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阿離在之前,過著的都是這樣的生活嗎……」問出這句話,她的整顆心都不由自主的哆嗦顫抖。
葉子軒原本妖冶邪魅的面容如今已經冷酷的如萬載玄冰。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此刻卻冰冷如刀。他俯下身子,將葉未離扶到床榻上躺好,捏出一枚黑色的藥丸送入了他的口中,臉色才稍微有所緩解。
「你放心,林丫頭。四哥大災大難經歷的太多太多,這一次,也一定會逢凶化吉。」
回過頭去,本是想要和她再說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可是才一回頭,他俊美的臉上便剎那間浮現出濃重的紅雲。轉過身子,整個胸膛都在不斷的抖動著。
「林丫頭,你能不能先穿上衣裙再跟我說話。雖然我是花蝴蝶一隻,而且也很色,但是卻從來都沒想過要色四哥的女人。」
林未央本來正站在原地焦急的不行,然而聽到葉楚墨的話,又不由自主的一愣。低下頭去,整個人便僵立在當場,然後抓起地上的衣裙遮蓋在胸前,便要放聲嘶喊出聲。
該死的,她剛才,竟然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在跟葉楚墨說話,而且一開始,兩人就因為心底焦慮而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然而,就在林未央唇角馬上就要嘶喊出聲的時候,她的唇邊便已然被葉楚墨的一隻大掌給緊緊摀住了。
他妖魅惑人的桃花眼在自己的面前眨啊眨,然後輕聲說道:「放心,本王絕對不會對你這種干煸豆有興趣。現在最為重要的,便是設法偷到皇上身上的出宮密令。雖然我現在已經讓四哥服下了再生丹,但是終究還不是長久之計。一會兒他們一定會再來探望四哥,到時候什麼事兒都藏不住了。」
林未央聽了,真是想要狠狠的臭罵這只花蝴蝶一頓不可,但是現在最為重要的是如何才能盡快叫阿離脫離危險。她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葉楚墨摀住她嘴巴的大手,示意他趕緊放開她。
葉楚墨渾身上下就好像有烈火在燃燒一般,終於緩緩放下了摀住林未央的大手。
「現在究竟該怎麼辦?皇上密令如何去偷?」林未央切入正題,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會被皇帝葉子軒緊緊握在手中,想要去偷出來那絕對是難於登天的。
聽到林未央這樣說,葉楚墨的眼眸倏然間便散發出複雜的光芒來,看了林未央良久,方才說道:「出宮密令除了皇上手中有一枚,而他身邊的那位白衣少年身上也有一枚。只要設法接近了這個少年,那麼一切都好辦許多。只是……」他說到這裡,深深的看向林未央,又躊躇的說道:「只是不知道,你現在想不想為了四哥而再去接近那位白衣少年?如果我猜的沒有錯,你是認識他的是麼?」
聽到葉楚墨這樣說,林未央的身體早就已經僵硬不堪。然而她的心底一沉,轉頭看向依然昏迷著的葉未離,攥緊了拳頭,又猛地抬起頭來,堅毅的說道:「這個由我來辦。我有機會將出宮密令偷到手,只是,阿離就交給你了。我很快便會回來。」
說完這句話,林未央重新將凌亂的衣裙整理妥帖,這才邁起步子,急速朝著緊緊關著的大門跑去。
猛地拉開,刺眼奪目的陽光便瞬間將這所陰冷潮濕的宮殿徹底照亮。小小的身影一瞬間便完全融入到了陽光之中。
葉楚墨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這才低下頭去看著依舊昏迷的葉未離,嘴角勾勒起一抹悠長酸澀的弧度。
「四哥,我這樣做,你醒過來之後會不會怨我呢……」
林未央心如擂鼓,卻駕輕就熟的跑到了她和葉未離曾經來過的冥丹宮。
看著眼前明明很是熟悉卻也已然完全陌生的宮殿,林未央的心底就好像被一隻手生生撕抓一般的劇痛,腦海之中拚命想要忘記的過去卻又開始在心底漸漸復甦。這裡是她最不願意來的地方,然而為了阿離,她就算是死也要一試。
想到這裡,她握緊了拳頭,因為過分緊張和過分的壓抑,她整張臉都在不斷的升溫之中,然而身體,卻是寒冷如冰。
才將手放在宮殿的雕花大門上,眼前大門卻突然緩緩的自己打開起來……
先是一雙黑底厚長靴,然後是纖塵不染的潔白長袍,最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己沒日沒夜都在刻骨思念著的……自己的弟弟——林陌。
他白皙的皮膚,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輕笑時若鴻羽飄落,甜蜜如糖,靜默時則冷峻如冰。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
而就是這樣美好的少年,如今卻深陷於深宮之中,曾經的快樂好似從來都沒有過,而他們,就好像從來都不是姐弟,只不過是陌生人一樣。
林未央站在原地,仰頭看著依舊俊美如初的林陌,死死的抓住旁邊的扶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眸之中的眼淚,卻還是倏然滑落而下。
「不知道睿王妃過來找林陌什麼事兒?如果睿王妃只不過是想要在林陌面前上演一出哭戲的話,還是就此打住吧。林陌還有很多事兒要去辦,沒有這個興趣也沒有這個精力來陪睿王妃來此演戲……」
林陌唇角勾勒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轉過身去,將冥丹宮雕花大門一按,便欲要重新關上宮殿門。然而最後一刻,自己的衣袖卻終究被女子蔥白的小手給使勁兒拉扯住了。
他抬眸看她,卻見她只是低著頭,眼眸並沒有與他對視在一起。只是緊緊拉扯住他衣袖的手卻在不住的顫抖著,她終於猛地抬起頭來,一雙輕靈如水的眼眸之中淚光盈盈。「阿陌,求你,姐姐求求你,幫姐姐一次好不好?姐姐從來都沒有求過你,就這一次……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