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貝小丫破天荒第一次在半夜裡醒來。
也許是因為身體的不適,也許是因為心尖的疼痛。
用力睜開眼睛,摟在腰間的臂膀讓她不敢亂動,抬眸,看著他堅毅的下巴,再往上是他的睡容。
睡著的他臉上少了平時的漠然和冷銳,多了一份平時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平和,濃眉下總是激射出寒光的雙眸此時緊緊的閉著,性、感的雙唇緊抿成一條線,結實的胸膛上下起伏,均勻溫熱的氣息從他的鼻間呼出,拂灑在她的勁間和耳畔。
看著,看著,眼淚竟然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這個男人,曾經給過自己讓人妒嫉羨慕的寵愛,但如今…………,懸著淚珠的唇角微微上揚,冷冰的弧度在臉上擴散,眼底的悲慟不容掩飾。
小心翼翼移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慢慢從他懷裡退出來,下床,撿起被他胡亂丟在地板上的衣衫往身上套。
匆忙打點妥當,將床頭一直亮著的燈關掉,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提起鞋子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在房門合上的剎那,床上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銳利莫測的目光穿過層層黑暗看向門口,濃眉微挑,一道詭異的冷笑在黑眸底和唇角散開。
「你永遠都只能是我冷彥風的女人。」
擰開床頭燈,從床上一躍而起,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離開。
直到走出了酒店,貝小丫緊張得怦怦直跳的心才平息了些,深夜的涼風吹在身上讓她輕顫不已,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木愣的往前走,眼淚不受控制的一顆接一顆往下掉落。
他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冷彥風了。
而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永遠都無法與他對抗,只要是他想的,就一定會得逞。
不,她不是他的玩偶,她是有血有肉有脾氣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不能再任由他擺佈了,她要向他說不。
想法在心裡生根,被眼淚模糊的靈眸底湧起無比的堅定。
突然,她感覺身後有人,心突的漏跳一拍,轉頭往身後看,除了自己的影子,空蕩的街上毫無人蹤。
回頭繼續往前走,可是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在她身上。
腦海裡不禁浮起電視新聞裡的報道,近來有些壞人,他們總是在深夜躲在街道的角落,專門對那些晚歸的女性下手,他們不但劫財,還劫色。
想著,不禁加快了步伐,可總是無法擺脫被盯梢的感覺。
深夜的街道上,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夜行的士外,再無其他。
為了擺脫恐懼,想要打輛車回家,卻懊惱的發現,自己的背包不見了。
無奈,只能走著回家。
一路帶著恐懼,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家門前。
顧不得此時已經是深夜,拚命按著門鈴,等待開門的時間,她目不敢斜視,生怕突然從黑暗中蹦出個人來。
「是小丫嗎?」
門鈴的對講機裡傳來母親擔憂的聲音。
「媽,快幫我開門。」她焦急的道。
「好好好。」
閃身進門後,用力將門關上,背靠在鐵門上,雙腿虛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軟軟的順著鐵門滑坐在地上。
樓上被她吵醒的貝小潔拉開窗簾往外看,門口黑暗處挺立的身影讓她驚訝,眸底閃過一抹狠厲,憤然放下窗簾,轉身下樓。
「讓開。」
「不……不要……不要開門。」貝小丫害怕的看著她,深怕她開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害怕的神情讓貝小潔更加惱怒,用力將她拉開,打開鐵門,視線在外面游轉,剛才高大的身影已不見。
難道是她看錯了?不可能,她清楚的看到他站在黑暗中,視線直盯著貝小丫。
關上門,凌利的視線落在驚慌失色的貝小丫臉上。
「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不知道爸媽會擔心嗎?」
「姐……姐,你……你怎麼會在家裡?」
她想轉移話題,避答她的問題。
「別想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要是她今晚不在家裡,能發現這天大的秘密,能識破她的心機和謊言嗎?
姐姐犀利且冰冷的視線讓她打了個冷顫,姐姐該不會知道自己和冷彥風…………?
「小丫,你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家?打你手機也關機,你到底去哪裡了?讓我和你爸擔心…………。」看到女兒一臉蒼白,狼狽的模樣時左月止住了話尾,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哎呀,小丫,你這是怎麼了?」擔憂盡寫在佈滿皺紋的臉上。
看著媽媽盈滿慈愛的眼神,貝小丫心中一暖。
向媽媽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媽,沒事,我只是和同事一起出去玩而已。」
「那你……。」
順著母親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狼狽,「放心,我沒事,只是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個強盜,把我的背包搶走了。」
他的行為和一個強盜沒有任何差異,甚至更甚之。
「他們沒傷你吧?」左月擔心的看著她問。
「沒有。」
「那就好,我們進屋去休息吧。」女兒的回答讓她高高懸起的一顆心落了地。
走在她們後面的貝小潔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消減怒氣。
她勁間若隱若現的紅印分明就是吻痕,她怎麼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還有她剛才親眼看到的那個高大背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說的那樣。
漂亮的眸底射出一道陰暗銳利的怨光,直落在貝小丫的背上,恨不能將她的背穿出個孔。
貝小丫背心一涼,頓感毛骨悚然,硬生生的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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