,瞪了她一眼,低聲怒斥著,「誓可以亂髮的嗎?別胡說!」
「難道你沒聽過……諾言與誓言都是有口無心的嗎?」她挑眉,一臉不馴看著他,清淺冷笑。
「所以……你就可以隨口發誓與許諾嗎?」他一向重諾重誓,她卻視誓言與諾言為無物,難怪滿口誑語謊言,氣悶了,跟這個女人有理說不清!
「或許是你沒經歷過有口無心的諾言與誓言吧!」她又挑眉,冷笑。
他凝眉,頓住了,又是那個薄倖賤人害得她將誓言當作是最大的笑話,所以她就老愛拿來開玩笑,因為她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徹底的什麼都不信了。
「算了……以後不要跟朕講假話!欺君之罪是死刑!」他冷冷又認真地警告著。
風璃只是輕笑,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笑得他甚不是味兒。
御書房
批閱著奏折的華燁不經意抬頭,看向那一旁又空空如也的椅子,連續三天。
風璃已經連續三天白天都消失偷懶不知道哪兒去了,害他偶爾抬頭見不到慵懶的她亂不習慣的!
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門口,守著的是——萬分礙眼的御前大將軍常昆!
那女人又跑去哪?
自從這御前大將軍回來了,自從紅雪也來了,風璃那女人就越加放肆起來,時時都不知道溜哪去了,都不想著他這個不懂武的皇帝還時刻可能會遭遇刺客的暗算。
「小李子,皇后呢?」華燁沉不住氣,問了身旁伺候的太監。
「回皇上,皇后……」小李子公公嚥了嚥口水,看了看一臉陰鷙的皇帝,硬著頭皮說,「皇后在跟她女兒在玩蹴鞠……」
「蹴鞠?」華燁不禁聲音高八度,「她怎麼當娘的?她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去玩蹴鞠?蹴鞠是男孩喜歡玩的運動,紅雪一個女孩兒,就該學學女紅,彈彈琴,學古詩什麼的……好成為一個窈窕淑女!」
還玩得連他生命都 不顧了,她還說什麼用自己的生命來保他的命,結果有了女兒,就忘記他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華燁微瞇著眼瞪了瞪那想說不敢說的小李子。
「小李子不敢隱瞞,小李子聽聞皇后要組一隊女子蹴鞠隊去挑戰御林軍的蹴鞠隊!」小李子顫著聲音說道,心裡終於放下大石頭了。
「什麼?」華燁再次高八度,「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小李子便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紅雪小姑娘說悶,皇后就為了讓紅雪小姑娘沒有那麼悶,就提議去玩蹴鞠……」
「於是,皇后就教她宮裡的宮女玩蹴鞠起來……然後一旁的公公們見到就嘻嘻笑她們是女家軍好看不中用……」
「皇后是巾幗英雄,聽了當然不喜,於是就領著宮女隊打敗了公公隊,於是宮裡的侍衛見到,說我們公公又不是真男人,娘得很,勝了我們這些公公只不過就當是勝了一支長得像男的女子隊而已……」
「皇后倨傲,聽了當然又不喜,於是就領著宮女隊又打敗了她宮裡的那些侍衛隊……因為這樣宮裡的御林軍覺得不能丟了男人臉的面子,於是今天就來個決鬥了……」
還開起了盤口,剛開始一時興起,他們公公的都因為被那些侍衛、御林軍取笑而不忿,所以很多都買了皇后隊勝。
可是仔細斟酌,任由皇后武功厲害會飛天,但是蹴鞠場上不用武,再加上一個小孩,幾個宮女又怎麼可能敵得過是熊腰虎背、訓練有素的御林軍蹴鞠隊,必輸無疑!
還好皇上問了,小李子就趁機什麼都說出來,盼皇上趕快去阻止,而他們公公就不用輸得血本無歸了!
「放肆、荒唐!」聽了,華燁氣怒萬分,「立刻擺駕!」
「你們早知道去不哼一聲,任由這荒唐之事鬧?」華燁斥罵著週遭的小太監與侍衛們,還狠狠地瞪了一臉酷著常昆一眼,「你也早就知道?」
「是啊,我壓了一千兩風璃會贏!」常昆挑眉應道。
「還在宮中賭博?成何體統!」華燁更是氣怒萬分,「全部賭注全都充公!」
週遭的小太監與侍衛們臉色一僵,全都怨恨地瞪著常昆。
「皇上,是怕御林軍蹴鞠隊輸給風璃帶領的皇后隊吧!」常昆涼涼地刺激著華燁。
「哼……我怕?」華燁冷哼著,挑眉獰笑,「好,我們就來看看,誰會贏?」
「那皇上下注多少?」常昆微微笑道,好歹他也要敲這個狗皇帝一筆當做紅雪以後的學費還有他們的生活費。
「一萬兩!」華燁咬牙切齒道,見他笑意更深,驚悟自己中了他的道。
「常昆,你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我盤算著,贏了這筆銀子,以後帶著風璃與紅雪遠走高飛,去過些平靜安寧的小日子!」常昆從不掩飾他對風璃那炙熱深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