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央將自己的背影留給了葉楚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卻已然淚如雨下。「我只是想著要保護好我心愛的人,我在乎的人而已。我不要再自己孤獨一人了。」
說著這些話,林未央扭過身子,將葉楚墨推離了房間,便一個人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屋頂。默默的沉默著。
而此刻,被關著的大門終於又被重新推開,是一身粉色衣裙,面容清冷的木隱霜。
木隱霜自打進門起,就很是聰慧的發現了林未央的不同尋常,只是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顫抖不已的肩膀,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林未央仰起頭,將眼眸之中的眼淚硬是憋了回去,悄悄的擦乾淨臉上的淚痕,轉才過臉來說道:「隱霜,今天要順利出宮而且還不被皇帝察覺,那麼便只能依靠我們二人了。」
「如果皇帝發現了王爺已然昏迷不醒,他一定會趁機將整個睿王府都剷除乾淨,到時候就算是王爺甦醒過來想要反抗,也已然為時已晚。」木隱霜沉靜的面容並未因為口中的這番話而起任何波瀾,緊緊握住林未央濕冷的小手,一字一句的說道:「未央,你要怎麼做?我一切都聽你的。」
林未央看著這般沉穩的木隱霜,心中頓時便覺得充滿了力量。她重重的反握回去,雖然沉靜但是卻無疑掀起了巨大波瀾。「隱霜,你的輕功一向不是很好麼?等到一會兒夜色暗沉的時候,你就先趁機迷倒守門的官兵,然後將我送到城樓之上。」
聽到林未央這樣說,木隱霜眼眸一瞬間閃爍莫名。但是最終,她還是狠狠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我答應你,未央。如今王爺昏迷不醒,我們都相信你。」
林未央破涕為笑,緊緊的握住了木隱霜的手。
在這一刻,兩個女子臉上雖然依舊是笑語嫣然,但是其實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她們此刻肩上背負著的,究竟是多重的力量?
漫長的白天終於在提心吊膽之中度過了,隨著漆黑夜色的降臨,葉楚墨已然準備好了一頂深色的軟轎,與葉未離坐在一起,靜靜等待著林未央她們好消息的傳來。
好似是在無邊無際的睡夢之中走了好長好長的距離,葉未離先是手指頭稍稍動了一下,然後渾噩的緩緩睜開了沉重如鐵的眼眸。
他環視了四周,卻見自己置身在一處軟轎之中,而旁邊的葉楚墨,卻是滿臉焦急擔憂的神色,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頭埋在兩膝之中,卻依舊阻擋不住他心中強烈的不安之感。
從來都沒有見過十三這個樣子。葉未離乾澀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輕聲喚他,然而喉嚨之中一片乾澀,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葉楚墨 終於緩緩抬起頭來,只是在看到葉未離已然醒過來的時候,原本苦澀的面容立即便被喜悅所替代。
他壓低了聲音,趴在葉未離耳邊輕聲問道:「四哥,你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的?為什麼你會突然昏迷?你可知道,你這麼一昏迷嚇死了多少人麼?尤其是林丫頭她……」說到這裡,他又突然住口。
該怎麼跟四哥說,為了能夠將他順利送出宮去,林未央和木隱霜去做了那麼危險的事情呢?
葉未離眼眸猛地一暗沉,看到葉楚墨這個樣子便已然覺察到了所有來龍去脈。他朝葉楚墨示意需要一些水。
等到終於將水杯裡的水喝的一滴不剩,他才有力氣慢慢直起身子來,握住葉楚墨的胳膊,便說道:「葉子軒是不是已經將城門封鎖的死死的……我們的人根本就進不來。而現在為了避開耳目,未央和隱霜去做了咱們能夠逃出皇宮的棋子?」
見四哥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卻依舊能夠將如今的形勢都分析的瞭如指掌,葉楚墨並未表現出任何驚奇。因為從小到大他就是知道,四哥是如此的聰穎厲害。
「我相信未央,我看中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未央一定可以保護好自己,保護好隱霜。」葉未離一臉蒼白,卻是滿臉堅毅的說道。
對於四哥對林丫頭的褒獎,葉楚墨的唇角不住的在哆嗦著。這四哥,還真是將他的女人看成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啊。不過雖然有些太過於寵幸林丫頭的意思,他的心裡卻也是相信她的。
「四哥,你究竟為何會突然昏迷?昏迷之前有什麼特別的徵兆麼?還是你昨晚縱慾過度,所以才會突然昏迷?」葉楚墨說話從來都不加遮掩,將這句話說的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葉未離聽了,蒼白無血色的唇邊卻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並未對葉楚墨的這番話有任何的在意。
「你不用擔心了,既然我現在自己甦醒了,那麼也還能自己撐一段時間。只是他們為了加害於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昨晚林陌遞過來的那杯酒,其實並不是要給你我的,而是特意給未央準備的。其實真正中毒的人,卻是未央。」
聽到葉未離這樣說,葉楚墨滿臉都是驚奇驚恐。「這怎麼可能?那為什麼昏迷的卻是你?」
「咳咳咳……」說到這裡,葉未離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直到臉色逐漸恢復了一絲生氣,他才掩唇說道:「以往師傅叫你好好看醫書,你卻總是用各種借口逃跑爬牆到青樓裡玩,所以如果真的有哪一天你也身中了劇毒,那是肯定不會像我這般再自己甦醒過來。」
聽著自家四哥的聲聲訓斥,葉楚墨悲劇的低下頭去,但是臉上仍舊是打不死的嬉皮笑臉。「雖然說書中自有顏如玉,但是我老十三的顏如玉,卻是現實中的啊。女人那白花花的身子才是我的最愛。」
葉未離聽了,緩緩伸出手來,雖然渾身無力,但是卻還是想要狠狠給葉楚墨一拳。長而濃密的睫毛眨動間,他嘴唇輕啟,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